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大饭店二楼包厢老位置,唐夕澄靠着窗沿,单手往聊天系统输入,另一只手抓起剥好的瓜子仁,整把往嘴里塞。
【去过银光城吗?除了那纸醉金迷的商铺区,看见全天24小时飘香的美食一条街了吗?那里有酱大排、焖鸡、红烧肉,还有小龙虾、大螃蟹和烤鸭,都是我在追寻的美味。】
她给出回应,却句句都答非所问。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眼看着我们走投无路,都不出手帮忙,还算是个满级玩家吗?】
【对,这些都跟你们没关系,再多美味也不会给你们的。】
关掉聊天系统,包厢门口,抱着一桶爆米花的小凌雅投来鄙夷眼神。
“唐姐姐,你不觉得这一个月长了很多肉吗?”
“有吗?”唐夕澄顺势低头瞅瞅自己,衣服还像以前那么宽大,手腕倒是肉乎一些,骨头没那么明显。
“我觉得胖点挺好,看着都开心。”门后苏淋捧着几倍气泡果汁出现,“电影快开场了,别嗑瓜子,走吧。”
电影院算是银光城内另一个神奇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但以前人们看过的电影,这里都可以再次看到。
一个月时间,除了吃,唐夕澄还看了不少从前听说过,没有机会看的电影。小型影厅甚至可以点播剧集之类的东西。
她认为银光城是老天赐给她的礼物,也有可能是哥哥送给她的礼物。
跟着招手影子进入那栋空荡建筑以后,她隐约感觉到小兽人说的神秘人就在其中。可除了哥哥留下的一段影像,并未见到其他。
她每天沉浸在美味堆里,过着快乐不知时光过的日子,外面的玩家因为魏安静活在水生活热之中。
带公会退出红同盟的魏安静集结之前红同盟的大量高手,以独立公会行动,除了蓝同盟玩家,连那些不愿意退出,想跟着乌云公会的玩家一起围堵。
星辰公会没有解散,稳坐小熊城,顾景每天带着表弟和苏淋去野外打怪练级。偶遇魏安静公会的玩家,也只是沉默擦肩而过,互不干扰。
大区内甚至没有玩家突破450级,谁又敢去招惹后背有满级玩家的人。
至于黎轩带领的行动派公会也退出蓝同盟,独立行动。巧的是,除了魏安静惹不起的星辰和无敌小孩姐公会,他也不被骚扰。
终日遭到围堵,只能出一张嘴的史宝贝,还有躲在后面的方镇磊、石公主等人,更加卖力造谣。
明明只是为了生存有不同选择,到了他们的谣言里,就成了祸害人类的叛徒。
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顾景等人背弃蓝同盟,就是拿老掉牙的谣言出来继续卖弄。
他们不嫌累,其他玩家看也看累了。
聊天系统几乎沦为史宝贝一行人的造谣场所,再也看不到玩家们和谐聊天。
造谣没有成本,生存有成本,又一个月过去,跟着史宝贝、方镇磊等人却刷不到怒气值的玩家们基本耗尽库存银币,连游戏城池的房子也快要租不起。
有些玩家冒着风险搬回城市的家中,不敢开灯、不敢用水,生怕NPC上门强制收费。
围追堵截的第三个月,史宝贝也口袋空空,连方镇磊的鹿豹城也几乎没有收入。石公主抱怨他们没本事后,回到孤儿院,有危险也好过待在游戏区。
聊天系统再次喧闹,弹尽粮绝的玩家们用求饶盖过造谣,希望魏安静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可魏安静不是顾景,从前就想拿对家当怒气值刷,现在更是下手狠。求饶声音再猛,也只是在乱斗场稍稍留情,毕竟真把那些玩家逼到饿死,她也没了刷怒气值的手段。
大区算是平静一些,各种谣言依旧在聊天系统满天飞,能填饱肚子的玩家们也不再出声,隐忍着过日子。
倒是有个陌生面孔的发言异常刺眼。
最先发现的是苏淋,拉着小凌雅和周与商量,没让唐夕澄知道。
除了银光大饭店,她们经常聚在旁边小店的厨房。
“为什么那个人要说唐姐姐小时候的事情?”同为孤儿,小凌雅并不懂,只觉得那些事显得唐夕澄很可怜。
“大概是损毁她满级玩家的高大形象吧。”周与觉得满级玩家是一种高大上的存在。
只有苏淋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那些事对唐夕澄来说是悲惨,是不能提及的伤痛。重点是,那是史宝贝的妈,打着替儿子委屈的旗帜出来爆唐夕澄的料。
“绝对不能让小橙子看到聊天系统那些废话,”苏淋脸色阴沉,仿佛现在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可下一秒又自我泄气,“哎呦,怎么能阻止她打开聊天系统呢?”
