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11点30分只剩下5分钟,他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白忘惜拿起床上的衣服便要穿上,可只是稍稍抬起手,背部便会痛得紧要,让他无法做到穿衣的动作,无奈之下只好向凌智博道:“帮帮我?”
凌智博也没有多想,从椅子上起来,向他走前两步,然后拿起床上的衣服,便往他身上套。
白忘惜的手实在不便,凌智博便只好套了一边的袖子,又轻轻地拿起他的另一边手臂,把衣服一点一点地套进去。
套完了衣服,白忘惜道了句谢,便解开了裤子把它脱下。
“你干什么?”
凌月宸带着讶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白忘惜把裤子全部脱下,随意扔到了地上,身上仅穿着一条浅灰色的内/裤。
“看不懂吗?换衣服。”
“我知道你是换衣服,但你脱裤子做什么?”
白忘惜有些郁闷地看着凌月宸:“大哥,你整身湿了,你也懂得整套换掉才过来我这里,我衣服湿了,我整身湿了,自然也要整身衣服都换了。而且你也看见,我背部都成这样了,一个人换衣服也费劲得很,得找人帮忙。”
他叹了口气,又看着凌智博,咳了一下:“其实我想把内裤也换掉的……。”
凌智博倒也没有尴尬,反而掩着嘴唇看了凌月宸那阴沉的脸发笑了一下:“我是没什么所谓,只怕有人要不高兴?”
白忘惜更郁闷,他这个需要人帮忙的当事人也没有不高兴,替他换衣服的人也没有不高兴,还哪来不高兴的人了?
可顺着凌智博方才看凌月宸的眼睛,又明白到他意指不高兴的人是他,又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可想归想,最终也是没有问出口,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觉得凌月宸高兴与否都与自己无关。
“那也麻烦你吧。”
面朝凌智博的话显得有些尴尬,白忘转换过了身,背向凌智博。
凌智博轻道了一声好,便着手把他的内裤脱掉,只是脱了那么一点的时候,凌月宸又道:“慢着!”
手便又就此停住。
白忘惜看了一眼手表,无奈道:“剩四分钟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凌月宸咬了咬唇,带着怒气地抬眼看着他:“不就是换个内/裤吗?这个高度我能替你换。”
白忘惜心道:不是,这是高度的问题吗?
可还没等白忘惜拒绝,他便把轮椅推前到白忘惜的跟前,双手放在了他内/裤的边缘,使力脱下。
白忘惜一惊:“等等!你先让我转过去!”
可话还没说完,整条内/裤便被凌月宸脱到了大腿。
有些东西,带着微妙的角度,又带着刚刚好的高度,就是那样地,在某人的跟前。
凌月宸:……
白忘惜:……
凌月宸白皙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可既然踏出了第一步便只好继续第二步,于是,他又做了一件他觉得能掩盖这种笨拙的事情。
把裤子继续向下脱。
可脱到了膝盖,便又遇到了难题。
他的腰弯不到地上的高度,内/裤便被卡在了膝盖以下。
白忘惜把衣服拉下了一些想要盖着那尴尬的地方,怎又奈何衣服不够长,盖了一半,又剩余一半晃在了外头,他的内/裤又被脱到了膝盖卡住,整个画面变得异常滑稽,让身后的凌智博不禁放声大笑。
他这么一笑,凌月宸便彻底没了底气,把头压得极低默默地把轮椅推开:“你、你来。”
“哈哈哈,月宸啊,一开始小白就是让我来的,是你自己硬上。”
白忘惜扶额:你这句硬上,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别废话,快些!”
二人心道:还不是你拖了时间?
