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静得像一福画,避开城市喧嚣,静静感受沅江边上的晚风。
“还不回去吗?”向景亦低头看向这个面朝沅江的女孩子。她轻笑一声,抚了抚取的碎发,那双动人心魄的丹凤眼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不点而红的唇瓣在夜里是那样迷人。“哥,我跟他之间早就没关系了。有生之年,陈非他的葬礼,我再也不会去见他。”“爸很想你,”她重新转身回到之前的姿势,从裤兜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缓缓说道:“自从他把家从纽约搬到北渝,让我为了他的事业放弃哈佛,放弃医学,我跟他就再也没关系了。”“你别看我现在15岁,但我也在南川待了三年,我什么都有了。”向景亦不由把声音抬高说道:“什么都有?泡吧,抽烟,这就是你的生活?你要是不回去,我就把内张银行卡冻结!你再也别想用!”向梁掐灭烟头,转身离开,几步之后地停下一字一句说道:“内张卡里的钱,我一分没动,九月初我会去南川一中读高中,如果你下次来还是让我回北渝,那你就不用来了。”说罢,便骑着机车扬长而去。向景亦看着眼前的她,心里一阵酸楚。这个之前会跟他撒娇的小姑娘,跟他,渐行渐远了……
轰鸣声在基地戛然而止。向染甩着钥匙,大楼大摆地走进去。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一楼大厅。一位白裙长发举止优雅的女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吧台,将钥匙摔在台子上,只一声玛格里特,便再也没说话。调酒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的旁边低头抽烟的男人。陈彦寻声看到向染嘴里叼着烟正准备点着。便挥手示意那个调酒师离开。白衣女生转身看着她,带着几分挑逗说道:“谁又惹你了?”陈彦把弄着手中各色的名酒道:“是啊。谁敢惹向大小姐生气?”向染吸了一口烟,略带烦躁地说:“”你说呢?”闫子清抿酒了一口手中的酒,笑而不语。
“你爸来找你了?”陈彦边说边将手中调好的酒放到向染手边。“他来找我?做梦都不可能。”说完,便拿起酒怀喝了一口。闫子清放下手中的酒杯,将身子微微转向她,“说重点”,向柒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我哥让我回去看他,让我低头认错。”陈彦摇了摇头,心想:向景亦怕是脑子出问题了,让她低头,下辈子都等不到。向柒继续说道:“还跟我说不回去就停我卡,老子在南川三年,内卡里钱我一分没动,威胁老子,操,气死了!”闫子清仍就只是笑而陈彦更加确定向景亦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竟然能想到去威胁这个一身傲骨的女人。
向染抚了抚及腰的金色卷发,吞云吐雾地说:“别说我了,你怎么来南川了?”闫子清又抿酒了一口酒,她无奈笑笑,“宋辰飞,白哲都来了,我爸妈又忙生意,我一个人无聊,就来了。况且杂俩三年没见,你三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陈彦擦拭酒杯的手顿了顿,看向向柒。“我走的时候带护照了,但是我爸内个老贼,把老子护照吊销了,我现在没成年也不能自己办,出不了国。”闫子清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便没再说话。舒缓的音乐与奢华的装修相得映彰。
过了许久,向柒打破沉静说道:“你一个人来的?”“怀安在上学,况且来这也没人照顾他。”向柒点点头。手上的烟仍着着,杯中的酒也所剩无几。她看着酒杯出神“还不戒?”闫子清看向她说道。向柒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破了优雅的氛围。向楼上看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喊着:“找你们老板来,知道我这件衣服多贵吗?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向柒把车钥匙递给陈彦,慢悠悠得走上楼。
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二楼大厅,与一楼不同,二楼是只有vip可以上去的,而且都是真皮沙发和矮脚桌,很惬意。其他人因为躁动纷纷转身看向这里。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打扰到别人而表现出来抱歉,他怒视着服务生。
向柒一步步逼近那个中年男人,一双妩媚的眼睛充满杀气地盯着他。闫子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个男的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她走上前,越过向柒和那男人,将跌倒的服务生搀扶起来。
向柒挤出一个笑容,轻轻说道:“您贵姓?”她当然知道这是沃德的总裁关胜,可偏要问问这个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究竟在神气什么。还没等关胜说话,他身边一位穿着慵懒跟他岁数差不多的男人不耐烦得叫道:“这是沃德集团的总裁,叫关总,还高端会所呢?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向柒这才注意到,这个关胜身边竟然还有三个油腻的老男人。她强忍着恶心,继续说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关总气度不凡,这件衣服多少钱我照价赔您。”
