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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十三章

皆未眠,别了离,待日回。

小店依旧,人忘性大,往事过去不再提,布帘一掀,又见他笑颜。

日头高照,热得人汗水直流,小店苦味的糕点便卖得更好。外边红色喜庆,掰开了是苦胆色,吃了叫人连连叫苦,也盖下汗水黏腻。

钟知林躺在椅子上假寐,面上白色短布挡光。他仍记得昨夜光景,虽然知晓只分一月,一眨眼便过去了,可还是让他们心安不得,像断了线再回不去原样似的怕,絮絮叨叨,将一生之事全都托盘而出,恨不得每日所见所闻都要一一道来。

他鬼使神差地要暮时教他写字,认得字,做什么事就少吃些亏。

两对眸子相对,极像,钟知林有几次在心里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亲生兄弟。暮时盖住他的眼笑着说,这是夫妻相,能像至如此,是前几世都情缘未了,再续一续。

他道:“那真是太好了。最好永生永世都续上。”

暮时说,“我原是有父母,疼爱算不上,算得上阖家美满,他们二人整日甜蜜,总会忘了有我这么个人在。

钟知林担心问他,“如何生存?”

他道:“幸有乡邻相助,一日三餐也全。”

他五岁时在家中寻到一个宝物,格外疼惜。但当时年幼,如今已经忘了是何物。不过那宝物没在他身边多久。他幼时是个好玩的,也像钟知林那样到处玩闹,什么山啊水啊的,会爬会跳,只是不会像钟知林一样脏着湿着回家,会想法子弄回原来模样。

因此,宝物丢在了山上,竹林间。他去寻了一日,日暮了不愿回去,也幸好黏在一起的两人没空来找他,无意他身在何处。恰逢下雨,山中泥路难走,虽加了难,却又给了一线生机,雨水捶打,宝物发出声响,他兴奋跑去,却不料一脚踩滑,跌下去滚了几圈。

再醒来,宝物不再,师父看他醒来,惊喜许多,为他治了伤。伤好回家,家也不再。整日缠缠绵绵,走了也罢。

师父看他年幼可怜,便收留了他,教他使剑,送他读书。虽然不喜孩子,但看他既教便会,也渐渐心喜,当了亲子来养,教了祖传剑法便去了。

邻家有一大哥,名叫则和,经常照顾他,逐渐熟络。大哥一次面露难色,他问便说,是想求娶城内一富贵人家的小姐,他们两情相悦,小姐的长辈看他为人老实,是个可靠的,欣然答应,他父母却不愿意了,说什么小姐娇贵,高攀不起。

他生恨,也无可奈何,小姐等他多年,他想送一件礼物去,又犯了难。暮时鬼使神差道,送铜镜。

则和兴高采烈去学了如何做,让他帮忙看看上面刻什么花样才好看,最后抱着做好的铜镜跑去见小姐。小姐大病不起,他父母更生厌恶,说是晦气,则和彻底恼了,跑出去拼命干了番事业,大张旗鼓娶了病重的小姐,谁承想大病当日便好了!

那事业忙碌伤身,则和听小姐的辞去,做了马夫,各样也不差。

暮时道他把则和视为楷模,很是敬佩。他那二十多年过得平淡,平日里练剑读书,其他孩子觉得他生性冷淡,不愿近他,则和所做之事,真真是震到了他。

钟知林觉得怪异,问他:“自从见你,你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的,何来生性冷淡一说?”

暮时答,“确实如此。我丢了宝物,便不爱欢笑,旁人说我十几年一个表情不曾换过,叫师父带我去看看大夫。”

“但也确实,自从见你,实在是忍耐不住,心生欢喜,好似又见了宝物。”

仔细算来,他已二十有五,可这一年,却像是真正当人过了一般。

钟知林被勾得趴在他胸口不回应,假装石人不动。

昨夜对话,钟知林在脑中重现了多回,光想着他觉得不够,念他的面,声,念他实实在在的人。可还需等上一月才能亲手触碰,于他而言,实在痛苦!