白忘惜在凌智博的帮助下,总算顺利把整套衣服完整地穿在了身上,只是穿完了衣服,他已痛得冷汗直流,不过留给他们到餐厅的时间并不多,他便只能忍着疼痛,抺去了额上的汗珠,慢慢地跟在推着凌月宸的凌智博身后。
下完了整个楼梯,便几乎要了白忘惜半条命。
走到了餐厅,其他人已根据自己房间的号码站好,凌智博安顿好凌月宸后,便找到了白忘惜的座位,让他站了过去。
他所住的房间是2号,依旧是在6号牌子,莫雪的儿子,李嘉宇的旁边。
其他人看不见的李明轩一直像平时一样跟在白忘惜的身旁,而且时而还问他背部的事情,白忘惜虽然已知道李明轩并不是真正的“人”,只是李明轩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或者是对于他内心的深处而言,仿佛是极重要的存在,而且他得在第三株白梅面前装得一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样子,便如常地与李明轩搭着话。
而不出所料,每当他与李明轩搭话时,其他人总是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
伍英耀啧了一声:“怪人。”
白忘惜暗中留意在餐厅众人的神色与举动。
午餐是启动今天的“缘”的开始,所以在午餐的时候,白忘惜的理解是,活下来的人都会在,而关键在于午餐之后众人的活动,与晚上的“果”出现前,会否发生变数。
他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伍英耀与他的女友郭婉婷如之前一样,都是一副不可一世且脸上刻上“我脾气不好”的表情。
他的另一个朋友梁思源与他的女友。梁思源还是那种时而看着伍英耀行事的人,虽然也是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可站在伍英耀旁,依然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顺从。他的女友刘敏靖则与郭婉婷站在一起,看上去对梁思源是嫌弃的,但郭婉婷就时而笑着蹭着对方的手臂。
摄影师林贤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白忘惜印象中,这人算是比较有责任感,说是摄影师,倒让他有一种是警官的感觉,反倒他的助手赵方卓,一副心惊胆跳的模样,但看得出来,他对林贤是信任的,而且还非常依靠他。
至于成了独行侠的李嘉宇,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白忘惜没有接触过自闭患者,也猜不出来这种是不是属于正常的表现,只是想到了昨天他吃小鸟尸体,与在梦中一起虐杀自己母亲的那个画面,便很自然地把身子挪开一点,不想太接近这个人。
如果问白忘惜,在这个餐厅中,哪个人给他的气息是最危险,大概就是在梦中有过正面接触的李嘉宇。
可李嘉宇是跟着凶手行事的,所以李嘉宇不可能是凶手,反而是第三株白梅的可能性有一点,但他是否就是第三株白梅倒也不好说。
如凌月宸所言,白梅都有着他独立的能力。
白忘惜是能看见死亡地点。
凌月宸是知道死亡候选。
而第三株白梅的能力,也定必与死亡有着直接有关联,可到了现在,他也没法看透与死亡有直接关联,又能避开死亡的关键是什么,便也无法得知第三株白梅的能力。
还有一点。
白梅在轮回之后会失去一些东西。
他失去的是记忆。
凌月宸失去的是身体的一部分机能。
第三株白梅也定必失去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那个人而言是否有什么重大影响,也是未知之数。
最重要的是,这次是第四次轮回,而前三次,依凌月宸所说,都是因为他的死亡而终结,那便是说明,无论第三株白梅是否知道凌月宸也是白梅,但他肯定知道白忘惜是白梅,毕竟三次的终结皆因白忘惜而起。
这大概就是凌月宸说要在这一轮救下自己的原因,因为他很有可能再次成为这个凶手杀死的目标。
想到这里,白忘惜忽然一愣。
【等等,凌月宸有说过,是凶手把我杀死的吗?】
不错,凌月宸与凌智博只是说了,“他死了”,可没说过“他被杀了”,更没有说过他是被凶手所杀,那他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是被凶手杀死,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死亡?
【凶手,阴地,白梅,这三者究竟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个旧时代的梦,梦的意义又在哪里?为什么在这里的人都能梦到那些事情?那些早已过去了百年的事情。】
现代,旧时代,仿佛在这处交织。
不应该同时出现的季节性植物也同时出现。
稍稍发黄的银杏,雪白的白梅,这是秋天与冬天的代表。
【现代与旧时代相差百年,银杏与白梅如果代表着两个季节,那是秋冬,那是紧挨着的季节,不对,哪里不对?年代上相差百年,对不上植物相差的悬殊,这是哪个地方不对?】
他的脑中忽然闪了过昨天在花园中,凌月宸曾经问过的一种植物,眼中泛着亮点。
【不错,如果那个植物现在开了的话,季节便能对上时间的差距。】
但为什么他要执意这种对应关系?
他的头有些发痛,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坐在对面的凌月宸,对方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门外,像是等待着门外有什么人进来一样。
推门的声音响起,管家麦松安穿着一身长衫,缓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微笑:“让贵客久候了,现在便上午膳。”
餐车推了进来,下人捧着盖着银色盖子的餐盘走到了众人的旁边一一放下。
麦松安做了一个起的手势,下人们便把银色的盖子打开,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让白忘惜不禁向后退了两步,瞬间便有女人的尖叫声响遍了整个餐厅。
“这、这是什么!”
“他妈的昨天的鸟尸也就算了,现在还端上来一团内脏是怎么回事!”
餐桌一共放了10个盘子,10个盘子上的东西皆有所不同。
一号房的凌智博与凌月宸盘子上放着的,看上去是肝状的东西。
二号房白忘惜的,是一小截肠子。
三号房梁思源与刘敏靖的,破开的心脏。
四号房林贤与赵方卓的,是肺部碎片。
五号房伍英耀与郭婉婷的,是破开了两边的胃部。
六号房的李嘉宇,是脑子的残余。
已退下的下人又呈上了一个小炉子放在众人的盘子旁,白忘惜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麦松安按下了餐具的机关,然后恭敬地躬身行礼:“这是主人为贵客准备的火锅,请慢用。”
白尴尬:我以为你的身子能再弯下一些
凌:可以
白:?那你为什么不再弯下一些
凌:这个角度与高度刚刚好,一览无遗
白:///
凌:待你不是在我跟前,而是在我背后的时候,我再弯下一些
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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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尴非尴非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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