男人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是高端会所吗?名牌都不认识?”向柒脸上浮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在其他人发现之前便消失了。闫子清听过这话都有些想冲着那人的脸给他一拳,可向柒还是笑盈盈得看着那男人。“名牌我实在不知道,您直接说吧。”她的语气用词不再像之前那样毕恭毕敬。关胜白了她一眼道:“古驰最新款20万。”向柒听后更想笑了,堂堂上市集团总裁,穿着二十万的衣服还在这张牙舞爪。她挥挥手“陈彦,给关总取二十万现金。”关胜看着眼前打扮成熟却带点青涩的小姑娘竟然可以使唤陈彦,不由有些吃惊。
向柒虽然是老板,但却很少露面,酒吧都是这个比她大三岁的发小来管理。陈彦是她哥的兄弟,妥妥的富三代,天天无聊透顶,向景亦怕自己妹妹一个人在南川出事,便让陈彦看着她。反正他已经把金融玩明白了,陈老爷子也不会逼着他,来这消遣时间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向柒除了有时候来这喝喝酒,平时都泡在疾风。
不一会儿,陈彦提着一个黑袋子站在向柒身边,她接过手提袋,目光从关胜的身上游离到服务生的身上,在那姑娘身上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看着关胜继续说道:“关总,您这衣服是怎么弄脏的?这钱我得赔的明白啊。”关胜有些恼火“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老板。”向柒低头笑了笑,抚了抚刘海。“关总,我现在问您跟我看没看见无关,一会儿调监控的话,大家都不好看。您说对吗?”
关胜的脸上不自然得抽搐了一下,他沉默不语,拎起衣服准备走人。那几人看情况不对也准备溜。
“关总,事情没查明白,您打扰到我其他客人不说,还给我的员工造成心理伤害,一走了之,这就是沃德的做事风格吗?”向柒咄咄逼人得说道。关胜转身,从身上拿出一张支票和一支笔,迅速写下几个字递给向柒。
定睛一看,支票上赫然写着二十万。向柒笑了笑,将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20万?瞧不起谁呢,她向柒最便宜的包都是四十万。“您这个钱我不收,我要您给我的员工道歉。”
周围的人不由有些吃惊,一个酒吧老板让一个身价几千万的总给一个小服务生道歉。向柒似乎看出来关胜的不情愿,乘胜追击道:“王总,我想我们调一下监控,然后发到网上去,您看看您清廉的名声还保得住吗?您太太……”关胜恍然大悟,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在耍他。他不情不愿得道了歉,大步离开了。
闫子清不由有些惊讶,她本以为今天二楼会被向柒砸得粉碎,而关胜应该会躺在ICU。可她没想到,向柒竟然能不用武力把这位关棕羞辱的体无完肤。
她变了,以前那个看谁不爽就打的大小姐不在了。
向柒转身看向其他客人,脸上带着微笑说道:“抱歉打扰到各位了,全场消费由我买单。”说完便转身下楼。她从柜台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机车钥匙,准备离开。
还未等她走到门口,两男三女走进基地。中间那位尤为特别。闫子清等那人走进了才看清,这个男的不是用帅字可以形容的。鼻额角度数约为97°,三庭五眼的比例协调,面部没有多余脂肪,唇珠突出,唇峰凌厉,瞳孔距离小于耳距一半,而他偏又生了一双狐狸眼,刚好中和了面部的凶狠,反而多了几分魅惑。这不是帅,是惊艳!做人体模特简直绝了!闫子清这样想着,却不知自己已经看了他许久。
向柒冲他点头微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闫子清,而这姑娘还正在一脸花痴地看着他。向柒恨不得立刻去拍醒这个傻子。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盯着他不放,下一秒好像要流口水的女人。杏眼,黑色微卷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间,眉毛不算浓,鼻梁与鼻尖之间连成一个原圆滑的对勾,标准的唇形,眉眼间有说不出的清秀感。一袭白裙,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她与向柒不同,不仅是不同,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他走上前去,富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闫子清耳边“这位小姐,我好看吗?”闫子清抬起头,更近距离地观察这个男人,眉毛很浓密,形成了眉脊。
她身高168,穿上高跟鞋175,这个高度刚好可以平视到男人的嘴唇,那么……这个男人的身高大概在185到188。
男人看着她盯着自己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道:“好看吗?想不想……尝一尝。”向柒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都比较早熟,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闫子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向后退了一小步,微笑着道歉。
她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梨涡,加上她甜美的声音和蜜桃味的体香。整个人都散发出甜甜的感觉。他伸手说道:“原宸。”闫子清也很给面子地伸出手说道:“闫子清,幸会。”向柒对于闫子清的变化有些吃惊,这位沉迷于绘画的人竟然会跟陌生人握手?
