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还在装死。
顾深白显得有些无所谓：“……就当你默认好了。”
一直滑动的屏幕卡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
“果然。”
系统被戳穿了，似乎有些恼怒，满屏幕的感叹号显示了此刻的狂怒无能。
“你怎么发现的？”
自认为隐藏很好的某个人，也没法弄明白，明明没有过去记忆的顾深白却发现了他的存在。
顾深白低垂着头，轻笑。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才得到一个自称说会帮我赚钱的系统，这才进入游戏没有多久，游戏里就冒出一个自称说是我挚友的外挂。”
镜子里的那个灵魂强大，可以说，一旦借用他的身体，所向披靡。都这样了，其他的鬼怪还怎么活？
“……而且，你应该很害怕我死掉。我觉得，除了让我发布游戏的系统，应该没有人这样在乎我的生死。”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都会一个挚友的身份出现。
系统不吭声，继续发布游戏任务。
“我现在想知道，现在的你，还是游戏里面的那个挚友，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系统，究竟只是一个纯粹的意识流，又或者是一个被禁锢的灵魂？
顾深白觉得更应该是后者。
后续不管顾深白再说什么，系统均是装死状态。
因为游戏里面还有四人，只是他们的名字是半灰色，这让顾深白很是不解。
又等了几分钟，依旧无人从游戏里出来。
而那几个玩家的名字，依旧呈现半灰色。
“这四个玩家是怎么回事？”
发现系统是个有些人情味，并且还试图跟他以挚友的身份交流，顾深白对系统就没那么客气了。
“……”
这算是试探性的服从？
“宿主，你这是打算驯服我？”回归系统的时候，声音是很平稳，且带着机械性的。
顾深白挑眉：“驯服？系统你说的太极端了，你不是跟我说，你是我的挚友吗？我只是还跟我的挚友在正常的交流而已。”
系统被反驳到无话可说。
“而且，暴露后的你，更有人情味。”
系统：如果可以，它可以现场表演一个原地冒烟。
“好了，回归正题，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四个玩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深白说这话的时候，说的是理所当然。
系统被顾深白这幅嘴脸给震撼到了。
“……宿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用什么口吻跟我说话？”本来，是他这个系统以主导地位，给顾深白这个宿主发送任务，占据主导地位。
现在，主导地位变成了被命令式。
这让系统很不爽。
“就是挚友之间的口吻啊，我记得你在镜子里面的时候，你说我是你唯一的挚友，情绪波动很厉害。难道这些都是你演给我看的？”来自顾深白灵魂的追问，系统再次沉默。
“还有，我忘了问，你真名叫什么？”顾深白的直白让系统想要逃避都不能。
这天，变了。
才进入游戏一天，顾深白就反客为主。
“……傅如书。”
“哦，从新介绍下，我叫顾深白，很高兴认识你，傅如书。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顾深白浅笑，那语气娴熟，就好像他们认识许久。
寂静了漫长岁月的灵魂，还是不可抑止的抖了抖。
“好。”
“那么接下来，我们也不需要藏着掖着，直接敞开心扉，把该说的都说清楚。”顾深白再次转回整体。
傅如书：“……”
“他们回到镜子世界，身体和意识和游戏世界逐渐融合。”
顾深白早就发现镜子世界不同，听到傅如书的话倒也没有太诧异。
“……那他们还算是人吗？”
“人？”傅如书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顿了顿，机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玩味。
“如果你把游戏里的鬼怪也算是人的话，那这几个玩家应该也是。”
似乎话里有话？
顾深白总觉得系统在隐藏着一些什么，似乎并不想知道。
如果他去问的话，顾深白猜测，有很大的概率，系统会装死。
“……傅如书，我想知道，游戏世界是真实的吗？”游戏能让玩家死亡，或是被游戏同化，能力匪夷所思。
傅如书有些缥缈：“是真实世界，但是，同时又是虚妄。”
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顾深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再继续纠结。
随后他又问傅行那几位死去玩家的情况。
“关于这个，你可以从外界得知。”看来，傅如书是不打算理会这些小问题了。
顾深白对于这个名为异世界的游戏还是心生警惕。
尤其是，游戏备注，游戏中死亡，现实中也会死亡。
游戏杀人……
这种信息一旦传播出去，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震荡。
面对金钱的诱惑，很多人会铤而走险。
有的东西一旦开了口子，就会无限放大。
顾深白很担心，在接下来日子里，会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的进入游戏世界。
傅如书发现了顾深白的顾虑。
“别担心，这种事迟早会爆发。”
这算是什么安慰？
随后，顾深白从电脑里调出那几位玩家的信息。
张超和他发小的资料第一时间调出，寻着信息查询相关地方信息。很快，一则关于张超和他发小的新闻登录在首页新闻网上。
张超属于体制内二代，家里有钱且有权，寻常发生点事，能压下来。只是这次出事是因为喝酒引起的一则重大交通事故，还是在闹市区，连续多辆车子发生严重碰撞，造成多人死亡。
虽然这些死者均是被打了马赛克，顾深白对这今天来报名的玩家还有些印象。
他们正是死去的玩家。
当场死去的玩家被公布了性命，其余多人伤亡，只是一个数字。
顾深白还看了一会儿新闻底下的留言，网友们评论都很正常，也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他们是因为玩游戏而导致死亡。
而且，他们的死亡事件，正是他们进入游戏里的时间。
就仿佛，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同时有两个张超在干不同的两件事，但是等死亡来临，他们均是在当下瞬间死亡。
不知道那几位从游戏里出去的玩家，在看到这些新闻是什么想法。
他们出了游戏，见识到游戏里面的恐怖，还会再次回来吗？
“都是一次性玩家啊，这样的话，那这个游戏不是要倒闭？”顾深白默默的执行发小广告，在各个贴吧，论坛，比较火爆的新闻网，游戏玩，小说网站下面发送一看就很假的宣传语。
