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整型在春泽楼下会了面，画面祥和而美好。
还很尴尬。
“我们三个在宿舍里，突然有几只小蛇敲门，”
祝添杰率先打破沉默，但左看他哥一脸黑线，又看404一脸懵逼，只好自己先打头阵：“之后又来了个Python的标志，说我们要做一个入学检测，不合格就会死啥的。”
404若有所思：“今天是几号？”
祝添杰应道：“20XX年8月20号。”
“才9月啊。”404叹了口气，感慨道：“我感觉像是过了一年半。”
蒲征突然插道：“你的变量名是什么？”
404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爹。”
祝添杰：“……你们俩是结下梁子了嘛？”
还没等小祝吐槽完，蒲征便道：“向以行。”
404&祝添杰：“……？？？”
蒲征看了眼呆滞的两人，很自然地解释道：“半年前失踪的计算机系学生，失踪地点疑为森林公园的断崖附近，身高一米八，体重65千克，性格开朗外向。”
说罢，又补了一句：“还不够吗？”
“……但是，”祝添杰尚未反应过来：“你怎么看的身高体重？”
“你没注意吗？”蒲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些整型的高矮胖瘦都不大一样吗？”
“……”此前祝添杰光顾着害怕了，现在一回想，之前碰过自己的那个整型，好像就比眼前的404胖了不少。
向以行笑笑便打开了终端，在键盘上敲了几行代码。霎时，0和1构成的数据流就包围了他的周身，蓝色的柔光四散而开。
不一会，光线渐暗，一个高瘦的男子金蝉脱壳，弯着眼眉说道：“你好，我是向以行。这是我的异能。”
蒲征没管一旁看呆了的祝添杰，兀自打量起面前的青年——
比起证件照，真人着实俊秀了好几倍。五官线条清秀且柔和，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小球，纯白的长袖棉衫配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艺术生的绅士气。
就是那衣服后面……怎么还写了个XX乐鸡精？？？
“……”
这人真的是，骚出了水平。
“死活就先不管了，”向以行从惊讶状态中缓出来，迅速换上一副灿烂的笑颜：“既然利害共同，还是先检测。”
“向……向神您也是入学检测？”祝添杰小心问道。
“不，我是你们的助教。”向以行愉悦地笑了笑：“我都毕业了，为什么还要做入学检测？”
“……助教？毕业？”
祝添杰一下子就急了：“毕业了都出不去，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不，我是自己留下来的。”向以行弯了弯眼角，摊摊手：“我当时以为出去就是换个阴间主题。然后呢，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所以就留下来了。”
“……”
理由有点奇葩，但却无法反驳。
“助教，”蒲征扯回正题，问道：“你有答案吗？你的任务是什么？”
“有啊。”向以行邪魅地笑笑：“但我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蒲征又问：“异能是怎么回事？”
“三好学生奖品。”向以行答道：“专业一点，就是函数。”
祝添杰思索片刻：“函数是什么？是那个y=x b那个吗？”
向以行想了想，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动词。”
祝添杰“嗷”的一声：“那不就是技能吗！宾语就是自己呗，就是咱们头上的数！”
蒲征：“……”这好像就是用异能自己去解释异能吧？
“……也行吧，”
向以行顿了一下，面向蒲征——因为祝添杰必然听不懂——解释道：“比如我是format，和Python里不大一样，这个函数更像是变身，碰过的东西就能变。”
蒲征点点头，看了眼表：“先找线索，已经5点20了。”
“等等。”见蒲征抬腿就要走，向以行抬手便拉住了他的肩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变量……”
说时迟那时快，蒲征反手便是一记肘击，对着身后人的面门就扫了过去。向以行则在毫秒内下了个大腰，又双手撑地翻了个跟头，从几米之外站起身来。
向以行拍拍手里的灰，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带了些戏谑地调侃道：“小哥哥很有个性，弄得我很想亲一口试试呢。”
惊住的祝添杰突然想起，这位向神从高中起便是校舞蹈社的社长。而大一校庆的时候刚一出场，就虏获了半学校妹子的芳心。
这时，一阵细微的乐声在不远处响起，几人立马闭上了嘴，判断着声源方向。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歌有点耳熟？”祝添杰听了半晌，一拍脑门叫道：“这不是我起床闹铃吗！”
蒲征竖起耳朵，尽管这旋律被风刮得有些支离破碎，但隐约地有一股二泉映月的调子：“……为什么你的闹铃是这个？”
祝添杰骄傲地挺起胸膛：“殡仪人，要有专业素养。”
蒲征：“……好，你很专业。”
两人围着春泽楼转了一圈，却没发现喇叭或音箱。只有东侧的天台栏杆附近有一个小黑点，但由于底下是灌木丛，凭现在的距离根本看不清。
