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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巧合

“谢谢”顾希然道完谢后,把视线移向书包。本来也已经放好书包了,顾希然现在只想抽身离开——她只想旁观他人的爱情漩涡,不想自己被卷入不明不白的情愫中。

她猛地起身,“阿一西”

顾希然早期关于爱情的启蒙是在橙光游戏和韩剧中完成的,小学周末边写作业边玩橙光游戏,到了初高中会在寒暑假仅有的几天不用写作的时间里以倍速和快进在韩剧tv(后来叫韩小圈)高效刷完新出的韩剧。

这些留给她什么呢?在跑神时的浪漫幻想,信手拈来的爱情素材,几句不标准的韩语语气词,一些角色的小习惯(譬如压力大时打扫卫生啦,自言自语说出自己的心理啦)......

顾希然有点贫血和低血压,起得太急,两眼前半个视线区域“黑屏”,差点要倒下去,顾希然早就熟悉这种感觉,她在慌乱间想要抓住柜子分层处。

手明明碰到了木头的质感,却倏然被带到了左边,一头撞进了温暖又坚实的——他的怀里!?顾希然眼前因供血不足而看不清,她只觉得自己的嗅觉和触觉被放大了千百倍,鼻腔中盈满了柑橘和薰衣草的混合气味,香甜又清新。左脸颊感受到的是冲锋衣的厚实与微微凉意——不知是否因顾希然的脸微微泛粉。

顾希然整日蜗居在教室里,对气味非常敏感。尤其是夏天,即使窗户大敞开,空气也如同死一般凝固。顾希然对于夏天最美好的印象,莫过于夏日午后同学们回到班里,传来阵阵馥郁的六神花露水味,有时还能隐隐约约混着其他一些什么不太浓郁的香气——在顾希然的印象里,夏天无关炎热,只有花露水混杂其他香味的弥漫,因而无比动人。

顾希然羡慕那些衣服可以持久留香的同学,每每有这样的同学从自己身边经过,带来一阵盈满新鲜洗衣液香氛味道的清风,顾希然觉得如沐春风。反观自己,妈妈洗衣服很勤,但不在意洗衣液的味道,因此顾希然的衣服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最多只是刚刚洗过留下的最基础的洗衣液味道,再夹杂着沐浴露的温热味道。

有一次,顾希然用自己挑的牛奶味的香皂洗短袖。晾干后穿上,低头写作业的时候觉得周围一股牛奶的清甜温暖的味道,同桌也问:谁身上有股奶味啊?顾希然一开始还不知道,中午趴在床上写作业,牛奶的香甜味从领口处伴着体温散开,直涌入鼻腔,顾希然暗自惊喜,顿时觉得在这种“人体香薰”的陪伴下,写作业都是一种享受。

直到后来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领略过形形色色的气味,顾希然顿感:其实身上没有很冲的味道,已经算是很好了。

或许一个人的味道代表的是生活习惯、洗衣液品味......但对于一个还在家庭庇护下生活的学生来说,背后是一个家庭的特点,或许更具体的是做家务的某位家长的生活品味——造成这种品味的,是什么呢。

年少时喜欢上的有关那个人的一切,果真只是其自身吗?

小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些呀,只是单纯的感官上的趋向罢了。

“低血糖吗?下次记得慢慢站起来。”头顶传来男生的提醒声,打破了寂静。顾希然只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

眼前已经能看清,男生环绕在她背后的手还没有松开的迹象。顾希然被他刚才的这一拉失去中心,只能拽住他腰间的衣服,借一把力将两人分开。

顾希然这回连看他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低着头盯着他的鞋匆忙说句“谢谢”就侧过身离开了。

顾希然第一次见只有黑白色还能这么花的鞋。

明明是想当一个旁观的小透明,怎么反而上演了这出闹剧?

