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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自己就是个泥菩萨。却还尝试同情别人的行为,确实有些可笑,但清谣并不认为这是错的。
清谣不喜欢这个世道,也不想自己成为此方世界的一粒微尘。
所以总得坚持些什么,才能证明她是清谣,而不是清思、清佛,或者其他什么渣滓。
“我不是为了迎合你,身体是我自己的,用这种方式讨好你,不觉得很愚蠢么?”
“是很蠢。”
“但,或许还是有必要陈述。”
“你最好不要尝试任何伤害自己,以达到威胁我目的的行为。否则为了确保你我关系的稳定,我会采取一些比较严苛的措施。”
大妖能这么说,显然就是没信她的解释,或者最多只信了一点。
清谣感受到些被冒犯的恼意。
但和渊辞争执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好处,她很早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任何与旁人争执的底气。
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渊辞。
据理力争,然后呢?
“我知道了。”
少女声音迅速平缓下来,她微微垂眸,显出种乖巧恭顺来。
大妖微微拧眉。
他此刻胸口发闷,没来由地令人不快。
“你不必模仿别人。”
清谣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说一句我知道了,也算模仿别人么?”
那能不能教教她,说什么才是不模仿?
渊辞:“现在这样即可。”
清谣:?
这人听不得别人顺着他是吧。
气氛陷入一瞬的沉默。
而清谣觉得自己现在更没胃口了。
她刚这么想,便听见渊辞那边呼吸错了一瞬。
“你很难受么?”
清谣语气平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渊辞看她的眼神像看傻瓜: “难受就是难受,有什么不知道的?”
少女就等着他这句话。
“如果我说难受,你又觉得我矫揉造作,是在模仿故人呢?”
“如果我说不难受,你觉得我刻意温柔体贴,是在模仿故人呢?”
两句话逻辑清晰,言语委婉,看起来没有为自己辩解,却将渊辞之前的论断,反驳得干干净净。
短暂的沉默后,大妖道:“我的问题。”
可他的根本观点,仍然不会因她简单言语而扭转。
比如——
“但你若要在北地生活下去,首先,你要尊重北地。”
望着他冷淡俊美的面庞,清谣原本想说很多话,想证明自己很多事情,但到了嘴边,却全都咽了回去。
算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解开误会就好。
她大概也摸清楚渊辞的脾性。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得到他无条件包容,与无上限滤镜的存在,大概只有他记忆中的故人。
只怕也唯有死人,才能与他永无冲突。
“之后怎么与宫里人相处,是随我吧?”
“嗯。”
随意说完,渊辞已经示意外面侍立的残桃,安排晚膳上来。
晚膳以清淡蔬果为主,最后一道菜是巫医安排的药膳,什么甲鱼之类的,清谣不太懂,味道偏苦,汤比较好喝。
她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
身体是一切行动的本钱。
她不属于经年霜雪的北地,想要逃出这里,必须将身体养好。
*
就寝时,情况有些尴尬。
王宫众人,俨然是将她当做宠妃,需要夜夜侍寝的存在。
因此才刚点灯,她们便笑着簇拥她前往浴池,撒了花瓣,滴了玉露,将她每寸肌肤都精心护理,打扮的香喷喷的。
一开始清谣还不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残桃笑吟吟地呈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准备给她穿上,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的寝衣呢?这是什么?”
纱衣材质倒是漂亮,犹如云霞,质地极其飘逸柔软,几乎没有穿着感——这才恐怖啊!
这真的不是什么情趣咳咳?
“这件霓裳霞衣在宫中收着有许久了,但一直没有机会亮出来,您试试嘛。”墨玉绘声绘色道,“据说穿上后可柔嫩肌肤,散发异香,恍如天女呢。”
听了这话,清谣更加确定这件羽衣的用途。
“我知道了,先放着吧。”
“您不穿么?”墨玉关切道,“这件衣服有些难穿,您身子弱,我快快为您穿好就是了。”
与两名侍女解释她与渊辞的复杂关系实在麻烦,因此清谣眼睛眨也不眨道。
“我想让尊上亲自为我穿。”
墨玉:……
正在整理的残桃:……
两个淳朴的妖鬼,都被人族的情趣震撼了。
清谣甚至反客为主:“你们觉得尊上会为我穿么?”
墨玉:……
“应该会吧?”残桃犹豫道。
……
事实证明,不会。
因为直到清谣规定的熄灯时间,渊辞也没有结束事务回来,于是清谣便就寝了。
宫室中黑了大半,只门口留了昏黄的灯。
清谣睡在柔软丝滑的床上,盖着价值连城的温暖衾被,她望向门口柔和烛光映出的残桃身影,这一幕,竟让她感到微妙的温馨感。
可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她下意识的些许放松感,便瞬间荡然无存。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在妖族的第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做稀奇古怪的梦。
比如她失手杀了一个妖鬼,被判处死刑,由荼离亲手抓捕。她不想死于是拼命跑啊跑,几乎喘不上气,内心非常崩溃,眼看荼离就要抓住她了,她猛得睁眼——
嘶,好沉。
胸口沉甸甸压着什么东西。
……?!
她旁边躺着的是什么?
清谣尖叫一声,拼命挣扎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
“殿下?”外面残桃警觉道。
而她身旁的不明物也开口了:“又闹什么?”
熟悉的声音,是渊辞。
原来是他啊。
……哈?
清谣甚至不知道渊辞什么时候回来的。
昏暗烛光,渲染得大妖轮廓多了几分柔和,看上去甚至有种毫无防备的松懈感。
但他再帅,也不是两人早上才拌过嘴,晚上就睡一张床的理由。
不对,就算没拌嘴,他们也不是能睡一张床的关系啊!
清谣先安抚外面警觉起来的残桃,随后才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渊辞声音慵懒不悦:“本尊的寝宫,本尊不能住?”
“那不是有张软榻?”
清谣一直以为,特地安置软榻就是给渊辞睡的。
“一张床不够睡?”渊辞越发不悦。
“这是关键么?”清谣又向里面挪了挪,警惕道,“你在这床上,我真没法安心睡。”
她心说得亏没盖同个被子,不然才恐怖。
渊辞直接下了结论:“本尊不会为下者奴隶事。”
睡软榻怎么就委屈你了。
“那我去睡总行了吧?”
“不行。”
渊辞就一个态度。
不能委屈他,也不能委屈她。
清谣气闷。
她觉得这日子要没法过了,白天吵晚上吵。
“最后一个办法,你看能不能接受吧。”
清谣盯着床幔上的花纹,语气生硬。
“你化为原形,我催眠自己你是小白。”
如果渊辞变成毛绒绒,很好rua的话,那到底是谁侍寝呢。
像他这么可爱丝滑的小狗狗,生来就是给xxxxx的(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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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所谓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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