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水:书收到了吗?
时昭夕看着这几个字,有些失望,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复了。
朝夕不是潮汐:收到了!谢谢止大!
不止水:不用谢,应该的:D
时昭夕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放下手机不再回复。
他看向了还放在书桌上的画,坐到这幅只有一些模糊轮廓的画前,继续开始画。
池微澜坐在书桌前,看着微博私信的页面微微一笑。
虽然有些意外,但又并不惊讶呢。等时昭夕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个场面应该很有意思。不过池微澜并不打算提醒什么。
他将手机放下,看着眼前空白的文档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之后写什么好呢。
早晨,池微澜仍然坐在池塘边看书,等时昭夕拿着画坐在他旁边时都没有察觉。
过了一会,隔壁又传来欢快的乐声,他似乎终于被惊醒。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打量了一圈四周,也就看到了坐在他不远处的时昭夕。
时昭夕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很阳光开朗的,但当他安静作画又显得沉稳老练,带着一股心无旁骛的挚诚。阳光洒在他身上,更衬得出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让人心生好感。
池微澜没有多看,只匆匆一瞥,扫过他红润的唇与墨黑的眼。
他将目光集中在画上,看着白色画布上有依稀他院子外的轮廓,他有些惊艳。他自己是拍过门口的,即使写实却没有这种油画特有的质感与韵味。
时昭夕画得不久,但他沉浸在画中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等池微澜看完书站起来,他才终于停下执笔的手,随意看了看天色。
这时已经不早了,看日头将近中午,而隔壁的乐声早在他心外无物时悄然而止。
他匆匆收了画笔,在池微澜离开之前问:“池哥,我来这么多天,怎么你好像都没有出过门?”
池微澜心念一动,或许可以出去走走,寻找灵感。
他转向时昭夕:“工作有些忙,许多事本也不需要我出门。”
时昭夕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不过应该也有他被嘱咐要照顾自己的原因吧?
虽然是给池微澜添了麻烦,但时昭夕还是有些高兴,至少他对池微澜还算特别。
即使给时昭夕说许多事无须出门,这天池微澜也还是出门了一趟。
之前出版社寄来了需要他签名的明信片,他不好假手他人,就亲自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隔壁花店的女老板正蹲在店前侍弄新送来的向日葵。
老板叫付雨竹,是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她将长发盘在脑后,穿着一条白色碎花长裙。
池微澜看见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下午好。”
付雨竹闻言回过头来,也是笑着道:“下午好。”
说着,她将手上的花抽了几支拢成一束,递给了池微澜:“这是店里新来的向日葵,你家里不是新来了个小朋友吗,我看这花挺适合他的。”
池微澜接过向日葵,一瞬间就想起了时昭夕在阳光下熠耀生辉的笑容。确实,送给那个小朋友正好,就是有些让人误会,他会不会收下呢?
池微澜抱着装明信片的箱子,将向日葵花束放在箱子上,一路往家门走去。
付雨竹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又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
时昭夕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外,也许是天气热,头发长了有些碍事,他将刘海用夹子夹了起来,看着像个喜庆的冲天炮,非常可爱。
池微澜经过他身边,顿了顿脚步,随后将花轻轻放在他身边,然后从他身边绕开走进了院子。
时昭夕在池微澜经过时就有所察觉,不过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画了几笔,但却是心不在焉,根本不知道自己都画了些什么。
等池微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松了一口气,往身旁一瞥,就看见了一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明艳绚丽,棕黄色的花心沉稳谦和,斑驳的阳光点点洒在花上,尤为好看。
时昭夕看着这束花,想画但又没有空闲,只能用手机拍了下来。
拍完后,他不禁出了神:池微澜为什么要送他花呢?他与池微澜并没有什么特殊到值得池微澜送他花的关系。
他实在好奇,于是打开百度搜了搜向日葵的花语。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忠诚。
时昭夕心头一跳,但他又觉得池微澜应该是无意的,毕竟很多人送花其实也不会很在意花语。
但是多年后,时昭夕仍会记得,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收到了一束泼泼洒洒的向日葵。
时昭夕也没画多久,等到日头偏向他就收拾好东西回了院子。在外面待久了回来才知道,这里是真的凉快,刚刚他在外面可出了不少汗。
南城夏天多阵雨,通常还下得不小。难测的风云就像喜怒不定的小姑娘,可能刚刚还是朗朗晴天,接下来就是暴雨瓢泼劈头而下,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根本不似京城气候干燥,下不了多大的雨。
时昭夕刚在屋中坐定,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紫薇花上,噼噼啪啪作响。而淡薄的花枝早不堪这般磋磨,明丽的花朵可怜地被打在地上,惹人心生怜意。
时昭夕静静地看着窗外,想:池微澜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说起来,他虽和池微澜同住屋檐下,却不了解池微澜。他不知道池微澜喜欢什么,平时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对他的观感。或许自己在他心中只是个多年未见,略带亲近的弟弟罢了。
他和池微澜一别经年,已经完全不了解对方了。就连对方送的花,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难道是路过花店看见花好看顺手买来送他?但是没道理,他们是什么关系要送花?