普通游戏顶多是氪金，这个是克命。
钱再多，得有命拿才行。
“不会的。”
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很是肯定。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尤其是那些从游戏里出去的玩家，顾深白对这种要命的游戏抱着不太看好的趋势。
只是，让顾深白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次报名的人数，翻了好几倍。
以前只是听过假粉，黑粉，或者买粉，到了顾深白这里，赫然出现鬼粉！！！
对！
鬼里鬼气，阴气森森的鬼粉。
昨晚顾深白在各大论坛，贴吧发了一些广告贴子，很快就被举报或者删除，一律当做小广告。而今天这种情况却没有发生，小广告发出去，还得到了不少鬼粉的好评。
顾深白之所以那么肯定是鬼粉，纯粹是因为他看到帖子下面的留言。
“游戏挺好玩的，就是太他妈的真实了，我也就刚进去没多久，妈的，就撞到鬼了。一个不慎就被吊死。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铆足了劲儿多活一段时间，搞得我现在身价低的可怜，想买个东西抠抠索索。”
“楼上的兄弟，我知道你是那个。真的，你死的时候，叫的可凄惨了，我当时还在想，这游戏才开始，这是哪里冒出的倒霉蛋。”
“……兄弟你身价蛮高的啊。”
“哎不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游戏，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就跟我那兄弟的鬼话，偷偷的去搞老板，结果就这样了，我要是继续苟着，这日后身价还不得暴涨？！”
“……王乐，我看到你留言了！早知道老板是隐藏BOSS，还随时会变成赛亚人，我是绝对不干这事，亏死！”
然后有好奇的网友看到这样讨论的留言，就很好奇。
“这游戏真的那么好玩？”
“绝对的真实，身临其境，让你欲罢不能！我可以对自己的生命发誓，我没有说一句谎话。还有，你不来玩，绝对会后悔终生。”
“这个玩一个小时就能拿一万块，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实中的穷鬼还是挺多的，他们才不管游戏真实不真实，他们只想能不能拿到钱。
“绝对真实！反正我已经拿到钱了！我这就截图给你们看！”
随后，那帖子下面还真的有到账的记录，转账正是《异世界》这款游戏。
类似收款的记录有好几人，只是这些人有多有少，少的只有几百块，多的则是有七千。
顾深白看到这些到账记录，心里默算了一下这几位在游戏里存活时间，不多不少，这些钱正是那几个死去玩家在游戏里存活时间。
在游戏里死去的玩家，竟然可以在网上发帖子……
顾深白后背冷汗连连，骨子里冒着寒气。
他很怀疑网上新闻的真实性。
脑海里，机械声再次响起。
“一切都是真的。”
顾深白下意识的反驳：“那他们怎么会在网上留言？”
“又不是只有人才可以上网。”
一时间，顾深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可能是因为有鬼粉的存在，顾深白发的帖子竟然没有被当做小广告处理掉，因为有这几个鬼粉的加入，每个帖子呈现异常火爆的趋势。
跟帖的人很多。
系统机械声响起：“当前网络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了百人，宿主是否扩增游戏人数。”
“……扩增。”
当报名人数达到五百，顾深白让系统关闭报名通道。
因为报名的人数很多，一些内部电话，相关的咨询，都是通过系统来应付。而顾深白则是盯着他的手机到账信息，看了许久。
他给系统打工，能得到一些分成。
这些分成自然是玩家的身价，每位玩家身价的一部分，就是顾深白每次进入游戏的报酬。
顾深白在游戏里存活的时间越长，所获取的分成也就越高。
在办公厅里待了一会儿后，顾深白酒出去。他先是来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一些吃的，看到手机里的存款减少，顾深白心头一松。
很好。
没有白打工。
这钱是真的到账了。
藏在脑海里的系统：“……”
真的有被伤害到。
他以为顾深白会发疯发癫，被恐怖游戏刺激的精神不正常，结果，顾深白只关心他的钱袋子。
发现钱真的没问题，顾深白又在楼下的几处商场里逛了一会儿，系统就看到顾深白买了一款新手机，又陆续买了几套衣服。
“……你不是担心游戏会引起社会动荡吗？”
为什么顾深白看起来那么惬意轻松。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想拦也拦不住。”
系统阴沉沉的恐吓：“如果，明天那五百玩家全部葬送在游戏里，你还能如此轻松吗？”
“那就等着被惩罚吧，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我账户里的钱，我必须用掉。”顾深白的父母在他懂事没多久，就因为车祸去世。
后面，他就靠着一些补偿金过日子，补偿金不是很多，他过的很节俭。
后面上大学，那些钱花光了，顾深白过上了比口袋还要干净的生活，吃穿住，那都是苦行僧一样朴素到极致。
当下看到自己用命换来的钱，顾深白只想在被捕之前花掉。
不然那工不是白打了？
新手机很流畅，顾深白很喜欢。
正捣鼓着新手机的顾深白发现有人给他打电话。
看到是陌生电话号码，顾深白打算挂掉，系统却在这个时候出声。
“是玩家的电话，我建议你接听。”
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喊叫声：“老板！救命啊！我撞到鬼了！救命救命啊老板！我怀疑我还没有从游戏里出来！”
张帅惊恐的求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深白把手机拿远点，让他冷静。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镜子！镜子里有鬼！真的有鬼！我现在只要看到镜子，或者窗户，就看到很多鬼在里面！我不敢去看镜子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镜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已经分不清楚这里是现实还是游戏！”张帅声音都带着哭腔，他分明还记得自己刚出游戏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才两个小时啊。
难道他又回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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