钱不败已经从男子那里得到周围人的证词,她与官井交谈两句之后,便对灰袍道人拱手:“伤人事件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当下那名男子意识不清,还请你这几日留在此处,之后等到他清醒还请你配合调查。”
灰袍道人连连点头,“那是,贫道张昧昧,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钱不败问了张昧昧的汇灵玉牌,便带着那名流浪汉离开了。
风落和采薇来到官井身侧,采薇向官井皱眉摇头。
官井微微点头,朝张昧昧拱手:“既然张道长无事,那我们就告退了。”
而张昧昧却挥着拂尘,语气诚恳:“诶,要不是几位道友出手相助,贫道小命不保,不若我请各位吃个饭,也算是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
何不凭原本想答应,却见官井微微摆手:“不必,此处道友众多,即便我们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挺身而出,如果我们挟恩图报,倒是不配张道长一声道友了。”
张昧昧见官井态度坚决,脸上露出一笑,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官井:“既然如此,那便收下此桃花酿,也算是贫道的一点心意。”
官井见此只得点头,收下了木质酒葫芦。
这时,霍小最站上前来,先是对张昧昧行了一礼,后指着张昧昧的木簪道:“张道友,我见您发上木簪别致,请问能否出个价,我愿意买下来。”
官井听完眼皮一跳,他就知道霍小最这几天的乖巧都是装的。
他将霍小最挡在身后,朝张昧昧行礼:“在下小师弟初次出门,冒犯之处还望海涵。”眼看着这道人浑身每一件值钱的东西,怎么就盯上了人家束发的木簪呢!
张昧昧倒是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便开口解释:“小道友有所不知,这木簪乃是贫道师父所赠,实在是不能割爱。”
官井听完直觉霍小最有点不礼貌了。
霍小最得到回答也知道得不到木簪,他朝张昧昧鞠了一躬,“冒犯道长了。”
季回回摆手:没买到咯。
官井便带着几人重新回到客栈。
—
张昧昧酒葫芦也送了,正准备前往别处,悦来客栈的小二见事情已经平息,便一溜烟出来,朝张昧昧喊道:“这位道长留步,方才您与那男子打斗,坏了客栈的外墙和一张桌子,您看怎么结算?”
张昧昧略显潇洒的脚步立刻踉跄起来,他悻悻转身,试探问小二:“请问共计多少雪花钱?”
他仅有的一块下等灵石在被追的路上用掉了,所剩的法宝只有手中的拂尘,如果这只剩几缕毛的拂尘还算法宝的话。
张昧昧摸着怀中仅有的一枚雪花铜钱,期待小二口中的损失少点。
“十枚雪花钱或者三块下等灵石。”小二露出八颗牙齿,堪称礼貌微笑。
张昧昧脸色一僵,刚想破口大骂“黑店抢钱。”就见两个店内两个彪形大汉正端着饭菜穿行在大堂内。他咽咽口水,抬头朝大堂内已经坐下的五人看去。
如果现在过去,他们能看在我送了他们一壶桃花酿借点钱给我吗?
之前那个小少年还出言要买我头上的破木簪,我没卖他们会不会记恨?
可是我给了他们一壶珍贵的桃花酿,他们一定要借给我。
而且他们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小姐出身,那十枚雪花铜钱不过是小钱啊。
张昧昧怀着这样的想法,踏入了悦来客栈的大堂。
—
何不凭将木质酒壶放在官井身前,微微撇嘴:“左看右看不过是一个超级普通的酒壶,就连里面的桃花酿也不过是寻常之物,我们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就那一壶酒打发了。”
采薇听后咳嗽两声,“出门在外,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你这是少爷脾气来了?”
风落倒是对那壶桃花酿感兴趣,她拿起酒壶,打开酒盖,闻着桃花酿的香气,不由感叹:“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这桃花酿倒是比之前见过的还要更香上几分。”
何不凭见风落对桃花酿如此感兴趣,立马收了少爷脾气。
他凑近酒壶去闻,随即便说:“风落师妹当真是宗门第一才女,若非师妹如此说,我竟不知道着桃花酿的香气如此浓厚。”
采薇当即翻白眼,对霍小最说:“你可千万别学何不凭那家伙,看看他前后那个态度。”她颇为无语的摇头,随后便独自夹菜。
霍小最小幅度点头,用心声跟季回回聊天。
季回回也对桃花酿感兴趣,她还没喝过修仙世界的酒呢!
“小最,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但是过了中秋我就十六了。”
霍小最曾问过季回回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她并没有说原因,实际上季回回也不知道原因。索性就说她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远到距离都说不上来,来此处游玩。
霍小最立刻露出钦羡的表情,“哇,那你以后能带我去你家乡看看吗?”
