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下了车,群众开始骂骂咧咧,指责他们不给别人一条活路,原先扬言说等回家请他们吃饭的那个男人骂的最凶,连脸都胀红起来。
夏槐序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开怼:
“我们自己下来怎么了,反正不下来也要被你们当中某个人弄下来!”
“你们就不能给他人留条生路吗!”
口水沫子纷飞,江知后退两步与人群拉开点距离,老房子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陈年老霉的阴暗潮湿味,房子里没有白炽灯照明,烛火舞动,照着他的脸时明时灭。
留夏槐序一人苦口面对群众:
“只放一个人,谁能告诉我,放谁走!像电影讲的那样为了一条活路自相残杀?”
夏槐序也不傻,为迅速消化江知给他讲的话他甚至联想到不少关于人性贪婪的电影或小说情节,如果真会有那种血腥的场景,那倒还真不如他们自己下来的强。
人群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小,有些人也是能够渐渐反应出来的,个别人物仍然怨气冲天。
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精彩的血腥画面,boss们收起笑容,面上带着惋惜,道:
“好吧。”
话音刚落,老人们缓缓移步至室中央的圆桌,拉开木椅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副字牌,拆开纸盒抽出纸牌盒包裹的主角,覆有薄茧的双手灵活的上下游走洗牌。
“触发条件成功!副本“聚牌桌乐呵呵”成功开启,玩家信息载入ing,boss确认中……游戏加载中……
副本“聚牌桌乐呵呵”已开启,boss确认成功,游戏加载成功,玩家信息……”
江知眯起眼睛,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头部也欲感沉重,本该压下的酒劲席卷重来,他估摸着时间,因为初始副本“生命地铁”的那辆空中地铁车速奇快,所以从醒来到现在也仅仅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玩家信息不正确!Pass?Pass!副本出现故障,已通知尊贵的bug官,请各玩家注意,保护好自己,若是出现死亡问题,全属游戏副本故障,‘世界’对此概不负责!请各玩家予以重视……滋一一
副本游戏开始,祝玩家游戏愉快!”
从四周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依旧未停,哭喊声连天:
“我要报警!你们这是非法囚禁,你们的行为是违法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一一!”
“我靠!我是不是加班加疯了,我疯了我疯了,死老板负全责!”
……
室内回音阵阵,电流声与哭喊声无限循环,分贝大到令人作呕,江知的太阳穴像面正被敲打的小鼓,突突不停。
夏槐序双手捂住耳朵,在不远处发觉到江知的不对,他艰难的走到他身边,扯着快哑掉的嗓子问道:
“你怎么了?”
不用江知回答,夏槐序自己凭借灵敏的嗅觉得到了答案:
“哥们儿,你这酒喝的是真的不是时候!怎么办啊!”
江知目视前方的一片混乱,心中有了答案:“挺到bug官来。”
“可是bug官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啊!”
稳住身形听清夏槐序说的后,江知闭上眼睛: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人生格言?”
“什么?”
“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
夏槐序:“……”
关于这人莫名其妙乐观这件事。。。
“来来来!今天大年初一,我们得聚一桌搓一手牌呀!”
屋子中央的那张圆桌已经有几人入座了,老夫妇和孕妇还有几个面色铁青的玩家:一位是扎了一头双马尾戴了两只粉嫩蝴蝶结的女孩,目测大约是十几岁的样子,水灵灵的两只眼睛挂满了泪珠,双手紧攥着裙摆,粉红的蕾丝连衣裙被攥的皱巴巴的;另一位是个中年男性,也就是刚刚说要江知和夏槐序下车请他们吃饭的那位,黑眼圈浓重,他的左眼下方有条明显的刀疤,有种凶神恶煞的概视感。
“他家饭店生意怕是不咋样。”夏槐序刚跟“刀疤”吵了一轮,心下郁闷,小声嘟囔吐槽,“这凶样,把人家顾客都得吓个不轻。”
江知靠在墙上,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就像他在现世彻夜码字那样,一杯咖啡,一双手,一笔记本电脑,一晚创造奇迹。
“副本主线开启!请各玩家注意:
聚桌打牌打的好,开心过头大不妙。
小朋友们请勿吵,小心邻居齐来到!”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新年限时活动已开启,顺利通关的玩家除本局游戏通关积分外还可获得额外礼包,祝各位游戏愉快!”