时昭夕全然不知道自己恰好排除了正确答案,他此刻有些纠结。他为什么要如此在意池微澜的一举一动呢?
一时之间想不通,时昭夕也不再为难自己,将窗户掩上,打算好好洗个澡。
南城天气不算热得太过难受,更别说院子里要更凉快,但一身汗黏在身上还是不舒服,洗了要好得多。
此刻扰得人心神不宁的主角池微澜毫无所觉,他正在收拾下午抱回来的那堆明信片,虽然不多,他已经签完了,但连续这么签也还是令人心生厌倦。
当初他开始写书就跟自家的出版社签了约,起码做什么事能按自己的心事来,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常规的事他也就没推辞,反正赚钱的是自家人,不亏。
池微澜看着这一小堆明信片,思索着要不要给朝夕送一份。不错,在看到时昭夕的微信名,还有他的收货地址后,他就已经发现时昭夕就是他那个粉丝朝夕了。
毕竟时昭夕自己虽然没说过自己是圈内人,但他会画画,而且朝夕跟他的口气如出一辙,很难不引人深究。
朝夕曾经在微博吐槽过自己很非,抢止大的书从来没有抢到过亲签,更别说别的什么特别周边了,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非洲人。他收到自己的签名,应该会很高兴?
池微澜叹了一口气,他平生都没怎么讨好过人,就只想让小朋友高兴一下,但思来想去,自己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身上唯一吸引时昭夕的,大概就只有不止水的这个马甲?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时昭夕借住在这里,他又是对方的哥哥,他对对方好也是应该的。
池微澜如此想着,愉快地做好了决定。
晚饭时,时昭夕想起刚收到的那束向日葵,于是就此起了话题。
池微澜莞尔:“下午路过花店,付老板送我的。”
他隐下了付雨竹让他送时昭夕这一点,这样对时昭夕提起付雨竹,让他有些不乐意,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装作是顺手送的。
时昭夕也没有怀疑,只是对池微澜口中的花店老板起了些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第二天时昭夕趁着上午的空闲,在温度还没那么高时在街上走了走。
池微澜院子所在是从长街的一条小巷延伸出来的,出了巷子才是长街。而巷子对面一侧正好就有个久久花店,店前的白色长椅上坐着一个看着冷淡沉稳的女人。女人穿着衬衫短裙,看着是要去上班的样子,不像是花店的老板。
时昭夕猜测,这个久久花店应该就是那个女老板开的,现在坐着的女人应该是客人。
他的猜测没错,过了一会,花店中又走出一个穿碎花长裙的温婉女人,她笑着将一束百合递给冷淡的女人。女人也笑了笑,似乎还对老板说了一句“早上好”,然后她又和老板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时昭夕走到街对面,来到花店前。
花店是左右拉的玻璃门,很容易地就能看清里面的布置。花店似乎不小,放了一张桌子,周围是花,而后面有一张屏风放在那里,将窥视的目光悉数挡去。
老板似乎刚刚已经看见了他,但只是笑着问:“你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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