季回回眼珠一转,既然牛都吹出去了,那便答应下去:“好啊,不过我家特别远,你得有大乘期修为才能去。”
只要踏入修行之路,年龄便成了一个数字,在修仙界,有年纪轻轻的元婴境界,也有耄耋老人不过是筑基境。
不过,在霍小最这个年纪,就能达到金丹境界的是少数,实打实得是“天之骄子”。
因此,他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等到修炼至大乘期就能去季回回家乡了。
而季回回说完就给忘了,她先在心里想的是:霍小最还没成年,那用未成年人的身体喝酒不好。?两人想法各异,而霍小最对面的官井,则是微笑着听着几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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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井第一个注意到张昧昧的靠近,他起身问道:“张道长是有什么事吗?”
张昧昧搓着手,讪笑道:“唔,也没什么事情,就-就是-”
他还没说完,身边的小二就跟了过来。
张昧昧心一横,索性说了出来:“贫道,囊中羞涩,之前客栈之事也是因我而起,只不过那大汉被维和部的人带走了,所以-”他向官井深鞠躬,“能否请道友借我十枚雪花铜钱。”
他说完后立即站直腰板,一手举起三根手指,语气坚定:“放心,贫道一定会还。”
官井也没想到张昧昧会去而复返,不过十枚雪花铜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拿出雪花铜钱放在张昧昧的手中,笑容和煦道:“刚才与张道友告别的急,我们得了您一壶好酒,这些雪花铜钱就当买酒钱了。”
张昧昧感激涕零,握住官井的手不放,连连说道:“道友,像你这般好人修行路上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张昧昧离开后,几人便吃完各自回屋休息。
—
深夜,悦来客栈外只剩下卖热食的摊贩,每隔一个时辰,就有身穿不同衣衫的修士从外兽山脉出来。
客栈内,众人都已休息。
忽然,官井睁开眼睛,眉头微锁。他感受到绿纹灵蛇身上的法阵有异动,阵法显示,那灵蛇此时气息虚弱,好似下一秒就会没命。
他当即来到风落和采薇的房间门口,敲响房门:“风落师妹,烦请开开房门,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谁知眼前房门未开,对面的房间却开了,一位白衣男子倚在门边,语气鄙夷:“这么晚了找姑娘商谈要事,你最好真的有事。”
官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朝白衣男子歉声道:“不好意思,惊扰道友休息了。”
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回房就见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拉开房门,此时她未梳发髻,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官井立刻别开视线,说明来意。
“风落师妹,我有事情要与你谈谈。”
风落点头,侧身让官井进入房间,此时采薇也醒了过来,坐在桌边支着头。
白衣男子见官井堂而皇之地入了两位女子房间,还是两位美女的房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我想找个容貌旖丽的女子结伴而游却如此之难,而那个破画符的就能有两位美人相伴,实在是气煞我也。”
白衣男子摔上大门,自顾自的去睡觉了。
—
很快,客栈重新恢复安静。
风落为官井添了一杯茶水,而一旁的采薇则淡淡开口:“刚才对面那穿白衣的是合欢宗其中一个少宗主。”
官井被她的话一打岔,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他问道:“其中一个?合欢宗有很多少宗主?”
采薇喝了一口茶水醒神,回忆一番后,也来了八卦的兴致。
“不算多,总共有四个。这事也算合欢宗众多特色之一,据说历任合欢宗宗主都是女修,只不过自上任宗主去世,继任宗主的是一个外门男弟子,当时合欢宗上下一片大乱,不过最后不知道那名男修用了什么法子就坐上了宗主之位,而在那不久后,他就指认了两名男修作为少宗主,其他长老不肯,也指认了两名女修,所以现在合欢宗上下有四位少宗主。”
官井也没想到合欢宗内还发生过这等事,不过他在宗门内一向潜心修炼,倒是不如这几位师弟师妹知晓的事情多。
风落给采薇满上一杯茶水,随后嘴角轻微扬起,“说起来,我还跟其中一位少宗主见过几次,那时我还未入少阳宗,一日在家中见面,她便邀我同去合欢宗。”
采薇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你说的不会是念无双吧!”
“我就说那丫头最近怎么没出现,敢情是坐上了少宗主的位置了。竟然还不告诉我,下次见面可要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风落眉眼含笑,对一脸状况外的官井解释道:“念无双和采薇师姐是远房亲戚关系,我之前偶尔跟师姐提过,竟没成想两人早就认识,不过。”她微微靠近官井,“两人的关系就如同欢喜冤家,见面就要拌嘴。”
官井对微微靠近的风落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于是身体呈僵硬状态,只得机械般地点头。
采薇又喝下一杯茶水,打断风落的话。
“我和她才不是什么欢喜冤家,那丫头见我就跟应激的猫一样,扑上来就要找打。”
她摇摇头,视线落到官井身上,“对了,官井,你找风落有什么事?”
