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尸体的情况?”凌智博有点不懂他这种想法到底是想干什么,“看了又如何?尸体又不是必须要看的东西。”
白忘惜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尸体身上:“没什么,依我所想,虽然这个林子四通八达,我们可以绕道而行到达棺木那边去,可是,尸体上可能有着我们要的线索,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不看的话,万一遗漏了什么,可能我们今晚就会丢了性命。”
“人都死了,能有什么线索?”
白忘惜把目光从尸体那边挪到了凌智博的身上,微笑不减:“不看的话,谁知道呢?万一真的有呢?”
然后又向凌月宸道:“你如何作想?”
凌月宸抬起眼睫,看着满是笑意的白忘惜,脸容淡淡:“去吧。”
凌智博虽然觉得尸体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线索,可既然三票中两票投了肯定,那他也只好跟随而上,身后的赵方卓虽然对于看尸体这件事极度抗拒及恐惧,可他随这三人而行,便是不想独自被留下,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看。
越走近尸体,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气味便越浓烈,内脏的独有气味与血腥味混在了一起,随着空气飘到了众人的鼻下,让所有人都不禁捂着了口鼻,这气味不至于像腐肉的味道难闻,但也绝不是一种能让人喜欢上的气味。
白忘惜走到了尸体前,从下而上地看着吊在树上的人,他背着所有人,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是怎样,凌月宸只看见他的背影,感觉白忘惜虽然看似平静,可却有另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白忘惜,”他轻声叫唤,“你看着她,在想些什么?”
白忘惜扭过头来,原本微笑的表情又收起,淡淡的,眼睛也是淡得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思考着什么:“觉得,有点惨。”
凌月宸皱眉,不情不愿地看向那恐怖的尸体。
就像他们从远处看见的一样,尸体皮肤基本已溶化,现在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就能把外皮剥下来,她被吊在树上,身体却有一种违和至极的僵直,不是尸僵,而是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笔直。
“里面,大概与郭婉婷一样,有着什么固定着的东西,才能把身体弄得如此笔直。”
凌月宸回想三名死去的人的尸体。
莫雪被钢枝贯穿全身,郭婉婷虽然没有剖尸查看,但尸体能立于牌坊之下而不倒,也是能想象到她身体里面必定也是有着什么把她支撑起来,如今再看去有同样情况的郭婉婷,为何尸体如此笔直地挂在树上,答案也是呼之欲出。
三具尸体的共通点,皆是以东西埋进身体,而且死状惨烈,杀他们的凶手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莫雪虽然不是他儿子所杀,可林中的郭婉婷是李嘉宇所杀,可却没有任何证据郭婉婷到底是谁所杀。”
凌月宸口中喃喃,白忘惜接着道:“你们昨天就猜想郭婉婷是必死无疑,是根据什么?”
凌月宸浅叹,像是回想着不愿回想的画面,揉着眉心:“我做的梦,与你有些出入,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例如第一次的时候,我看到除了莫雪的死亡过程,还有就是看到了郭婉婷进到温泉那边去的画面,所以我能大概知道,下一个死亡的人是谁,或者与之相关的人,或者就是本人。”
他顿了顿,又续道:“所以我在看到郭婉婷死亡的时候,就看见了刘敏靖跌进了温泉中,浮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温泉太深还是什么原因,她就是浮不起来,那个温泉的水并不是像杀死郭婉婷的水那么热,但就正如你所说的,慢煮青蛙,虽然水温不至于到达了能立刻把肉烫熟的地步,但温度也绝不是人类长期能待的程度,所以,刘敏靖只要一直在那个温泉上不来,要不就是淹死,要不就是被慢煮。”
这也是凌月宸与凌智博笃定刘敏靖不可能活着的原因。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白,今早10点45分强行入睡的时候,理应是能梦见刘敏靖死亡的过程才对,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无梦地睡了一觉,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被白忘惜折腾得太累的原因还是其他,如果没有白忘惜的叫唤,或许自己能一夜无梦地睡下去。
因为是最后一天吗?
在这样的最后一天,所有事情都仿佛产生了变化,一种在最底的那一层,默默地变化,而他们不自知的变化。
“所以,你看了尸体,能看到什么吗?”
凌智博本来便不想到尸体这边来,语气也带着不满。
白忘惜也不知道是否听出了他的不满,嘴角重新勾起:“没有,这就只是一具普通的慢煮肉而已。”
凌智博有被恶心到,胃里翻腾,想要呕吐,怎料身后便传来了呕吐的声音,扭头过去,赵方卓已经扶着树杆干呕了起来。
上午与中午皆没进盐米,就算呕吐也已呕不出什么。
凌智博皱着眉:“看你的样子,刘敏靖的死与你无关?”