一曲《新年好》和世界系统限时通报过后,圆桌那头有了动作,坐在圆桌上的两名玩家浑身发抖,眼晴睁的极大,眼珠都快要睁出来的模样,但他们这副模样在此情景其实并不奇怪。
他们旁边及对面的老夫妇和孕妇以及背书包的小学生在游戏系统通报“游戏开始”时,他们的脸上被打上了密密实实的马赛克,明明他们在悉悉索索地说着话,却因为那层打在他们脸上的密实的马赛克看不清嘴形,怪诞诡奇的一幕。
“叮一一!信息载入成功。”
机械声未落,众人的头顶就冒出了阿拉伯数字,排列的数字也主打一个简单粗暴,总共有一百二十个人,众人头顶出现的数字便对映的是“1—120”,像个敷衍临时乱组的ID名。
江知顶着头顶上刺目发红的数字“66”与夏槐序交流。
夏槐序头上的数字是“67”,大概是他与江知离的较近,系统便将“66”后一位的数字排到了他头上。夏槐序面对这画面,一脸的不可置信,脸上的眼睛被他取下又戴上,戴上又取下,气若游丝般喃道:
“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江知听到这话先是一头雾水,他撇了一眼头顶上黑红黑红的数字,便理解了夏槐序说的话。
确实有种死亡倒计时的样子。
发红的数字右下角还有一个小金点,小金点里写了几个字:
“春节限时皮肤福利”。
夏槐序也注意到了,他凑近江知头上的数字,在看清那小金点后,他秒变地铁老人看手机模样,脸上写满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这个鬼地方是真人游戏?但用这东西作为春节限定未免……有点不大吉利吧。”
江知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报纸摊开看内容,闻言认可的点头。
夏槐序也靠上江知边上的墙,看着中央圆桌上坐的糊了一脸马赛克的人,深呼吸了个来回,终是压不住心绪,整个人垮了下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死——等会儿!你哪里来的报纸?!”
他悲观的话讲到一半,忽觉江知在认真的看一张来路不明的报纸。
不多时,江知看完了报纸上的内容才分出心神来回答夏槐序的问题。
他将已经被他摊开看起来老旧不堪还破了个洞的报纸递在夏槐序眼前,夏槐序虽不明所以然,但也是老老实实的着江知的手把报纸上的内容浏览了个遍,看完后,他猛的抬头向圆桌上打满马赛克的老夫妇孕妇以及桌边的小孩看去,如此反复几回,夏槐序如遇晴天霹雳嘴微张着,整个人吓的不轻。
江知在现世本就是个爱看恐怖小说的读者和爱写恐怖小说的作家,再加上他曾经在这游戏里长大,对这种情况可谓是见怪不怪了,他用无比正常的语气对夏槐序说:
“不是我们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的是他们。”
夏槐序渐渐发抖的手抓着的报纸上左边有一栏“当地新闻报道”。
这栏新闻报道上列了很多张黑白印刷的照片,有几张对映的主人公都在他们面前,有一位38岁的男性杀人犯却不在此处。新闻内容是一则火灾事件与蓄意杀人事件。
[近日,在莲塘村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案发现场已被一场大火吞没,据调查,火灾是由赵某一家桌下燃烧的煤炭引起的。[图片]
记者现场采访如下:
记者a:“作为他养父的你能讲讲这件事的事情经过吗?
丁某(72岁):“赵某他们家在除夕晚上打牌打的特别吵,我们住在他们旁边,毕竟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却因为他家打牌打的太吵,我被反复吵醒,我们也一把年纪的,睡觉被吵醒一次就很难再睡着了!所以我们去敲了他们家的门提醒他们小点声,但是提醒了没有用,他们就是特别吵,我那打工归来的儿子,不知怎的听见我向他诉苦后,他竟然抄刀就上去了,以前的他是根本不会这么鲁莽的。”
记者b:“听周围人说,他们那天晚上的声音特别大,你有什么感受?你有出门提醒他们吗?”
李某(22岁):“真的好烦,我过年就为图个清净图个清闲,我在床上看剧看的我怀疑人生,不过我忍了,因为外面太冷所以我懒的出门。”
记者c:“你作为张某的好友,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平日里也是这种特别冲动的人吗?”
朱某(37岁):“张某(杀人犯)是我好友,我们刚挤大巴回到家乡,可以说是身心俱疲的回了各自的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张某平时确实有冲动的行为。”
……]
六位死者的照片的面部都被打上了厚厚实实的马赛克,可能是因为发生了火灾,脸已经被烧的不忍直视的关系。
已知,这户人家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死人了,张某是杀人犯,是因为打了牌,才使这户人家制造了噪音。
阻止打牌?
“啊!!!!!”