官井这才记起正事,“对了,我刚才忽然感受到阵法中的灵蛇气息微弱,便来查探一番。”
风落听后从乾坤袋中拿出潇湘筒,果然见绿纹灵蛇奄奄一息,她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官井将手掌悬于灵蛇上空,一个小型的法阵便出现在他掌下。
片刻后,他神色严肃:“这灵蛇与宋昆契印相连,而灵蛇此时虚弱无比,怕是宋昆正性命垂危。”
采薇沉思片刻,斟酌开口:“灵蛇与宋昆命脉相连,若是宋昆身死,那灵蛇恐怕也保不住。”她看向官井,之前是他从宋昆手中将灵蛇赢了过来,此刻,要不要救下宋昆,也得官井拿主意。
绿纹灵蛇蜷缩着身体,身上的绿纹也渐渐变淡,它感觉到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之前那个强迫自己签下契印的人类此时身受重伤,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真恨啊,那个该死的人类,自己去死就罢了,还要拖着自己。
要是有来生,若再遇见那个人类,非得捅死他才能消我心头大恨。
—
木桌旁的三人并没有听到绿纹灵蛇的咒怨,官井轻叹一声:“算是为了这条灵蛇,我们去找找宋昆吧。”
在官井看来,以宋昆那张不得理也不饶人的嘴,走到哪里都是会被人揍的。只不过,纵使他尽干些缺德事,但被自己知道了,也不好见死不救。
风落与采薇相视点头,各宗门虽说在修行法宝名次上整个高低,但面上还是你来我往,这下要他们知道宋昆此刻性命垂危,便想出手相助.
官井起身喊何不凭和霍小最商量此事。
季回回虽然一天天不干事,但此时也美美睡起了觉。
不过,她看着亮起的画面,以及周遭的说话声,就知道今天的觉睡不成了,她如同提线木偶般坐了起来,问道:“霍小最,几点了?”
霍小最没听明白“几点”的意思,季回回面无表情改口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
“大半夜的不睡觉,命真苦!”
霍小最以为季回回是在说自己,反而安慰她:“没事的,像我原来在宗门内时常通宵画阵,早就习惯了。”
季回回面无表情,呵呵一笑回:“我说我的命苦!怎么就摊上干你们这一行的!”
少年收拾好东西,站在楼梯间等人。他用心声和季回回说:“干我们阵修这一行还好,好歹不用花钱囤纸和笔。你是不知道符修,前几年万兽山脉绞丝兔数量急剧下降,导致紫玢毫笔一支千金难求,宗门内不少符修因为此事自今还保留着不少用坏的紫玢毫笔,就怕哪一天没笔用了。”
季回回被霍小最的话勾起了兴趣,起床气也消了,问道:“所以在你宗门内,符修和阵修的关系怎么样?”
霍小最微微抿嘴,回想起脑海里对符修的印象,说“符修整日都窝在房间内画符,很少出来。而且他们画符的过程中特别容易爆炸,因此符修和我们的居所是分开的。”
“哇,有意思。”季回回见过之前官井他们使用符篆,只需要施加一点灵力,那张红字黄符便能困住灵熊,真可谓是抓鬼道士必备!
她对霍小最说:“下次给我变些有关符篆的书,我想学画符。”这样一来,万一回去了,我起码还能带回去点东西!
季回回已经喜滋滋的畅想自己回去后依靠画符成为一代天师的美好生活了!
霍小最点头,“一些基础的符篆书籍倒是可以,不过若是更上等的画符法术,那便只有少部分符修才能学习,我怕是看不了。”
还没等他说完,一只手轻拍霍小最的肩膀,他浑身一激灵,慢慢回身往后看去。
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且面容惨白的人站在他的身后,此时他正缓缓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啊—”
客栈内传来一声大喊,听到动静的何不凭立刻收好东西出门,就见霍小最抓着白衣男子的头发,摁着他面相墙壁。
“大半夜的,装鬼吓唬谁呢!”
能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用说就知道是季回回。
刚才霍小最大喊之后,季回回就突然接管了霍小最的身体,所以她立刻将这个装神弄鬼的白衣男抓住。
“你说你一个修仙的,竟然还怕神神鬼鬼的。”
霍小最在影像空间缩着脖子反驳:“也没人规定修士不能怕鬼啊,况且他真的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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