“我上去看看，”蒲征掏出手机递给祝添杰，道：“你看一下我相册里拍的资料。”说着便消失在了大厅里。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阎文科，此时还在焦头烂额地加班。
“这个记录什么时候做的？不能查监控吗？”
“刚做的。监控查不了，昨天早上刚坏，这几天的数据都没了。”
“……”
阎文科和711都快把整个超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失踪八音盒的踪影。
“行吧，肯定是给人偷了。”711挠挠头，说道：“996你有什么办法吗？”
阎文科也是满脑子浆糊：“我又不是学刑侦的我哪知道！你们这监控监控用不了，指纹指纹没得查 ，我能有什么办法？”
711一听也有些绝望，葛优瘫在椅子里望天：“怎么办，我要是被炒了我女朋友就只能打两份工了……”
阎文科冷笑：“呵呵，还女朋友，还两份工，呵呵。”
“咋了？不行啊？”711似是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我女朋友之前可是做吃播的，一顿就能赚五六百！”
“操，有本事你也干啊，待在这个破地方干嘛？”
“你！你说什么！”711一伸手便锤上了柜台的桌子，咚的一声砸出了个将近10厘米的深坑。
阎文科吓得猛一哆嗦，赶紧把凳子往后撤了几下，心尖都冒起了烟：“大大大大大哥您别冲动，小的就是羡慕您家庭幸福事业有成……”
711从下面把坑拱了上来，叹了口气：“我们大男人哪能光靠女人养着？，吃播这个行业也不好做啊，很毁身子的……”
“都懂都懂。”阎文科也叹气，冷静下来，一点点推敲：“既然监控是昨天早上坏的，那应该就是昨天丢的。你昨天也在这吗？都有谁来过？”
711：“来了不少人哎……学生我记不大清了，但老师的话Math,Random,Time都来过。”
阎文科赶紧记下这几个名字：“有临时出过门没人看店吗？有睡着了不知道谁进来了吗？”
711：“记忆中没有。你昨天不是也在吗？自己睡没睡觉问我何用？”
阎文科：“……您别动气刚才小的闹着玩的。”
711摊摊手：“不过我是不大明白偷这个八音盒作什么用。这批货还是半年前进的，结果一共就卖出去六个，这还加上那个被偷的。”
“为什么销量那么差？”阎文科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黑箱，打开盖子，却没有声音：“而且这要怎么玩？”
“一个是因为操作复杂，得编程才能用；二是，呃，”
711顿了一下：“它放的歌是二泉映月。”
阎文科：“……回头给祝添杰配一个，适合他工作的背景乐。”
“阿嚏！”祝添杰捧着他哥的手机，抹抹鼻子便继续念叨：“Math，PY大学教授，研究方向……配偶为Sympy，最新论文发表为去年7月……”
接着又点开下一张：“Sympy，生前任PY大学数学系……生前？”
他放大了图片：“去世时间为去年的8月20日。难道说凶手是想在忌日给ta复仇？”
向以行在一旁找了个长椅，这会正翘着个二郎腿哼歌：“我只是个助教，不是提答案机。”
祝添杰疑惑：“那向神你的任务是什么？”
向以行道：“我有自己的行程安排。对你们，我只负责提供教程允许我提供的信息，外加一个……说服502拥抱我5秒的小任务。”
祝添杰沉默：“……我觉得这不是个小任务。”
向以行抿了抿嘴，笑笑：“我喜欢挑战。”
祝添杰：“……”大佬的脑回路还真有点跟不上。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向以行俯身向前，说：“一会跟我去撸个串？”
另一边，蒲征绕过一个慢慢悠悠的大色子窜上六楼，发现灰尘遍布的天台门虚掩着，门把手却反射出了银灰色的光芒。
而那歌声也愈发地清楚，可以肯定这声源就是在天台内。
蒲征迟疑片刻，一掌推开门后便侧身躲至一旁，确认没有异物出来后才小心翼翼地闪进门内。
这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台。风和日丽，廖无人烟。
只是那旋律却突然消失。蒲征皱了下眉，只得凭记忆向东走去。就在他快要到达边界的时候，身后的铁门吱哟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哐哐的撞击声响。
蒲征立马转身，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径直向后摔去！
他下意识去扶栏杆，没想那铁棍竟“啪叽”一声解了体，多米诺骨牌一样豁出了一个一米来宽的洞口！
蒲征只看了Random一眼，身体便悬了空，走马灯一样的图像尽数涌进脑海：空无一人的别墅，染着血的菜刀，还有祝添杰声嘶力竭的叫喊……
没想到这一生的终结，竟然是坠楼。
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Sympy：负责解方程的模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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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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