原宸很快转身看向向柒说道:“今天有空来酒吧了?这你朋友?”向柒笑了笑道:“这是我常跟你提起在美国的闺蜜,这不给她接风么。”“我在楼上约了朋友,一起吗?”向柒摆了摆手,以准备开学婉拒了这次邀约。
她和闫子清走在滨海路上,她喜欢大海,所以把酒吧地址选在了离海不远的地方。夜晚的南川也与其他地方不同,市中心喧嚣吵闹,滨海路这样的临海公路就格外寂静,配上明亮的星星,世界上就好像只剩下自己。
“你的机车就放那了?”闫子清问道。“陈彦会帮我收好的,不用担心。你打算住哪?”向柒边说边在身上摸索着。闫子清从包里掏出一盒烟说道:“住你家吧!我一个人也无聊。”向柒听后轻嗯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烟。“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她看向闫子清。“三年前吧!”“不学好。”说完便点火抽烟。闫子清也点着一根,两个人坐在公路边,面向大海,抽着烟,一直无声,但却比谁都了解彼此。
“你来南川打算干什么?就这么混着?待多久?”闫子清吸了一口烟说道:“跟你一样,上学,南川一中,王叔已经给我办好入学了,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内两个人呢?”“跟我一样。”几句话,三年来向柒冻结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闫子清很了解她,不擅长社交,不擅长集体活动,除非知根知底,不然总会质疑别人。所以她把她的朋友,都叫来陪她。
“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一个月,出去玩玩吗?”闫子清掐灭烟头,抬头仰望着天空说道:“去大理吧!”“好。”
从大理回来后,向柒一直泡在疾风。闫子清,白哲,宋辰飞也跟着她感受刺激。
“不准备把头发染回来?”闫子清摘下头盔,边开汽水边说道。“不。校服我也不可能穿。”闫子清点点头,看着赛道上飞驰而过的卡丁车,陷入沉思。良久她又开口道:“上次内个原宸,你有他联系方式吗?”向柒瞬间来了兴趣,回头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挑逗道:“第一次主动联系男的吧!”闫子清打了向柒一下继续道:“到底有没有?”向柒将怀中的头盔放在一边,靠在真皮沙发上闭上了眼。
闫子清正准备离开,她开口说道:“什么人就把你迷成这样?”闫子清翻了一个白眼。向柒说完,便从衣服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触屏幕,一个电话拨通,那个熟悉的声音直冲闫子清的耳朵。不过……这次的声音,多了几分懒散。
“有事?”“今天晚上六点,维也纳顶楼。”“我今天晚上跟朋友吃饭。”向柒看了一眼闫子清,一丝失落闪过她的眼眸,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把你兄弟叫来一起。”原宸有些诧异,她从未主动约他吃饭,这次被拒了还这么急切,有些不对劲。回想一个月前基地的场景,他也就猜个大概了。“行。”
向柒开的公放,闫子清听到最后的那个字脸上洋溢着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傍晚,向柒开着奥迪A5赴约。她穿的很普通,香奈儿的牛仔裤,爱马仕的上衣。这是她能找到的最普通的衣服。金色的头发衬得她的肤色更加透亮。闫子清则是穿了一条简单的古驰连衣裙,裙长刚好到膝盖上方,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下。
六点准时到达维也纳的顶级客房。维也纳和向柒的酒吧一样,只接待南川的富豪,而顶楼,至尊vip才有上去用餐的权利。
维也纳设在南川最繁华的地段,也是南川最高的建筑,顶楼一整层都是一个房间,里面包含台球厅,茶室,游戏等各种娱乐室,超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南川。
向柒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踏进这间屋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男人俯下身打着台球,另一个男人和原宸一起在沙发上喝茶。
三人听到电梯的声音齐刷刷地看向她。打台球的男人收起球杆看着向柒。