晚了,已经开始了。
江知再次捂紧自己的耳朵,圆桌上牌局刚开始不久。
自系统通报游戏开始后,赵某一家所变化的除了脸上的马赛克,还有他们的皮肤,指甲和头发。孕妇本来就是散着头发的,所以她的头发变化最为明显,原本披肩的头发就快要长到腰部去了,他们的皮肤出现了一块块黑黑的淤青,指甲特长,是普通美甲长度的两倍,长方形的一堆字牌在老妇的手中,纸牌与长指甲有所摩擦,牌被洗的哗哗作响。
桌上的两名玩家头上亮的数字分明是“1和2”,在江知刚看清那俩数字后数字忽而一闪,变成了“壹(1)”和“贰(2)”,贰下对映的小女孩止不住的颤抖尖叫,她在反复挣扎起身离开圆桌,但她挣扎不开,惊魂未定的瞪大双眸希望能得到他人的帮助,无人帮她。
先是那两名玩家的头顶数字变化,然后是所有人头顶数字都变化了起来。
江知头顶上的“66”变成了一个“陆(66)”字,夏槐序的则变成了个“柒(67)”。
“可以打两把牌了。”
孕妇“看着”老妇手上洗的哗哗直响的牌,过长的指甲一搭一搭的敲击木桌面。突然!她转过头来看向众人,打满马赛克的脸突然出现对普通人视觉来说未免太有冲击性,本就阴森的氛围变的更冷了几度。
孕妇扫过众人,最后低头“看着”桌边不动的俩小孩,小孩的脸上同样也是打上马赛克的,被孕妇“看”了的小孩们,开始有了动作,他们先是从“站”在地上到“坐”地上,屁股一着地就开始嗷嗷大哭。
“60到100中的四十个人帮我管下孩子吧,我得打牌。”
腐朽声带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奇怪,被点名的和没被点名的皆是直感毛骨悚然。
“六(60)”是名年轻的男孩子,他紧握拳头,声音抖的几乎听不清晰:
“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是……违法的,是……”
他说的话刚被众人听清,他就在众人的视野里被齐腰斩断整个身体,分作两段倒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视线转置桌上的孕妇,发现她手上握着一张印刷“六(60)”的字牌,字牌被她从中间撕开,事后被她随意的扔到地上。
头顶亮着“叁(63)”的女生缓慢的走向桌边的俩小孩,她俯下身,过肩长发飘飘落下,碎发被她挽在耳后,她说:
“小朋友,别哭了,我陪你们玩吧。”
她没有大哭,没有浑身发抖,自一开始她就是十分安静且不惹人的呆在角落。
“小朋友”立马起身点头,拉着彼此的书包,破涕为笑:
“姐姐,我要玩过家家!”
“我也要玩!”
虽然在笑,但是腐朽的声带使他们的声音变得万分奇怪,但女生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职业笑容:
“嗯。”
“嘶一一这女生真厉害啊!”
夏槐序忍不住赞叹。
江知没有分什么心思在他赞叹的事上,胡乱的点头后,他道:
“那边的牌局开始了。”
没被孕妇点名的其他八十人头顶上的数学再次发生变化,都散发出了一层白色光晕,八十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他们现在压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八十张字牌被洗好放在桌子中央,桌上此时只有三个人落座,原先的两位玩家挣脱成功,回到了玩家队伍,脸上黑的像布满了钢笔画出的线条,捂着欲吐的嘴。
穿着粉色蕾丝连衣裙的小女孩比另各中年男子快一步缓过来,她指着桌子上的三人,因为刚刚的尖叫,她的声音沙哑到类似鸭嗓:
“他们……他们都是死人!我看见了!我看见他们身上的尸斑了!!!”
“壹(1)”对映的中年男子缓了过来立马接住小女孩的话:
“对……对!我闻到了尸臭味!这个地方很不对劲……我们快逃啊!”
白色光晕从头顶数字延蔓到他们周身,所有人都“僵住”了。
桌上的三人开始着手抓牌,牌上印刷数字对映的人像被操控了的提线木偶,一顿一顿的往不同方向移动。
老妇身上散发出红光,被她抓上的牌对映的人也开始散发红光。孕妇是黄光,老夫发出的是绿光,被他们抓上的牌对映的人结果如上,都是散发出对映字牌拥有者的同色光芒,此景于桌上三人而言是有意思的,他们都能清楚的知道彼此的牌。
两个小孩发觉到江知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动作迅速身手敏捷的各自从书包里掏出本寒假作业:
“你分神了!现在由你来帮我们完成语文和数学寒假作业。”
江知:“……”
这个世界连做鬼的都讨厌作业了吗?
没错!灵感来源于初二晚上家里人打牌声音过于洪亮被邻居警告一事(地点不是老红砖瓦房)[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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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聚牌桌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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