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两位?其实我是真的在这里,可不可以把我想起来?要不,我们先做了正事,再做你们的正事如何?我今晚到哪睡都行,真的!”
凌智博无奈地看着绿色的十字窗说话,可他说话的对象却在他的身后。
他能往哪里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二人亲吻吗?他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地步,那他只能看着十字窗与空气说话了好吧。
“那,我们到花园?”
“不行。”
白忘惜以为他的一个吻,一句深情的对话便能让凌月宸软化,可凌月宸的心像铁做的一样,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以为无望的白忘惜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听见凌月宸道:“我明白你想到花园的依据,但花园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
他稍稍呼了一口气,像是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说,又看了白忘惜一眼,停顿了两秒后才缓缓道:“如果花园真的是凶手将要杀人的地方,我们自是不能去,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又如果白梅在,凶手在,李嘉宇在,那便是三对三的状态,可我是瘸子,等于是三对二的状态,而且搞不好会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们有所顾忌,赢面会更少。”
白忘惜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他曾经考虑的问题,可明明已经很大程度地确定将要发生凶案的地方便是花园,他不可能不抓紧这个机会,去把这个面纱揭开。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凌月宸又续道:“今天晚上要死的人,那个失踪的刘敏靖死亡的机率非常大,所以,既然她终要死去,我们便没有必要待在原凶案现场,应该去第二凶案现场,也就是,林子那边。”
白忘惜这才恍然过来。
正如凌月宸所说,将要发生凶案的地方,凶手也好,李嘉宇也手,手中都必然有杀人的武器,他们若要手无寸铁地对着这种人,他们被杀死的概率非常大,倒不如等事情发生,他们躲在林子的暗处,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虽然今夜的结果或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知道对方的身份,会对他们之后的行动有利得多,说不定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后,便能马上解决整个阍巛的“果“,回到现实中去。
而且重点是,他确实曾看见林子那边有上吊的人,且李明轩所说要找的人也在林子那边,所以比起花园,林子看来是重要得多。
凌月宸虽然想得透,可他的脸容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白忘惜看着这种表情的凌月宸,腹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燥火,就像男人的征服欲顿起,面对素来冷静平静的人,若是能激起他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也是一种另类的成就,对于这种成就,白忘惜想征服更多,甚至让凌月宸向自己求饶,说不定也是一种享受。
“咳,那,我们到林子去吧,趁着刚入黑,不然晚了,我们真的说不定就要睡在外面。”
他以话语掩盖自己的燥热,特意不去看让他产生这种躁动的凌月宸,目光落在一直看着绿色十字窗的凌智博,又忽然在凌智博的身上,联想到了离开不久的李明轩。
他真的可以吗?
他真的可以丢下李明轩吗?
不对,说不定,李明轩是故意离开他的身边。
如果李明轩离开了,身边大概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也是这块阴地背后的人所安排的事。
虽如此安慰着自己,可还是禁不住自己心情稍稍低落,看着凌智博的眼神也黯然了些许,却又未免被凌月宸看出来,很快又勾起微笑,应了凌月宸一句好,三人大概商量了一下路线,便推着人步出门外。
这次是他们住进来以后,第一次在夜晚步出房门。
在莫雪的梦中时,他们知道夜里的走道是没有灯火的,得走到大厅那里,才有那盏巨型的水晶灯作照明点亮。
他们怕打草惊蛇,没有打开手机的电筒,摸着黑走过了走道,穿过了别墅的门走出去,一路走下来,整个房子除了他们以外,竟连一个佣人也没有。
现在八点还不到,按常理来说,佣人还没有歇下才对,但如今的别墅就像只有他们三人入住,其余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丝毫人气也没有,更不要说可以看到谁的身影了,整间别墅显得格外阴冷。
他们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气息,以防在走动的途中生出什么变故,一直小心翼翼地向绕过了别墅,走到林子那边,看着幽深的林子。
林子长得太茂密,即使想靠顶上的月光稍稍照亮林子的内部也做不到,虽然他们要是躲进林子中去,靠着天然的环境便能把自己隐藏于黑暗,但如此一来,没有半点光的情况下,即使看见凶手或者幕后之人的身影,也会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所以看了也是白看。
思前想后,三人最后决定稍稍冒险,只躲在月光还能照到的外围林子中去,危险是危险了些,但这样的话,自己还是能等到对方的出现,看清对方的面容。
凌月宸的轮椅太大,而且是银色,树木挡不了他的轮椅,他们干脆把轮椅藏在更深的地方去,确定月光照不进来这个位置,白忘惜才背起凌月宸,重新走回了原来要躲起来的位置,把凌月宸轻放于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后,以树杆掩护他的身体,然后自己与凌智博则分别躲到了另一棵树后面。
如果白忘惜所预视的位置正确,那么他们这位置,是必定能看见对方的模样,而对方不特意走过来的话,是看不见树后的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光也从原来的位置,慢慢移到了另一个位置。
时间过得越久,三人的呼吸便放得更轻,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动一根,生怕被突然出现的人发现一样。
白忘惜现在唯一打发时间与让自己心情平复的娱乐,便是看着凌月宸的脸,但看着看着,脑子就很自然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最后还是乖乖地移开了眼神,把目光落在了别处,认认真真地把精神集中于留意周围的环境。
也许是站久了,白忘惜感觉身体有些泛倦,精神也没有那么集中起来,眼皮子也有些沉重,但他努力地让自己打起精神,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
他又看向凌智博的方向,发现凌智博的眼睛也是处于半张半合的状态,再看向凌月宸那边,凌月宸的头稍稍歪在了一边,眼睛已然闭合了下来。
“糟了!是强行入睡!”
