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怡人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个年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如果要说特别,也就京中刚来的那位王爷。
在女子眼中章与哲身姿挺拔,面容清秀,长相可谓傅粉何郎,也因此很快他便在闺阁女子中传开,在男子眼中他带金佩紫,门庭赫奕,有不少的官宦少爷都想巴结,可他却除了崔时闻没搭理过其他人。
街道上的喜庆日渐褪去,一切也都慢慢回到了往常,屋顶的积雪也慢慢的化成了水沿着屋檐缓慢滴落,水滴落在地面,那声响让人感觉到春临近了。
过年时章与哲还特意给崔时闻送了个新年礼物——从西星酒楼买的两碗蛋酒,崔时闻自是傻傻的喝了,全然没发觉送礼的人在暗讽他。
月儿高悬,夜空中群星闪烁,明天有很多人将要踏上征途,踩着清晨的泥泞再不舍也不能回头。今晚的夜色像是在给他们践行。
昱朝春节官员统休半月,相比前朝昱朝的官员有莫大的福气,在前朝大小节日没有超过五日的。
总有人喜欢享受出征前仅剩的时间,昏暗的灯光依旧点亮着崔城路的卧房
“该歇息了,将棋盘收起来吧。”
崔城路头也没抬的敷衍道“马上马上”
“我说”陈淑不着声色的加重了语气“该歇息了,明日要上早朝”
听出话语中加重了几分力气崔城路送的赶紧收拾起来,看着崔城路的动作她不禁好笑,好话不听非得来硬的。
他们二人曾经也是一段佳话,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成婚时旁人都羡慕二人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可只有崔城路知道,在家里是妇唱夫随。
初升的红日照耀着玉楼金阁,朝臣依序进了大殿,一道青涩的身影走在台阶上,崔长季是第一次上朝,以前虽有管职在身但还不足以进殿,崔城路临行前让他不要紧张,他缓慢的呼吸调节着心情。
“崔大人!”章与哲不知从哪冒出来吓得崔长季一激灵。
“一起走吧”
大殿内鸦雀无声,甚至听得见呼吸的声音。
“无事可奏?”章为安皱着眉头看着群臣还是没人说话“林大人!”
林华岭听见赶忙跪下
“朕听说前些日子京中有人来告御状?”
“禀陛下,确有此事,但此人来的当日便死了,臣恐绕了圣心才未禀告”
“死了?这么巧?”章为安手撑着脸声音猛然加重“京城就在朕的眼皮底下!你们一个个都当朕死了是吗?”
大臣们都被吓得跪下“陛下息怒”
章为安气的并不是告御状这一件事而是这一类事,总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他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了去年愈发的不可收拾,他感觉这些人脑子跟有顽疾一般,总觉得他是瞎的,越想越气章为安直接甩袖走出了大殿。
章与哲紧跟其后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正在御书房闭目平息情绪的章为安听见王珂放低声音道“陛下,悠王求见”
章为安长舒一口气,用着满是疲态的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章与哲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嗯,什么事”
“陛下,泷州那边快要春耕了,臣该回去了”章与哲自然知道章为安没打算让他回封地但他还是得问。
“多住些时日吧,皇祖母这些年挺挂念你的”
见章为安并不想说他也没追问只是简单说了些公事便退下了。
章为安出来后依然走在他刚来的那条路上,已经没有了雪,残存的只有呼啸的风,他被吹的有些睁不开眼,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小时候,那时候虽然过得不好但每天都很开心,现在虽然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却每天都要过着左右逢源的日子,在他刚去泷州的那段日子尤为明显,他每晚都不敢入睡,他害怕像刚来的那天一样被人捅了一刀 。那次过后章与哲变得颇为阴沉,当地的官员每次见到他都尽量避开。
出了宫门他才渐渐回过神,此时的天已经没有早晨的那般熹微。
……
有人已经做完一大堆事了,有人却才刚醒。
崔时闻伸了个懒腰嫌冷又钻回了被窝,磨蹭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起来了。
刚出卧房便与刚下朝回来的崔长季碰见了“哥!”
“起来了,快去收拾收拾不然爹看见又该说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崔时闻现在就属于京中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狐朋狗友交了一堆。
他每次看见他哥忙前忙后他反而玩的更安心了,因为崔家还有人撑着,看着崔长季的背影他决定今天去听曲儿。
茶馆内座无虚席,台下的人们并没有年后的仓促,多的是惬意。
“好!”崔时闻坐在最前面桌子,听得起劲拍起了巴掌“哎,”崔时闻戳了戳前面的人“这是换了个角儿吧”
“好像是吧……”纪再文眯了眯眼睛“就是换了,不是红林”
“哎!不是红林唱的总觉得差点意思”
崔时闻闲着无事总会来这家茶馆听曲儿,慢慢的也跟台上的人有了些许接触,他很喜欢红林唱曲儿,他觉得京城没几个能比过他。
也确实,红林在京中是有名的大角儿,不少人家办喜事总会找他去唱两句,崔时闻只当是他又被请去办事了便没再想了,很快他又投入到曲子中。
章与哲也在这个茶馆,他刚坐在上楼时便看见了崔时闻,他淡然开口道“这崔家的小公子倒是个糊涂人,不像他的父兄”
“王爷是否要邀人一叙”李迢站在章与哲的身后道。
“在外不要叫我王爷”
“属下愚钝”
“你去将他请上来”
“是!”
