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幻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不知怎得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就是没来由的觉得伤心,心里好似空荡荡的。
“咳咳咳!”尧幻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她的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直至温热的鲜血喷薄而出,喉咙里的烧灼感才稍微减弱了一些。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最先进来的是左棠的母亲,她慌乱地用手帕擦着尧幻嘴角的血,嘴里还说着什么,可尧幻听不清。直至医官赶来,左棠的母亲想退到一旁候着,却被尧幻一把抓住了手,她只好坐到床头。她刚坐好尧幻便朝她靠了靠,尧幻觉得好冷,但姨娘好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医官为尧幻把完脉后叹了口气才开口:“丞相大人上次生病便落下了病根,如今又心有郁结,这病怕是难好了。”
“难好的意思就是说,还是能好对吗?”
“我也只能开些方子让丞相大人服用,勉强让丞相大人恢复一些。这病到底能不能好,还是得看丞相大人自己。”
“麻烦了。”左棠的母亲起身送医官离开时,尧幻才松开了拉着她的手,但她很快又回来,坐在尧幻身边。
“姨娘……”尧幻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刚一开口便红了眼眶,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一般,难过的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好了幻儿,不用说了,姨娘都知道,姨娘都懂。你要好生歇息,将病养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听到了没有?”
“嗯。”尧幻只能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之后她侧躺在左棠母亲的腿上。不一会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她脸上,但很快被人拂去。她知道,姨娘哭了,她想这也许是姨娘这几天第一次哭。姨娘渐渐便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了,可能姨娘的哭声也不算大,可听到尧幻耳朵里,就好似被无限放大了一般,变成一根钟杵,不断敲击着尧幻的心。
大抵是因为左棠母亲的悉心照料,尧幻很快能下床活动了,她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里看看那树梅花,不知为何明明那日她进宫时树上都有了花苞,如今却一朵花都没能开出来。
“大人!外面天这么冷,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惊蛰看到尧幻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院子里时心下一惊,连忙拿了衣服过来给尧幻披上。
“惊蛰,这树梅花今年没开吗?”
“没开,大抵是今年太冷了吧。”
“不应当啊,以往天比今年还冷的时候它都能开花,开得又多又好,今年怎得不开了。”
“大人,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你可知道左将军的墓在何处?”
“知道。”
“备马车吧,我去看看她。”
“大人,医官说你应当在屋里多歇几日。”
“惊蛰,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知道了大人。”听尧幻这么说,惊蛰只好去备马车,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在马车里备上暖炉罢了。
左棠的墓离赖明秋不算远,大抵也是因为左棠她娘想让两人有个伴吧。尧幻下马车时看着不远处两位好友的墓,突然有些难过。虽然她以前也想过若是她们三人谁离开了,留下的人便会站在墓前同往常聊天一样说说话,可她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急这样快,让她毫无防备。
“本来想带枝梅花来瞧你,但今年冬天我院里的梅花不知怎得没开。改日,改日梅花开了,我再折下一枝给你送来。”尧幻抬手扫扫左棠墓碑上的雪。
“你也是,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到我梦里来找我说说话,让我知道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尧幻说着又走到赖明秋的墓前,将她墓碑上的积雪也清扫干净。
“如此也好,你们两个离得近,也好有个伴。”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尧幻身后不远处。
“幻儿,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医官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左棠的母亲匆匆走过来。
“姨娘怎么来了?我没事,惊蛰给我准备了手炉。”尧幻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左棠的母亲看,左棠的母亲伸手摸了摸,那手炉里的炭火早已燃尽,如今已经凉透了,可尧幻却好似浑然不觉。
“这手炉都不热了,快回府。你若是想来看她们便等天气好些了再来,你这要是不好好休养,留下病根可就麻烦了。”如今棠儿战死沙场,姨娘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了。这后半句话左棠的母亲没说出口,她不想给尧幻压力。
“好,我同姨娘回去。”尧幻乖乖跟着左棠的母亲回府,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姨娘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姨娘不让她做什么她便不做什么,直到她重回朝堂,重新做回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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