这种想法生出的一瞬,他的身子像脱力般顺着树杆坐在了地上,眼皮重得几乎要张不开,可意识还是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能睡。
但只过了十秒不到,他的意识也坠入了黑暗,在飘浮虚幻之时,耳边隐隐听到沙沙的声音,一道人声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公子,该醒了。”
一道轻风吹过了他的额发,白忘惜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座熟悉的矮房子,房子有些破旧,但即使如此,房子外的小园子还是有着一些孩童玩耍的设施。
他有些茫然地向那矮房子走近,门的外面站着一个又瘦又脏的孩子,他身上穿着破烂的背心,脚上甚至没有鞋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了门外,看着里面玩耍的孩童。
白忘惜走到了他的身边,那孩子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抬眼看他,二人便这样并排站在了那处。
一个玻璃珠子从里面掉出了铁栅外,那孩子蹲下了身子,把那玻璃珠子拾起,铁栅内跑来了另一个稍高的孩子,看见珠子被这个孩子拾起,他展颜一笑:“你要一起玩吗?”
瘦弱孩子没有多少表情,握着珠子的手递起,示意让他拿回去。
“你怎么一个人?你也是没有爸妈吗?”
瘦弱孩子愣然:“也?”
“嗯,我们都没有爸妈,但这里有院长,有许姐姐,有陈姨姨,有许多许多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你想的话,我告诉院长,让你也成为我们的家人如何?”
白忘惜看着铁栅内的孩子,握紧了身侧的拳头,以极细的声音道:“我,也可以,有家人吗?”
“嗯。”孩子伸出了手,白忘惜看着那小孩,不由心头一热,握着拳头的手也颤抖着。
他在脏兮兮的裤子上把手磨擦了两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递起了那只握着玻璃珠的手,握住了从铁栅里递出来的那只手。
很温暖。
他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从手掌传来的这种温暖,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他的记忆中,好像除了寒冷与饥饿以外,便没有多余的记忆存在。
小孩子笑着,隔着玻璃珠握紧他的手:“我叫白忘惜,你叫什么名字?”
白忘惜猛然地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本能让他即使处于惊恐未定的状态,也不能乱动身子。
他的眼睛转动,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地上,周围仍是那片林子,他慢慢扭动头部,向旁边看去,凌月宸依旧闭着眼,坐在了那处,似是处于仍在睡梦的状态,再看向凌智博的方向,虽然也是坐在地上未醒的状态,但二人皆安然无事,这便让白忘惜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梦,是以前的梦?
但为什么突然就梦到了孩童时候的梦?而且自己的角度看到的,竟是栏栅内的自己?那在梦中的他,又究竟是谁?
虽然脑子中全是刚才梦境的事,但如今的情况,并不是考虑梦境的时候。
他睡了多久,身后的人还在吗?
这些问题才是他现在急切思考的问题。
他屏住呼吸,留意着整个林子的动静,等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他才以极细微的动作,转动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3点25分。
他们睡下的时间不知道是几点,但肯定不会是太晚的时间,最晚也不会超过10点,那他们就这样睡了几个小时,而没有人发现他们吗?
白忘惜感觉整件事很不对劲。
明明知道周围没有人,身边的同伴也暂时安然,为何自己的心还是如此忐忑?就像危机就在身旁,离他们十分接近一样。
他的视线从腕表上离开,抬头重新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林子,呼吸却完全停顿。
一张苍白脸,身子半伏于地,正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看着他,看见白忘惜与自己对视后,僵硬地张合着口,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白忘惜仍然从对方的口中,读懂了两个字。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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