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赵雍扭过脸看她，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辩解。
可对上张春风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粉面腮，外加头上的红色发饰，火红如山间燃起烈火。
赵雍没了言语，任着张春风调笑。
这时，李秀满拿来昨天的火烧还有前几天的饼子。
“干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到下一个镇子休整。”
张春风忽然发现李秀满走路姿势很怪，不知为何，李秀满两只腿微微岔开，走路高一步低一步。
“嫂嫂，你怎么了？”
李秀满摇头，“没事啊。”
张春风皱眉，拉了李秀满往马车上去。
“嫂嫂你可是昨晚受伤了？”
李秀满仍旧摇头。
张春风脸上闪现怒气，“嫂嫂！莫要欺我。”
李秀满不得已，只能诚实说：“刚换衣服，发现大腿两侧磨破皮了。”
张春风一惊。
“是我刚带你骑马磨破的？”
李秀满没正面回答，只嘀咕：“不碍事儿。”
张春风眼神里染上懊恼，伸手就去扯李秀满的裤头，慌得李秀满赶忙将张春风的手推开。
“我只心疼嫂嫂。”张春风前一秒话音才落，后一秒桃花眼里已是波光涟漪，让人心疼。
“都怪我不好，忘记嫂嫂第一次骑马，还是两人挤在马背上，嫂嫂的腿一定碰到了马鞍，我还骑的那般快，害嫂嫂磨破了皮。”
张春风拉住李秀满，“嫂嫂，你让我看一眼伤口如何。”
李秀满很是为难，要是往常伤在别处还好说，偏偏这次在大腿侧，这位置实在是不方便张春风一个女子看。
“我，不碍事儿，真的，你别看了。”李秀满推脱。
张春风不依不饶，“嫂嫂，我不看，你就只会说没事儿，现在天热，你要是伤口没处理好发炎又如何？你忘记你后腰上的伤口前几日发炎了吗？”
张春风从包袱里拿出膏药。
“给嫂嫂两个选择，要不给我看一眼然后我让嫂嫂自己涂药，不为难嫂嫂，要不然咱们就直接在这里耗着，等嫂嫂的腿好了再赶路。”
李秀满当即摇头：“这怎么行？科举在即，这不是耗的时候。”
张春风端坐着，整个人态度很是强硬。
李秀满无奈，只能央求张春风：“你先闭下眼，等我一会儿给你看。”
李秀满说这话时，已经羞的一张脸都是红的，张春风便也扭过头去装作不看。
李秀满解开里裤带，将裤子褪下点，再把上衣往下拉，将自己盖住，只露出右侧磨破皮的大腿。
“好了，你快看下，我们就赶路。”李秀满难为情的说。
张春风扭过头，眼神扫到李秀满的大腿。
李秀满每天干活，手上脚上的皮肤是厚实，可大腿内侧的皮肤当真娇嫩至极。
入眼只是白亮亮的一片，白嫩的皮肤上一片渗出血的红，估摸着李秀满是真的噌到马鞍了，加上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来回摩擦，这片肉还红肿了起来。
“嫂嫂。”张春风心疼的喊一声，情不自禁一颗脑袋就凑近。
“春风。”李秀满红着脸飞速提上裤子。
“不行，你也是大姑娘了，既然已经看了，你现在下去，我自己涂药后咱们就上路。”李秀满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
这处实在是太私密，李秀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给人看，明明张春风的目光多是关心，李秀满却还是觉得张春风的目光像是个火折子，随意的掠过某一处，他那处就烧起来。
这滋味太奇怪。
奇怪到李秀满一颗心怦怦跳，吓得他不自觉想逃避。
“好，嫂嫂多涂点药，日后我每日都要检查下，确定嫂嫂是不是因为节省故意少涂了药膏。”
留下这句，张春风下了马车。
见赵雍烤好了自己的衣服，在吃火烧，她心里气的不打一处去。
都怪这扫把星，要不是他，哪里来的流贼，嫂嫂倒也不会受伤。
现在李秀满大腿内有伤，张春风是万万不舍得李秀满再在外面驾车。
本就不想带上赵雍这货，现在张春风不得不走过去，又一次一脚踹在赵雍的屁股上。
“好吃吗？”她问。
赵雍饿了一天了，现在手里抱着加满了驴肉的火烧，自是觉得人间美味，也不在意张春风踢自己，点点头继续啃火烧。
“你娘亲要是知道你现在蹲在地上，像个乞丐一样啃着火烧，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又一次听到张春风说如此奇妙的话。
赵雍终于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他也问的隐晦。
张春风脸上闪过厌烦：“吃完就把所有的衣服收了，然后把火灭了，再去把马车附近的干草收拾干净，套上马车，准备出发了。”
赵雍呆愣了几秒，像是脑子里没接收如此多的信息。
“你要带上我上路？”反应过来赵雍偏圆的杏眼里闪出兴奋。