忽然脚步声传来,像近在跟前,钟知林一把掀开了短布,竟见是那乞丐。他一直都是早上来要一个糕点,今日居然改了晌午来找他。

“想要哪个?”钟知林起身问他,看他身上穿得厚,春寒时的衣裳现在还穿着,但面不流汗,没看出他热。

乞丐点了点他做的金枝玉叶,什么都没说,罕见地付了钱离开。钟知林觉得诧异,追上去问他,“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话让乞丐听了反而笑道:“有了钱买东西,哪里还有难处?”

钟知林摸了摸乞丐的胳膊,倘若去了这衣服,他身上也没多少肉,运气好也不能当成饭吃。

“今早没来,是出了事吗?”“谢你,不用。”

乞丐知晓他要做什么,一手搭在他身上推了推,平静去了。

这实属怪异,乞丐这人也是个怪异的。若是有事,他为何不能帮一帮?

他心里郁闷,回了家,见仲愉将盒子递给他,他道:“不是说不好,不能用吗?”

“现在没事了,你用吧。”仲愉把盒子放在他手心,转身去收拾画具,将挣来的钱放在柜子里。

钟知林打开,竟是口脂!还是大红色的!

他双眼猛地瞪大了,拿着盒子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觉得开心,觉得成婚之日,抹上正好……他不知怎的想到他人婚嫁时,大大的喜字贴在门窗上,红布围了个遍,喜庆二字已经不能形容。纵使他不喜大红艳丽,看到那景象,也羡艳得很。

仲愉坐在一旁,看着他仍愣着,一双眉蹙了又舒开,淡淡笑着。

“最后怎样,都好。”

片刻后,钟知林终于开口,虽带哽咽之腔,面上却是欣喜之色。他拿小拇指小心翼翼点了一点,生怕多用了以后便没了,正要往嘴上涂去,余光一瞥,下一瞬,他不顾仲愉反抗,也不吝啬,实实在在按在手指上,再轻涂在他唇上。

苍白面容上添了红艳,仲愉握着钟知林的手腕,忽然一松气,垂下两滴泪,并非怜悯自身,并非怨恨谁人。

“谢谢。”

·

·

酒馆一如既往人声鼎沸,独独少了方姐,这样热闹,她通常会站在二楼围栏处高举酒杯,一脚踩着什么,大喊一声,“喝!”

钟知林环顾一圈,拉着小车走到门前轻敲:“方姐。”

门立马被打开,这次方姐没再亲他,行为举止端庄不少,不似平日那样豪放笑着,而是抿嘴对他笑了一笑,顿时像一个文静小姐。

“快进来。”方姐拉他进去坐下,他仍浸在惊讶中,没想到方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实在是……不像她!

猛然回神,是方姐拍了拍他,“怎么了,发什么呆?”他摇头,面前端正坐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再不能多。一身灰衣,鼻头一颗朱砂痣,再看已有白烟笼罩,不见真面目,唯一双善目久不忘。

“知林,这是我女儿,叫欣儿。”方姐跟他介绍,拎起烧开的茶为他倒。经她介绍,钟知林才反应过来,原来方姐反常,是因这原因,想必那糕点是为女儿买,连忙拿了小车上糕点递给她。

欣儿轻声道了声谢,拿起糕点先是递到方姐嘴边,钟知林看清了那个叫舌绽莲花。

方姐幸福笑着,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再拿在手里。钟知林之前只是听说过方姐有个女儿,却从未见过,欣儿与方姐很像。

钟知林起身要走,被方姐拉住了手,她道:“急着走什么,欣儿不熟这里,我没空出去,还要你帮帮忙。”

闻言,钟知林顿住,再重新坐回去,“好。”

酒馆人声嘈杂,在这屋子待着却没多大声音,欣儿说话声音细小,也能听清,“多谢知林哥哥了。”

钟知林笑道:“没关系,不用谢。”随后指着糕点道:“这些是我师父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这样说,欣儿点头去拿,陶瓷娃娃一般无暇,粉唇上沾了渣渣,低了头拿手帕擦去,像个文静女子,真真无法和方姐联系到一起。

欣儿再抿了口茶,一双眼弯弯,说不尽的柔和,她笑道:“很好吃。”

“那我明日再给你带些,你尝尝我做的可好?他们说我跟师父做的没差多少。”钟知林眼睛亦弯了笑着,欣儿与这里的人不同,像是生在富贵人家里的。

“好。”欣儿甜笑着答应,方姐更是开心,一不小心咧开嘴笑了又连忙拿手捂住。钟知林看笑了,欣儿亦然,挽着她的手道:“母亲,不用这样忍着,平时如何就如何。”

这下方姐才放开了笑,抱着欣儿喜得不行,钟知林见状不好再打扰,茶水再给她们添了一杯,“方姐,现下已经晚了,快到十五,那日我来带欣儿妹妹出去玩,可好?”