如果说原宸是帅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应该用漂亮形容。高挺的鼻梁边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眉骨突出,整张脸棱角分明,薄唇。比原宸高一点,她今天没穿高跟鞋,现在的她可以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向上看,对上他的眼睛,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瞳孔有一圈幽幽的蓝色。银发,浓眉。沈翊风看着眼前的女生,凤眼,五官立体度很高,樱桃小嘴瓜子脸。爱马仕的短款上衣把她纤细的腰衬得格外耀眼。金发,很高,大概有172。
向柒并不擅长交际,但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打招呼道:“向柒,幸会。”“沈翊风。”原宸和那个男生起身走到沈翊风身边说道:“介绍一下,这是……”“不用介绍了,基地老板向柒。”原宸白了他一眼说道:“又不是给你介绍。”他看向他身边的男人想继续说。男人摆了摆手,绕过他走到向柒面前说道:“陆景深,一直在基地喝酒,从没见过老板,今天终于见到了。”向柒点点头。她看向闫子清说道:“我朋友,闫子清。”
陆景深简单说了一句你好,沈翊风只看了一眼便没再说什么。原宸也简简单单打了一声招呼。但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两人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打在一起,偌大的房间好像只剩她们两个,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诶!我说原宸,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干什么?”原宸瞬间移开目光,回身打着陆景深。沈翊风一直在沙发上喝着酒,没说什么。
落日的余晖撒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懒散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钉在她身上。她清澈的眼睛对上那束目光,她慢悠悠得走过去,倒了一杯酒,小口喝起来。不知对视了多久,她的目光转移到台球桌上,闫子清正在与那三人打台球。就这样静静地,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们。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翊风开口说话了。她第二次听到他的声音,但却没有感到生疏。“你多大?”向柒放下酒杯,再次对上他有着一圈幽蓝色的瞳孔,声音勾人又妩媚。“你跟原宸一样大?”向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引出了另一个问题。沈翊风带着鼻音轻嗯了一声。
“小你一岁。”沈翊风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神情好像一只妖精。“在哪上学?”向柒轻笑了一声,此时她感觉自己在跟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哥哥说话。“一周后南川一中新生报到。”向柒又抿了一口酒丹凤眼盯着他,眼睛深不可测。
闫子清放下球杆,挨着向柒坐下。看到她手中端着的酒杯,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喝酒了?”“你不都看到了?”闫子清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沈翊风说道:“介意吗?”沈翊风摇摇头。闫子清看到他摇头,便自顾自地点着了烟。
原宸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在他的印象里,抽烟喝酒纹身并不是只有男性才能做,而女性做就被贴上社会,不正经的标签。他并不在意这些。可当他看到向柒悠哉悠哉得喝着酒,而抽烟的是闫子清时,多少还是会有些惊讶。
她认为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抽烟喝酒打架吊的不行,一种是温婉大方邻家女孩。他一直认为闫子清属于第二类,跟向柒完全不同的一类。可今天,他发现了一个新的类型,二者结合。
向柒放下酒杯,也点上了一根烟。烟雾在她吐气时弥漫到四周。她那张魅惑的脸也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沈翊风一直看着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姑娘,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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