台上唱着的是《牡丹亭》,正唱在**部分,李迢去叫崔时闻时,章与哲看见下面的人皱了皱眉头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公子”崔时闻躬身行了个礼,内心慌得要死,自己听个曲儿没得罪他吧,叫我上来干嘛,该不会是上次我没带他玩好?这都多久了还记得!
章与哲听见声音往身旁看去“来了,坐在这儿看吧,上面视角要好一些”
崔时闻内心愣了一瞬“谢公子”
等他坐下时**已经过了,他也没了兴趣所幸话起了家常“公子可曾听过过红林唱曲?”章与哲没说话沉浸在戏曲中,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依然自顾自的说“可有韵味了”
许是被说烦了章与哲开口道“没听过,不经常听曲”
“啊……”崔时闻有些替章与哲感到惋惜“他今日不在,估计是外出做事了,他的小调可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尤其是那一段”说着崔时闻还要唱上一句,可还没唱出口就被章与哲从座椅上扯了起来。崔时闻有些踉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章与哲的胳膊,距离挨得近崔时闻隐约还能闻着章与哲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小心!”李迢制服住拿刀的人,可抵不住其他方向来的人,他让章与哲先撤退,闻此动静馆内的氛围瞬间躁乱起来,人们争先恐后的往门外涌去,这时纪再文才发觉崔时闻不见了,人呢?溜这么快?
章与哲拉着崔时闻推开身后的门进去了。
“你不去帮忙吗?”崔时闻很好奇
章与哲窃笑一声“还用不着我动手,来”他将手中刚沏的茶递给崔时闻“喝口茶压压惊”
过了一会儿李迢推门进来“公子,解决了,官府的人来了,正在下面料理后事”
“嗯,你先找个人将崔公子送回府,顺便替我给崔相国带句话……”
等人走后李迢开口了“王爷这些人看样子都是些市井小民,他们这是挑衅我们?”
“对,他想告诉我他们也在京城”章与哲并未将这次的事放在心上,“泷州的那边怎么样了”
“继上次泷州县令之后没在有动静,对了您让我查的铺子”李迢将几张纸从怀里掏出来
眼下他一时半会回不了泷州,只看了一眼就将纸收起来了,今日他本想休息休息听听曲子,现下也没了心情。
“常鹤在哪?”
“方才的事他正自责,没敢来见您”
“你将他叫来”
章与哲与常鹤是好友,他去泷州时常鹤也跟着去了,后来常鹤想念父母便回了京中开了这间茶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延宁!你没事吧!”常鹤推开门门被撞的砸在墙上发出浑厚的声响。
章与哲有些鄙夷,但全被常鹤看在眼里,他嗔怪着开口“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
“好好说话”
“冷酷,你刚没伤着吧”
“没有”
“早就听说你来了,前些日子也没时间去你府上寻你,你怎么就不来寻我!”
“这不是来了吗”章与哲用玩笑的口吻说“然后差点把命赔着了”
“额……”
两人寒暄了很久,常鹤将京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讲了一遍。
……
崔府内众人听闻茶馆的事都有些紧张“死孩子天天不知道瞎跑什么!”崔城路嘴上是这样说,目光却依旧看着远处。
“公子”门口的下人声音响起,众人的心也算是落了。
刚想准备教育一番的崔城路看见他那不听话的儿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您是?”
“崔相国,悠王让我给您捎句话”
悠王?顾不上疑惑那人便说“今日险些让令郎受险,对不住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访”说完那人便走了。
“悠王?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崔城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对面的人
“是他叫我过去的,我本来在下面听戏,他命人将我叫上去听戏,然后就跟他在一起了”
想着刚才的惊险崔城路并没有多说只是叫人回房中休息。
翌日早朝结束后章与哲叫住了崔城路“崔相国,昨日实在抱歉,所幸人无事,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同您交代”
“殿下言重了,没事就行没事就行”
“不知相国今日可否有空”
“闲人一个自是有的。”
章与哲本想回府更衣后去趟崔府半道上却被人叫去了宫中。
崔城路不知情,仍在府中苦苦等着。
……
到了宫中王珂并未将他带去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
章为安坐在亭子里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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