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是钟意欢第一次来高朗的律所。
从进门处的名牌介绍墙，再到里面红木色装修的办公室，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钟意欢靠在办公室窗户旁，扒着百叶窗朝办公区看着。
每个职员都穿着正装，手上都很忙碌的样子，像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突然间，敲门声响起，钟意欢吓了一跳，赶忙走到沙发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请进。”钟意欢轻声说着。
陈子辉推开办公室的门，冲钟意欢笑了笑说：“钟小姐，老板让我来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钟意欢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
“老板还在开会，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怎么都到中午饭点了。”陈子辉贴心的解释着。
“我不挑食，按他的习惯定吧。”
“好嘞，那我先去忙了啊，有事叫我，我们就在隔壁会议室。”
陈子辉说完，就帮她把门带上了。
钟意欢长呼一口气，不禁有些无聊。
从九点半到现在，高朗已经开了快两个小时的会了。
钟意欢只好在他办公室里溜达。
他的办公室布局很简单，右手边是一整墙的书架，多得是她看不懂的外文和各种法律书籍。
顺着书架走，靠近落地窗的这边，书架上空出了不少位置，摆了一些相框照片。
钟意欢仔细看了看，除了和一些律师的合照外，还有他和凌鸿年的合照。
还有他和他母亲的，而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他的全家福。
这也是钟意欢第一次‘见到’高朗的父亲。
还别说，高朗和他父亲长得很像，都是高鼻梁深邃眼，甚至连拍照时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看完照片，钟意欢一转身就是他的办公桌了。
他的办公桌已经比正常的要大了不少，但还是被那两排待签的文件排得满满当当。
钟意欢不自觉地搭上椅背，刚要离开这块区域，突然看到桌角贴了一张便签贴。
弯腰一看——
「她喜欢苏打水」
钟意欢‘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指腹抚上他的字迹，猜想当时的他是怎样的心情记下这个……
不知为何，钟意欢的心情莫名的晴朗起来。
她‘大胆’的走出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走到隔壁的会议室外，装作不经意经过一般，偷偷朝内瞥着。
这会议室是磨砂玻璃做墙，钟意欢稍稍踮脚就能看到里面。
在偷看一次无果后，钟意欢果断放弃了，转身去了洗手间。
而此时，陈子辉坐在会议室里，悄悄偏头对高朗说：“老板，马上到饭点，要不要先散会？”
说着，陈子辉就指了指外面。
当然，高朗刚才也看见了。
钟意欢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她一出现在玻璃后面，他就注意到了。
她肯定等的很无聊。
高朗抬手掩着嘴角轻咳两声，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同事。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散会。”
话音一落，大家互相笑了笑，纷纷开始收拾东西散会。
目送高朗率先离开会议室后，这才有人出声道：“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
一旁的律师纷纷附和道：“高律现在是工作恋爱两手抓，人生赢家！”
“我都感觉今天开会的效率比以往还高，搞得我都想恋爱了。”
“得了吧，小心嫂子削你！”
“开玩笑开玩笑——”
***
高朗回到办公室时，钟意欢刚好也进来。
“诶？你开完会了？”钟意欢一脸惊喜的问道。
高朗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钟意欢赶忙从包里找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赶忙对高朗说：“是一涵打来的。”
这两天她们一直在找毛倩。
接通电话后，钟意欢就着急地问：“找到毛倩了吗？”
“找到了。”崔一涵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一涵，你们现在在一起吗？”钟意欢担心道。
崔一涵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回头看了眼还在醉酒状态没醒的毛倩，不禁叹了一声。
“我在她合租的房子这里，我一会儿发地址给你，你来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钟意欢收到了一串地址，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她拿过包就打算过去。
高朗拦住她，“找到人了？”
“嗯，一涵已经在那了，我现在赶过去。”钟意欢说着就把包背好。
“我和你一起。”高朗轻声说着，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钟意欢下意识说：“你不是还有工作……”
“我不放心让你自己去，工作可以让陈子辉送到家里再做。”
说着，高朗已经拿过西装外套，带她走出了办公室。
钟意欢没再说不。
两人来到停车场，刚坐进车里，钟意欢就念出了地址。
高朗听到地址后不由得怔了一下，反问钟意欢：“你去过这里吗？”
“没有，”钟意欢摇着头说：“毛倩经常搬家，而且她一直是和别人合租，我们都不会主动去她家，也是怕她室友介意。”
崔一涵是和父母住的，所以三人每次聚在一起，不是在钟意欢家，就是在外面。
高朗启动车子，解释说：“我去过这个地址附近，这里住的人比较杂，环境也非常糟糕。”
高朗说的很直接。
钟意欢也不由得迟疑了。
说起来，她并不太了解毛倩的家庭背景。毛倩几乎没怎么提过她的家人。
***
带着满心的疑惑，两人驱车来到了地址所在地。
这里甚至没办法开车进去，过于窄密地巷子七拐八拐，还有时不时窜出来的摩托车。
短短一百米的小路，竟然没有多少是平坦的。
好不容易拐进一个宽敞的巷子，钟意欢没看到有住宅楼，只看到路边有一个拉起一半的卷帘门‘仓库’？
卷帘门有些生锈，但这不影响它被涂鸦。
劣质的涂鸦油漆被画在卷帘门上，还有那四五米的墙壁，都已被画满。
钟意欢低头看了看那地址，确定这里就是，她才给崔一涵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身后的卷帘门就被人‘哗啦’一下抬了起来。
钟意欢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露脐吊带的女人顶着烟熏妆走出来。
“嚯，又来俩。”女人叼着烟，把两人打量了一番，不忘在高朗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仔细一看，这女人身上扎了至少十几个眼，妆浓到看不出本身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哥特风’吧……
紧接着，崔一涵就拿着手机从里面走了出来。
“意欢，快进来吧。”
钟意欢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牵上高朗的手，绕开那女人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整个一楼都像是拍摄棚，或者是修车厂？
总之不像住人的地方。
整个空间都混杂着油漆？烟味？酒味？汗味？
“小心。”高朗下意识牵紧她，提醒着她脚下的空台阶。
钟意欢真是惊得一身汗，好不容易走上二楼。
崔一涵还是停下来，先给她打着预防针。
“刚才那个女生叫桑琳，这个地方是她的，说是毛倩的死党，但我其实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不过她知道我，也知道你，估计毛倩和她说过我们的事。”
钟意欢点点头，四下环视着，“那毛倩人呢？”
崔一涵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轻声说：“那是她的房间，环境很差劲，而且我估计她昨天到现在都是醉的，还在睡。”
“她手机被我们打到关机了，桑琳今天回来发现她醉了一天一夜，就给她手机充了电，一开机我就打过来了，所以……”
“那她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会不会酒精中毒啊？”钟意欢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不用，我刚才试着叫过她，她有回应我，只不过不想理我。”
崔一涵说着就带他们朝前走，小声说：“你男朋友还是在外面等吧，咱俩给她泼点水，洗洗脸。”
钟意欢点头，紧跟着她走到了房间门口。
刚一走近，酒味儿就跑了出来。
钟意欢不禁回头看他，只听他说：“我在这儿等你，有事叫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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