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鬼差抓住孟武的鬼魂,直接用一根粗粝的草绳栓住,另一端紧紧拿在手上。
孟武死了,他的魂魄脱离了那具已然毫无生气的躯体,被鬼差拘住,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慌乱。
他的魂魄颤抖着,那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魂魄周围散发着微弱的幽光,那光芒也因他的恐惧而不停地颤抖闪烁,孟武试图挣脱鬼差的束缚,可那草绳却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他牢牢禁锢,让他的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徒劳无功。
周围的阴气森森,鬼差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孟武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冷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他想挣扎,想逃脱,可在鬼差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高个鬼差温和的看了齐晗一眼,然后对矮个鬼差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消失在夜色中,很快,阴风也消失了。
格格消失了,鬼差也消失了。
齐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注般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头,整个人虚弱不堪。
陆维和封巡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松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
陆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汗水早已将他的头发浸湿,此刻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封巡则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要把刚才战斗中憋着的那口气全部吐出来,他望着满地的狼藉,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斗的艰难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而此刻终于结束,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陆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齐晗,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赶忙跑到齐晗身旁,一脸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势,急切地问道:“齐晗,你怎么样?”
只见齐晗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却还强撑着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说道:“我能有啥事儿,这点小伤不算啥,你看我这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嘛。”
陆维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好气地说:“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别逞强了,你还能站起来吗?”
齐晗虚弱至极,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刚才那场战斗用光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和体力,“不能,你让我歇会儿,一会儿我就起来。”
“地上凉,你刚出了汗,容易生病,而且你的伤口在流血,需要尽快处理”,陆维说完,直接将齐晗公主抱起来。
陆维的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齐晗的伤口,生怕再有一丝一毫的触碰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
陆维那一向冷峻的面容此刻满是担忧与疼惜,步伐坚定而迅速,快步走向格格府外,直奔救护车。
一路上,陆维的目光始终未曾从齐晗的脸上移开,他的心也随着齐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而紧紧揪起。
风在耳边呼啸,陆维的心却只系在怀中这个人身上,只盼着能快些、再快些将他送到救护车上,让他最快得到救治,痛苦的时间能短一些,再一些。
齐晗在陆维怀里还不安分,笑嘻嘻地说:“陆维,想不到你还会这么抱我,我是不是得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待遇呀。”
陆维白了他一眼,语气虽冷但眼神中却满是担忧,说道:“闭嘴,省点力气!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贫嘴。”
齐晗却依旧嘟囔着:“别这么凶嘛,我这不是还有精神跟你开玩笑,说明我好着呢。”
陆维无奈又心疼地说:“行了行了,你就别瞎折腾了,老实点。”
“哎呀,陆维,别这么严肃嘛,我们都赢了,笑一个嘛”,齐晗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陆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宠溺又着急的神色,不再理会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得赶紧把齐晗送上救护车。
齐晗见陆维不理他,又接着说道:“陆维,等我好了,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番,我要吃顿大餐,你请客。”
陆维温柔地哼了一声,“嗯嗯,等你好了就去。”
齐晗嘿嘿一笑:“那可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你先乖乖别说话”,陆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纵容。
封巡望着陆维抱着齐晗的背影,放松下来的心再次紧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吃味。
一直以来,陆维在他心中都是那个冷静、强大且有些难以接近的存在,可如今,陆维对待齐晗的那份关切和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让封巡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仿佛自己被排除在了陆维的世界之外。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陆维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的那股醋意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他不明白,为什么陆维会对齐晗如此特别,为什么他们之间有着那样旁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和亲近。
封巡紧咬着牙关,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告诉自己,他和陆维只有战友之间的情谊,可心中那隐隐的刺痛却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他的落寞和现场激动的情绪形成鲜明的对比。
留在现场的张铭和乔昕,以及特警队员,都在欢呼雀跃。
乔昕兴奋得满脸通红,喜不自禁,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张铭则激动得眼中泪光闪烁,大声喊道:“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
特警队员们更是激动万分,他们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兴奋地挥舞着,大声呼喊着胜利的口号:“正义必胜!邪恶必败!”
整个场景充满了欢乐和激动,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胜利的喜悦。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还在原地的文樱,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过去一百多年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全部涌上心头,不禁流下了鬼泪。
曾经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不断闪过,那些被仇恨填满的日日夜夜,那些无数次在绝望中挣扎的时刻,如今都随着大仇得报而渐渐消散。
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却又夹杂着深深的疲惫和感慨。
文樱抬起头,望向齐晗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感激,若不是齐晗,她不知道还要在这痛苦的深渊中沉沦多久。
是齐晗给了她希望,给了她解脱。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齐晗的这份恩情。
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孤魂野鬼,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文樱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激动的心情却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
她飘向齐晗所在救护车的位置,声音颤抖着说道:“天师,多谢你为我报了仇,此恩此德,此生我无以为报,若有来世,我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齐晗虚弱地笑了笑,拿出一个特殊材质的瓶子,“不用来世,今世就可以,给我几滴你的眼泪就可以了。”
文樱是鬼体,流出的泪就是鬼泪,非常珍贵。
鬼泪是鬼魂极度悲伤、喜悦或其他强烈情感交织时所流下的珍贵液体,其珍贵之处首先在于极其稀有。
鬼魂本就无形无质,又因为已知天命,情感的表达极为内敛,能让其流下泪水的情况少之又少,因此鬼泪的出现堪称罕见。
鬼泪蕴含着鬼魂强烈的情感力量,可以增强符咒的威力,使原本普通的符咒拥有超乎寻常的驱邪或镇灵效果,将鬼泪滴入特定的法阵,有机会让生者与逝者短暂交流。
对于一些修炼邪术的人来说,鬼泪是炼制邪恶法器的珍稀材料,能赋予法器操控鬼魂或诅咒他人的恐怖能力。
现在就算是齐晗要文樱的魂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更何况是几滴眼泪,她虔诚地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将流下的眼泪一滴一滴收集到里面。
每一滴眼泪落下,都在瓶中泛起一阵微弱的光芒,然后再缓缓熄灭。
收集完毕后,文樱仔仔细细地将盖子盖好,双手捧着瓶子递到齐晗面前,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谢天师大恩,此恩此情,来世必当牛做马以报。”
齐晗一手接回瓶子,一手拿出引魂符,轻轻说道:“文樱,不必如此,这是我应做之事,只愿你能忘却前尘往事,重新开始。”
文樱泣不成声,“这一百多年来,我满心都是仇恨,活得痛苦不堪,若不是你,我怕是永无解脱之日。”
齐晗安慰道:“都过去了,去阴司吧,那里会给你一个新的开始,莫要再被过往所困,愿你来世一生平安顺遂。”
文樱跪在地上,满心的虔诚与感恩,重重地给齐晗磕了三个响头。
齐晗微笑着说道:“去吧!”
随后,文樱的身影化作一缕缥缈的青烟,随引魂符消失在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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