“对呀,她平时不怎么打开,可万一打开了,咱们也不知道呀。”小凌雅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捧着脸蛋,无比苦恼。
“不然,咱们偷偷去把那个女人灭口?”周与难得说一句狠话,还抬手在脖子前面横着划拉一下,形象又到位。
“问题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位置。”
三人苦恼的同一时间,习惯待在饭店二楼包厢吃吃喝喝的唐夕澄收到密聊消息。
关于她很久之前的悬赏,提供史宝贝消息的人,都能拿到酬劳。
爆料人还是以前那个,这次提供的消息,包括史宝贝目前住处,和谁一起,在城市哪条街,哪一号,哪个角落,都清清楚楚。
还附上一句【史宝贝的妈那样说你,我这条爆料怎么也值个上千银币吧?】
本来不看聊天系统的唐夕澄一瞬间了解全部事情,痛快支付5千银币,带着一副要刀人的神色离开银光城,连跟在身后的顾景都没发现。
城市一如既往萧条,不少穷困玩家冒着风险回到城市居住,也改变不了那副末日状态。
刚好天阴沉着,乌云压得很低,让那份压抑气息更加凝重。
地址指向旧城区一条老巷的小院落,唐夕澄到门口时,厚重木头门打开一条缝隙,提着水桶的中年男人正要往外走。
想起哥哥留下的那段影像,唐夕澄上去就是一脚,踹得中年男人摔回院落中,水桶也滚到一边。
“你真是老了啊,走路还能摔倒。”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总是怪笑着嘲讽她和哥哥是拖油瓶,迟早要滚出家门。
唐夕澄跨过低矮门槛,抬手完全推开院门,直面里面的人。
只有中年夫妇两人,无论名字是什么,在她眼里只是史父史母。
“是你!小杂种,拖油瓶!就是你欺负我儿子,我要所有人知道你的丑事!”史母反而情绪激动。
“随便说,我不在乎,反正你也说不了几句了。”
哪怕吃得圆润不少,唐夕澄依旧是那样瘦弱,但此刻的她异常冰冷,带着异常沉重的压迫感。
让对面的中年夫妇感觉窒息。
“当年撞倒我和哥哥的车是这老家伙开的?”唐夕澄转移视线。
吓得史母赶紧扑到史父面前护着,强行辩解道:“别胡说,我们才没有谋杀!”
“我也没说是谋杀,你急什么?”过程轻松得唐夕澄想笑,“那一年我7岁,你们肯定想不到,我记得车牌号。”
院子不大,杂草丛生,摆着一圈杂物,落满灰尘。其中一个蓝色金属方条特别明显,上面印的正是唐夕澄记忆中的车牌号。
“记,记得车牌又怎么样,车不是他开的。”史母仍然拒绝承认。
走向角落位置,唐夕澄抓起生锈车牌,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为了唐家那套新买的房子,为了唐家还算富余的存折,史母知三当三,害人夺钱,带着私生子去一家团聚。
过了这么多年,她才有机会从哥哥留下的影像中得知真相,即使留下影像的原理不明。
“哥哥昏厥之前,司机就在他身边,还打了一通电话,说……”唐夕澄忽然转身,手中的金属车牌也横着压在史母脖子前,“失手了,好像没撞死。”
让人护在身后的史父忽然颤抖,似乎对这句话有应激反应。
“就是你,故意撞了我和哥哥。”望着史父头顶闪烁的血条,唐夕澄的手也开始颤抖。
她很清楚,稍稍用力就能结束这两人的性命,替自己和哥哥报仇。
可苦痛的过去不会消失,只留下一段影像,还未能真正见面的哥哥也仍然不知所踪。
这种时候让罪魁祸首轻易解脱,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顾景出现在门口,挺拔身躯带着声音也坚定有力。和以前一样,仿佛看穿唐夕澄的心事。
“不值得为这种人脏了双手,”顾景上前,握住唐夕澄手臂,强行摘掉车牌丢开,“我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们。”
“不就是悬赏那一套,我腻了,也不想再看到这种脏东西在我眼前出现。”
手里没了工具,唐夕澄却双脚不移,坚决不离开院子。
无论顾景使多大力气,都无法撼动她的身体,玩家数值之间的差距终于在他们俩之间体现出来。
“天快黑了。”
“所以呢?”唐夕澄紧盯着仇人,眼神满是意图毁灭的怒火,死死压迫对方。
“有没有听说过一道菜,叫‘螃蟹九吃’。”
“嗯?”唐夕澄一秒回头,眼神瞬间柔和,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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