她回到班里,用两次吸气,两次呼气的呼吸调整法,试图将自己的心拉回,进行早读。

今天是周一,早读时间要升国旗,所以还没等顾希然读多长时间,班主任就进来让大家下楼站队了。

顾希然心中长舒一口气——她最喜欢强制性地被要求脱离学习的环境:不是自己不想学,是真的学不了啊,可以稍微松懈一下,责任还不在自己。

想是这么想,但形象工程还是要做到位的——顾希然依然坚持最后一个离班,关灯落锁。等到自己下楼,班级队伍基本上已经快站好了;站在队伍里的时候,还要温习着刚刚背过的知识点,虽然半个小时里可能回忆起来的部分寥寥无几,但总归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儿干,把一份儿时间掰成两份儿用,这是她高中思维模式下喜欢追求的事儿;或者实在默背不下去就规划一下未来一周的计划,边听国旗下讲话的激励话语,边饮下自己准备的一份鸡汤。

其实,在做这些形象工程、面子工程的时候,顾希然最享受的是不经意放空时,抬起头,目光随着挺拔的白杨直到洁净的天空,幸运的时候,目光还能被掠过的鸟群攫取。顾希然什么也不想,脑袋随着白杨延伸的枝桠舒展——周周复始,看过白杨繁茂到空荡,荒芜到盎然。

自己班走到点位时,奥赛班已经到了。

班长一般要先从队伍最前面,穿过长长的两路纵队,站到班级的最后面。

奥赛班的班长当然也不例外。

顾希然余光中瞟到前方的队伍在给人让位置,应该是奥赛班班长要到最后去,大家在腾位置。

顾希然为了集中注意力背课文,眼神一般只集中于前面一位同学的背部。

感觉到左前方要来人了,顾希然本来打算稍微欠一下身子让其过去。没成想,人停到那里了。

“这一排前后照齐”——今天早上刚听过的音色压在顾希然的左耳。

得!左边的同学刚照齐,还能让人家再动吗?那就只有顾希然让位置了。

但一共巴掌大的间距,本来两个人左右各腾出点空间才能勉强让一个人过去。现在只有顾希然一个人让位置:又一次!两人擦肩而过——是真的擦上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相向而行,而且是真的因为地方不够才“被迫”擦肩而过。

“谢谢”这回倒是对方给顾希然道谢了。

顾希然心想:不用谢我,要是你能离我远点,我可以跟你说谢谢。

“没事儿。”——礼数万万不能少,顾希然最会装了。

为什么要装呢?恰恰是因为和自己本性不符啊。

因为注意力容易被吸引走,所以要装做对一切事情不感兴趣,就算全心全意听着别人聊八卦,也不能抬起头来参与;因为在意,恰恰要装做不关注......

好像装着装着,某天就能成为习惯。

“请同学们以良好的精神风貌迎接新的一周。”终于,随着升旗仪式的结束,早上的闹剧也结束了。

开学前,顾希然上过一段时间学校组织的预习班。因此刚开始理科上课还能听懂,课下写作业还算轻松,因此还有时间注意卷面整洁。

但学着学着,不知道从那一部分开始,课上老师说的每个词都能听懂,但连成句就蒙了。作业也开始慢慢写不完了。只能晚上收什么作业,就先写什么。剩下的回家写,或者直接堆积到周末补作业。

物理和数学老师,因为是年轻老师,所以好说话,脾气也温柔,顾希然还能趁着晚自习主动去问题。

但生物和化学老师可不是如此。顾希然有一次问到生物细胞配对的问题,一直不理解,以老师来了一句“你回去问你爸妈,看他们怎么生的你!”结尾。顾希然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埋着头回到座位上。还傻乎乎认真想着:爸妈也不懂啊。

还有化学老师。一位化学在班中稳居第一的同学,因为一个小细节的原理弄不懂,下课在班中询问老师。顾希然因为自己也搞不懂,就在座位上旁听。顾希然和那个同学一样也没听懂。老师最后来了一句“不懂那就记住!”。这一句话还好,杀伤力不大,顾希然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位老师皱起来的眉头快要把眼镜挤掉了,一头橘黄色螺丝卷头发被扎成马尾,随着她尖厉的此起彼伏的音调而晃动。

那时涌上心头的不只是搞不懂原理的苦闷,还有摸不着头脑的不解与绝望——是否因为和两位老师教的奥赛班同学相比,她和那个男生都太迟钝了呢?