“对，要不然就凭你这脚踝，走死也走不出这荒郊野岭。”张春风巧妙的掩盖了其实就是想多个苦力的事实，相反说成是为赵雍好。
赵雍也笑，“这样看，你人也没那么坏。”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按照张春风说的干活。
问题是赵雍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张春风看到赵雍收了衣服，胡乱的揉在一起，心中更气。
走上前，毫不留情的再次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
“这样叠衣服！你以为这衣服是破布吗？”张春风扯过一件李秀满的衣服示范一下。
赵雍看着张春风手指翻飞叠衣服的样子。
本来这些粗布衣服在他眼中的确是破布，但看张春风很不好惹的份上，他也没说任何话，乖乖把衣服叠好。
又去一瘸一拐的清除马车上的杂草，临到把马车架好，赵雍又犯难了。
“我不知道如何架马车。”
张春风这次忍住踹赵雍的心情，看了眼马车上的李秀满。
李秀满正好涂完药出来了。
“我和你一起架马车。”李秀满说了句，示意赵雍牵住马匹，两人将马车架好。
“嫂嫂你进去歇着，让他驾马赶路，等我们到下一个镇子上，有了人烟，他再走。”
李秀满觉得这样很好，他也看到赵雍瘸着腿，就这样的腿估摸着很难走到镇子上。
李秀满又进了马车。
张春风将药膏扔给赵雍。
“会驾马车吧？我给你指路，你好好驾车，要是脑子里想什么歪主意，我就在你身后把你脑袋扭下来。”张春风恶狠狠的说。
赵雍点头，坐在马车边将药膏一点点涂在后背和小腿以及脚踝上。
后背的伤口看似一长条，但总归是皮外伤，反倒是小腿的骨头应是骨折了，又来回走路导致脚踹肿大，要是继续不注意估计日后小腿都是这么个歪样子。
张春风盯着赵雍的脚踝又笑：“你说，你要成了个瘸子是如何光景？”
赵雍不言语，他看自己脚踝，转过头去问：“我会成个瘸子吗？”
张春风心里发笑，这人原是不知道自己伤的怎样。
“你求求我，我就帮你治了小腿。”张春风说。
赵雍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你想我怎么求你？”
张春风犹豫：“这我没想好，现在我脑子里只能想到你跪在地上给我当狗，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而且我嫂嫂就在车上，不方便。”
张春风说完，忽然从包袱里拿出毛笔。
“我在你手臂上写下你欠我个人情的字，你要时刻记得。”
赵雍没反抗，被张春风拉过胳膊，袖子卷上去，翻到大臂处。
蘸满墨水的毛笔在大臂处滑动。
赵雍只觉得痒，有点想笑。
“写完了，来吧。”张春风收了笔墨，让赵雍把小腿平放在马车上。
她先是动手沿着赵雍的小腿捏过去，赵雍还是觉得痒，原本一直没表情的脸扯出两丝笑容。
“没断，错位，可以接好。”张春风开口。
随后两只手把住赵雍的小腿，手腕忽然使劲儿，疼的赵雍哑声尖叫，额头上瞬间逼出冷汗。
“好了。”张春风松开手，让赵雍活动下小腿。
赵雍额头上冷汗还没褪，动了动小腿竟然真的不再疼了。
“谢谢。”赵雍说道，还想问问张春风这是在哪里学的，却见张春风放下了半截子车帘。
“好好赶路，我在看着你。”张春风说道。
赵雍点头，挥舞下马鞭，三人往下一站赶。
马车里，李秀满因为两只腿涂了药，这药物带着点能让人昏睡的作用渗透到血肉里，再加上昨晚他在帮张春风挡风，是一晚上没合眼，现在蜷缩在马车上睡得深沉。
张春风倒是没那么困，不论如何昨天在李秀满怀里眯了会儿。
想到昨晚，张春风又想起，昨晚是第一次和李秀满接吻，虽然不是完全的接吻，但也是嘴对嘴。
往常吻过李秀满的脖子，吻过李秀满的后背，吻过李秀满的脸颊，就是没如此亲吻过。
现在回忆起来，张春风只觉得李秀满嘴里柔软至极，很软，很润，像是噙着一块软软的糕点舍不得嚼却又害怕没品尝就在嘴里化开。
想到此处，张春风低下头，靠近李秀满的脸。
“嫂嫂。”她轻声唤了声。
李秀满实在一晚上没合眼困的厉害，张春风这叫声没一点影响他。
见李秀满不动，张春风凑近，吻上对方的唇。
轻咬。
触碰。
张春风接触越多，越贪得无厌，只觉得碾转在表皮像是隔靴搔痒，望梅止渴一般。
不够，根本不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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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欠我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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