方姐还没答应,欣儿先笑着轻点头,粉黛衣裳衬得她可爱。钟知林不禁想,若他有个妹妹就好了,定要好好疼,当做宝。

“那就这样吧,知林,谢谢你了!”方姐拍拍钟知林,看着欣儿头上簪的花,眼突然湿润。钟知林赶忙走了,不扰她们。

如今钟知林倒要盼两件事了,一是他,二是她。

他与仲愉躺在一张床上,还有很大空隙翻身,他看着仲愉侧颜,知晓他是装睡,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哎——”

他故作叹息,让仲愉立马睁了眼,“怎么了?”

“看你睡不着。可是有心事?”见仲愉眼又闭上,也随他叹了一口气,他凑近了些,头抵在他肩上,“可以说给我听听啊。”

钟知林这样穷追不舍,仲愉睁眼揉揉他的头,缓声自嘲道:“自己的事还没缕清,倒先去叹别人了。”

“我曾经遇见一人,也是个金发的。”

“那那个骑小金鸟的?”钟知林突然想起,金发富商,说是要再回来,这么久也没见。

“他们……确实很像。我们曾是一同做事的同僚,可算为挚友。不巧他做了错事逃离,上面的抓我去审问,我念挚友情谊,也不信他能做出罪大恶极之事,无论他们使了什么法子,我都不说,等他回来给我一个答案。”

“你受了不少苦。”钟知林握着他的手,轻揉了揉。仲愉反而笑了摇头,“没有,昔日见惯了的法子用在我身上,觉得趣味极了。”

钟知林不解他把惩罚当趣味事说了,低声问:“回来了吗?”

“回来了。死在塔里。我后来才找到他。”

如此看来,答案,自然是没有了。钟知林紧紧抱住仲愉,挚友死去,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抱着他,钟知林心里愈发难受。

生死好像极其容易,位高者随意而定。

钟知林很是厌恶,既然位高,怎么不知晓如何位高。既不知晓,如何得来?

“谢谢你。”仲愉莫名其妙又说出谢谢二字。

他回抱住钟知林,“谢谢。”

恩谢者永生恩谢,迷惘者不永生迷惘。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声音一句比一句低,没了声息,钟知林忙去拍他,他声音极轻,道:“没事。”顺带揉他头发安慰几句,“突然惆怅几句,没什么大事。”

钟知林点头,一直拽着他手不放,像极了仲愉拽着他手怕他做噩梦翻下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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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十五,他们一人拿了五枚铜钱出去,这次是带着欣儿出去玩。欣儿比他们矮了一个头,左牵一个右牵一个,方姐扎的小辫子用粉绳缠着,煞是可爱。

钟知林叫她有难了去找他们,当官的住处也带她去认。随后就是好玩的地方,桥边风景极好,桥下水清凉,当官的建了围栏挡住,也不怕掉下去,闲时也可去看仲愉作画。

第二个好玩的是师父的住处,钟知林记得里面有很多玩物,欣儿这样可爱,还是个女孩子,师父定然让她进去。

想如此,欣儿在他们目光下前去敲门,师父原本是不理的,但听欣儿轻声道:“景师傅!”立即应声,“谁家的孩子?”

钟知林原本在门旁猫着,听他话大声喊:“师父!是方姐的女儿欣儿,来找你玩!”

门开,再闭。

再开,再闭。

只见欣儿高兴笑着,头戴一花环,还缀着几个白珠子,项上一条项链,串一串朱砂,是个好东西。欣儿双眼亮着像是师父给他画了星星眼,手里抱着一堆人偶吃食,干花插在白玉瓶里洁雅,是那屋子里最贵重的东西。

钟知林和仲愉惊了一声,没料到师父会这样喜欢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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