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安被应天承抓着手腕，经过包括柳颜初和商略在内的无数弟子目光洗礼一路带回了院子。
洛祈安已经从e人转成了i人。
经过这么一遭，跟公开恋爱关系没两样，估摸着过几天市集摊位的热门画本子主角就要换人了。
洛祈安憋了一路，可算是能说话了。他斟酌道：“应师弟，有事你可以先和我说，太突然了容易吓死我。”
应天承稍一用力，将洛祈安扯到面前，一言不发地拥住他。
洛祈安满心的问题没法问，又挣脱不了，只能任他抱着。
“天承……”
片刻，应天承松开他，安抚道：“义父先在这里住几天，等我解决完事情再和你说。”
“啊？”洛祈安稀里糊涂地被拉进应天承的院子，这要是住了基本就钉死了两人的关系。
那样就再无解释的余地了。
洛祈安退后几步，“住就不必了，名声咱俩都还要。”
应天承垂眼，“义父，今日开始，你我的名声都不会清白。”
洛祈安：“原来你还知道啊。”
“我得澄清误会，拯救一下名声……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
“没有误会，无需澄清。”应天承缓缓道：“我心悦你是真。”
“可是我……”洛祈安本来想说不喜欢他，一抬眼看到他眼里的失落话又说不出来了。
这人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啊。
洛祈安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傻到这个地步，为了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和师门闹僵，把并不光彩的关系公之于众。
洛祈安道：“应天承，不值得。”
“我不值得。”
任凭洛祈安如何劝，此时的应天承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绝。
洛祈安心很乱，一会儿是应天承，一会儿是这个世界的破事。
趁着应天承再次被掌门召走，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广场。
洛祈安一出现，所有弟子的目光便都锁定上了他，连柳颜初和商略表情都有些不可言说。
洛祈安勾勾手将两人召唤到跟前，言简意赅：“我和天承不是那种感情，你们别多想。”
商略干笑道：“师兄我信你。”
洛祈安作势要捶他，他滑溜地又躲到了柳颜初身后。
洛祈安叹气道：“主要是你，颜初，你信不信师兄？”
商略缓缓从柳颜初背后探出头，眼神幽怨。
洛祈安：“……”
“天承是你哥，你劝他或许会好一点。”洛祈安道：“让他别那么的……执迷不悟。”
柳颜初的反应倒没洛祈安想的那么大，反而有些对于这件事早有察觉的洒脱：“洛师兄，你的意思我会帮你传达。”
她犹豫再三还是道：“我哥确实冷淡了些，但他人很好的。洛师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洛祈安：“？”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这对兄妹接受能力都这么强？
连后面的商略都愣了下，沉思两秒后，果断跟随柳颜初的步伐：“是啊师兄，其实我们都看得很开。”
洛祈安：“……”
“色令智昏呐商略。”洛祈安默默骂了句死恋爱脑。
商略紧张地余光偷瞄柳颜初，生怕她听出来什么，连忙对洛祈安一再比手势。
洛祈安默默握拳威胁他一番，然后对柳颜初道：“不管怎样，流言蜚语对你哥和我都不好，麻烦你们多解释一下了。”
柳颜初点头：“这是自然。”
商略最听她的话，也没有什么意见。
……
洛祈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和洞洞幺商量半天，愣是没个解决办法。
一人一系统都在叹气。
“你个系统难道还没有权限修改主角设置吗？干脆直接把他对我的好感清零算了。”
洞洞幺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会影响任务进度。”
洛祈安默默道：“影响进度也比主角歪了好啊。”
洞洞幺似乎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洛祈安面前浮现应天承信息面板，关系里最瞩目的配偶那一栏明晃晃写着洛祈安的名字。
好感条已经溢出。
他愣神一瞬，手凝滞在重置按键上。
只需要他轻轻一点，应天承对他的好感即刻清空，不影响记忆，只对他的态度转变。
洛祈安望着溢出的好感条，心中涌上一丝异样，他居然会有些舍不得。
洛祈安努力压下这种陌生的情绪，想着让一切回到正轨才是正确的。
洞洞幺浮在他的识海中，察觉到他的犹豫，释放出一股电流，直直打向洛祈安的元神。
洛祈安浑身一震，瞳孔失去颜色，手也随之摁下。
同时，有人推门进来。
洛祈安抬头，一站一坐，两人静默视线对上。
“师兄？”应天承嗓音带着疑惑，似乎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不受控制地走近洛祈安，每走一步，洛祈安眼前原本已经空掉的好感条便涨一截。
洛祈安瞳孔放大，惊讶之色藏都藏不住。
“怎么会……？！”洛祈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好感条一截一截增加，直至应天承倾身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扣在掌根。