后来顾希然在办公室问其他老师问题时,发现化学老师在不耐烦地和一位奥赛班学生讲题。

原来只是平等地针对每一个来问她问题的同学啊——那些参加化学竞赛的奥赛班同学不会来问她,会有化学竞赛老师解答。

原来不只是大学需要b站大学,都应该直接先自学,主动找自学的便捷途径,。我们能听懂的,都是我们已经有所了解的。

先不去想怎么学,现在需要解决燃眉之急——化学作业没写完,交不了。

但在此之前,需要作为数学课代表的顾希然收全班的作业。毕竟晚上有数学老师的辅导课,老师会检查作业;但化学老师晚上不在,所以可以在放学之前把作业交过去,勾掉自己的名字即可。

顾希然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冲到讲台上,(她怕同学们出去听不到要收作业)大喊一声:“请最后一排同学收一下数学作业,报一下没交同学的名单。”

当然,免不了有些同学没写完,也不向最后一排同学说一声就离开教室;或者在桌兜里东翻西找......

总之,快要上课了,只有一两组收上来。顾希然要在下节课数学辅导课之前收到一个客观的数字,于是又喊:“请大家快一点,没有交的同学直接报名字,之后交上勾掉名字就好。”见没有成效,又补充道:“我数十秒哈!十、九、八、七、六——”这时,一个正在收作业的男生紧皱眉头,慢条斯理地怼到:“你急啥急?还数数!”

顾希然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以前在初中就是这么收的呀,给一个期限大家就会效率高一点,要不然就是无止境的等待。而且自己的话语也算是比较有礼貌吧。

顾希然只是缄默不语: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她习惯性地逃避冲突——后来,习惯着习惯着,连对待亲近的人,也要三思而后行,渐渐地,连熟悉的圈子在顾希然的心里也变得生疏——虽然实质上大家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只是顾希然自己,自己心中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茧,经年累月。

顾希然于是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上课铃的响起,把交上来的组数和名单统计好,就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告诫自己要专心写化学作业了,心思却忍不住反刍刚才那个男生的话:

首先,从自身角度,或许是世殊事异,确实不应该按之前小学初中那种命令式的语态,大家都有自己的权利意识,交不交作业是自己的事,她也不必催,只要统计好交上来的即可。

其次,那个男生,平常上课接话和下课说话都比较直。可能只是下意识的真心话,算了,他也没什么恶意。

顾希然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反倒要感谢那个男生的提醒——自己以后只做好分内的事即可,不要效率,面子上过得去就好,毕竟都自顾不暇了。

不儿,但她被冲一顿心里确实是不好受啊——凡事不过分求诸己——那就是那个男生说话方式的问题!是的,不能光挑自己的问题。

逻辑上大体说得通,顾希然就能安心写化学作业了。

虽然在每次解体思路卡壳的时候,脑子中蹦出来刚才的那一句“你急啥急?还数数!”,但顾希然晃晃脑袋,把它清理出去。再深吸一口气,继续挣扎一下,发现最后还是写不出来,无奈只好看答案思路。

——明知自己没有任何的思路,却总是要在花上几倍的时间重新读题再尝试,想着这要是在考试的时候,得提前锻炼自己解难题的能力啊。

可是宝贝,事实是作业很多,自己也才刚接触新知识,没有思路的时候直接看答案解析,明白思路后自己再写一遍,这样效率会很高,也会积累很多。至于到考试时解决难题的能力,是先要在题目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实现的啊。