作为第三株白梅,虽然不会直接参与到杀人的行列去,但也与杀人脱不了间接的关系。
赵方卓艰难地擦着嘴角,无力道:“怎么可能与我有关,我根本与她不熟。”
“莫雪也与你不熟。”
赵方卓低下头来:“我没有想过害她,只是我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她刚好不在而已。”
“但你有机会告诉她,为什么没有?”
“我、我根本不知道没有告诉她!我真的不知道!”
他像是极力反驳,反驳的理由却是十分无力,激动过后,又是虚弱地站在那儿,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无助。
凌智博也不再去看他,他自猜想赵方卓是第三株白梅后,便看他处处不顺眼,要不是赵方卓,他们行动上便不会如此多阻碍,要他把这人看顺眼,并不是一件瞬间能做到的事。
可凌月宸却是古怪地看着赵方卓,总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尸体上没有什么线索,一行人便再向棺木的方向前进。
越往里面走去,林子的光线便越暗,直到走到棺木前,基本只余下从树叶逢中投来了的光箭。
白忘惜走到棺木前,毫不犹豫之下,徒手扶在棺木上,吓得凌月宸大惊:“别碰!”
白忘惜笑着:“不碰的话,要怎么开启?”没等凌月宸再说话,他又道:“最后一天了,什么也怕,什么也不做的话,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白忘惜看着赵方卓:“过来帮忙打开,我一个人办不到。”
赵方卓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我?”
“不然呢?要不你留在这里?一个人。”
要选择碰那棺木,还是独自留在林子,赵方卓显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但心里的恐惧是骗不了任何人,他颤抖着站住,步子无论如何也迈开不了一步。
凌月宸知道白忘惜的用意,有赵方卓在,自然不会让作为自己人的凌智博上前去碰这东西,可他自己呢?
凌月宸的眉目皱得更深。
“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如果你还站在那里,那你就永远地站在那里。”
赵方卓听着他从一,缓慢地数到二,大叫一声,踉跄地走到棺木的另一头,只是几步的距离,已让他的额上泛起了薄汗。
“很好,来,用力,向你的方向拉。”
白忘惜推着棺木,赵方卓拉着棺木,二人一起发力,棺木便被开出了一条缝隙来。
“停下。”
白忘惜没有再让赵方卓发力,而是看着缝隙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确认没有什么事发生后,又让赵方卓再次发力。
好一会儿,棺木被推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尸体,没有想象中的白色内容物,而是一条向下伸延的楼梯。
“这果然是门。”
凌智博叹道,以口水沾湿手指,放到了棺木上方,湿润的手指能感到有风从下而下吹来,虽然很轻,但确实是有风。
“能通往其他地方,不是死胡同。”
“现在进去,可能就没回头路了,要进吗?”
白忘惜说着,凌智博向凌月宸征求意见,直接应道:“像你说的,都最后一天了,什么也不做的话,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只是楼梯,并不利于轮椅的行走,只能把凌月宸背在背上走下去,但以防万一,轮椅也必须带到地道下,于是决定,由白忘惜背起凌月宸,凌智博则负责拿轮椅,没有被信任过一秒的赵方卓,则被要求走在最前方。
赵方卓这就不愿意了,没有人知道前路有什么,万一有着立马便能让自己毙命的东西呢?那他宁可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身上背着个人,他要拿着轮椅,你不走在前面,谁走?”
“不走!我不去!我宁愿留在这里!”
白忘惜没有说话,在赵方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起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在赵方卓吃痛弯腰的时候,白忘惜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人往楼梯里扔去,赵方卓没有预料到完全没有动过手,也没有任何暴力倾向的白忘惜突然就把他打倒,还扔到楼梯,一时站不稳,整个人便滚了下去。
白忘惜站在出口,看着滚下了十多级后才停下来的赵方卓,又等待了好一会儿,看着痛得站不起来的赵方卓捂着身体躺在梯级之间,没有什么东西跑出来后,才悠悠以转过头来,对满脸复杂的凌月宸道:“现在可以走了。”
“也,用不着这种方法。”
凌智博也是满脸复杂地看着白忘惜。
“那你有什么高见吗?没有的话,就不要对我的方法指手划脚。”
他把凌月宸背在背上,凌智博也只能无奈收起了轮椅杠在身上,三人一起向楼梯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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