洛祈安后颈扶上一只手，应天承的脸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的热气喷洒鼻尖。
好感条彻底溢出。
应天承垂眸看着他慌乱的眼睛，低声问：“你做的？”
“什么啊，”洛祈安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装傻，脑海里洞洞幺也呆了。
不是，主角是怎么知道的？洛祈安挣了挣手腕偏开头：“你别这样……”
谁料他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应天承的不满，扶着他后颈的手很快滑到下颌，轻轻一掰正便凑近吻上他的唇。
这是应天承头一次没有克制住吻他的唇，像是为了标记占有，又或者是确认他的存在。
以往都只是些小打小闹啄啄他唇角。
洛祈安方寸大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先给洞洞幺屏蔽了。
他抬手抵在应天承胸口，往后靠腰际抵着桌沿拉开距离。呼吸乱得他找不着北。
“是你身上的‘系统’，对吗？”应天承拇指拨过他的唇，亲吻过后，此处对他的诱惑力便成倍增长。
洛祈安差点眼前一黑，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卧槽！
“什么系统，应师弟你在说……”话没说完，洛祈安便被人抱起，走向内室床榻。
洛祈安：“？？”
靠，这尼玛的剧情不对。
不妙。
洛祈安屁股一落地立马抬手抵着应天承胸膛，隔着衣料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此时来自对方哪怕一点点的温度都格外灼人。
洛祈安一手撑着身下的褥子，一手挡住眼前的人，果断告饶道：“师弟你有话好好说，师兄一定知无不言。”
胸口剧烈的起伏将他的慌乱暴露无遗。
“知无不言？”应天承轻笑：“我刚走到门口，有道声音就在我耳朵里说：‘宿主执行清除好感，指令启动。’师兄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祈安元神呆滞地看着洞洞幺：“你们执行命令都不背人的吗？还带给主角发送短信提示的？”
“你怎么不干脆给他发个验证码，让他来设置呢？！”
洞洞幺整个球也麻了：“宿主，是bug！真的是bug！”
“沟通好怎么骗我了吗？”应天承虽然在笑，眼睛里却全无笑意，隐隐能瞧出些委屈。
“不是……”洛祈安安抚道，“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系统’的？”
身份这个马甲他角色扮演因为契约剑被发现很正常，但系统的存在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未在应天承面前提过相关的词。
应天承坦白道：“很久之前，我刚进云昆派时。其实我看得见你。”
洛祈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看得见是什么意思，结巴道：“你是说……我隐身跟着你的那段时间，你都……知道？”
应天承点头。
洛祈安恨不得当场去世。
他生无可恋地躺平了，字面上的意思。
“师兄不是太想活了。”洛祈安眼里已经没有对这个世界的渴望，只想找块砖头给自己来一下，晕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应师弟你杀了我吧。”
应天承道：“不可能。”
洛祈安疯狂回想当年隐身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少儿不宜的话。
“师兄，到你了。”应天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是系统让你清除我对你的感情吗？”
洛祈安很想把锅全甩给洞洞幺，想想还是没这么做，他道：“不全是，有我的一半想法。”
手腕处的禁锢霎时紧了些，应天承声音发颤：“为什么？”
洛祈安偏头避开他的视线，道：“正如我之前说的，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很后悔接下你。”洛祈安说这话时，心也莫名发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如果我没接下你，你就不会走歪，事情也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洛祈安！”应天承低吼他的名字，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心也密密麻麻地疼，疼得他想掉眼泪。
他掰过洛祈安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颤抖着问出自己最在乎的问题。
“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感情？”
他很想得到答案。
也很怕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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