如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冥思苦想上,总是积累不够解答思路,还会造成自己总是写不完作业的现实表象——这样就会陷入恶性循环:将自己定性为不会写理科题,还总是连基本的作业任务都完不成。

心力不足之后连最基本面对理科的勇气都丧失了,更遑论之后凭借自己见过的题,来积极思考难题了。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宝贝。我们的目光有时候是需要短浅一点的,做出当下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就好了。未来?未来很虚妄啊,未来也会根据现在做出的决定而改变啊,如果在此刻都不善待自己,总是寄托于虚幻的未来。那么,未来会一直遥远,我们也会一直痛苦。

攥紧自己现在能抓住的舒坦吧。经年累月,就是对生活尽兴与幸福的感知啊。

呼!三节晚自习后,终于放学了。顾希然卡着点写完了化学作业并且全部理解思路。代价?代价就是一整天只完成了数学和化学这两样需要交的作业。那些明天要讲的作业?只能回到家写,或者,干脆不写听老师讲吧——顾希然最擅长批注和做笔记了。还有一部分作业是一周或者几天检查一次,比如历史、政治、语文。那就等到周末再狂补作业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顾希然在高中补作业得出的经验。

当然会慌张了。只是慌张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习惯了。顾希然陷入了一种写不完作业——质疑自己能力——更写不完作业——更不会——更质疑自己的能力......的恶性循环。只是后来麻木了,也会只顾当下地草草用红笔抄一个答案,或者多抄点步骤蒙混过关、假装自己批改很认真;还寄希望于自己周末有时间可以看看错题,结果作业几十页地欠着,想补也补不完。

其实破除这个恶性循环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先舍弃掉一些不必要的作业;承认自己暂时还没有掌握解题思路,放弃死磕到底的执念,早早认输,早早学习答案的思路,把它化为己有。——接纳自己没有那么难啊,会很舒服、很轻松的;放过自己吧!

顾希然当然不会早早地领悟到这一点啊。那么自然的道理,那么理所应当的做法,顾希然也需要踏踏实实地走一走弯路才能发现:啊!原来大道至简啊;原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啊。

顾希然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化学作业交到办公室里,并勾掉自己的名字。

她心情舒畅地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仿佛终于要还清房贷一般。将自己的作业夹到她们班那一摞的中间,并把自己的名字涂实,仿佛这样就好像自己从未欠过债一般。

她潇洒地转身,昂首阔步出门。

打开门——结结实实地和要进门的人相撞。那个身高,那件冲锋衣,那洗衣液味道,那双黑白相间花纹复杂的鞋——今天不知道已经碰到过多少次了。顾希然已经熟悉到不再因为撞到人而道歉了。

缘分究竟是偶然?还是一个人的蓄谋已久?

他放学出班门看到了她手拿一本练习册——看颜色应该是化学作业吧,神采奕奕地直奔办公室。

巧合的机会摆在面前,剩下的就要看碰到机会的人是否有心接过。

他怎会浪费这大好机会?

他在窗边欣赏着她的笑靥——办公室的白炽灯那么亮,照得她的脸庞没有一丝阴郁。

他看她用力地勾画着什么——应该是她的名字吧,像一只小猫在挠树。

办公室空无一人,正是个好机会啊!

他阔步走进办公室。

正要推门——光从办公室里渗出,她的身后带着光,冲向了他的怀抱——说实话,他没奢求这么多,他原本只是想在今天结束的时候再见一下她,仅此而已。他只不过是抓住了眼前的机会,却又被赏赐了这般的锦上添花。

顾希然本来觉得能交上化学作业已经算是雪中送炭——却偏偏!

是那一撞毁了今天的好结尾吗?

不知道诶!反正顾希然的好心情没有被破坏——甚至,出校门的时候笑得更灿烂了。

于他,是锦上添花;于她,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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