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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查尔斯的吻、和最后一曲

“我不会跳舞,所以没打算答应她的邀约。”

一进会议室,查尔斯就重重的关上了那扇门,法拉利有点心虚地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查尔斯解释这种发生在这里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查尔斯没有理会法拉利,刚刚从音箱旁走过让他耳朵一阵嗡鸣。暴风雨降临前夕的会议室静得吓人,似乎还回荡着希特勒歇斯底里的痛骂。

他靠在门上,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有人试图拨动门锁但是没有打开,查尔斯在门上用力的锤了一拳,隐约听见外面的几句脏话渐行渐远。

明天就有载满希望的船只驶往巴黎边境的一个小渡口,这是他的最后一晚了。

查尔斯没有穿着宽松舒适的常服军装,而是穿着升为少校后重新量体定制的礼服军装。

深绿色的制服上衣,胸前配着两排泛着金属光泽的纽扣,绣有两条金色条纹的肩章让查尔斯的肩背看着更直挺,一条挂着勋章和奖章的银色战功带从肩膀跨到前胸,盖住了他深棕色的领带。银色圆扣的腰带束出好看的肩腰比例,右胸前的口袋上的普鲁士鹰在灯下泛着亮光,深绿色的军裤裤脚略微收紧在他的黑色长筒皮靴里,整个人套在军装里,透出查尔斯身为军人的严肃和正式感。

一颗香烟燃尽,被查尔斯丢到地上用皮靴碾灭,“明天会有一艘货船开往巴黎,早点起床,我们一起过去。”查尔斯周遭的气场让他的话语听起来像命令般不容置喙。

语毕,他把黑色的皮手套摘掉一只,手指盖在法拉利唇上,对着手指吻了上去。

法拉利睁大双眼,看到查尔斯的睫毛在颤抖,好像有泪水分泌在眼角。香烟的气息从查尔斯的呼吸间和指缝中溢到法拉利鼻尖,心跳如擂,甚至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就当作感谢吧,他想。

于是法拉利深吸一口气,拉开查尔斯的手指,凑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查尔斯的唇角。

就当作吻别吧,他想。

于是查尔斯伸手把法拉利的头拨到面前,吞了吞唾沫,硬狠狠地吻了回去。其中的感情过于错综复杂,文字表达抵不过唾液和血液的交互,一个无声的吻好像说光了查尔斯所有心思。

“……抱歉。早点回去,早上我叫你。”查尔斯压了下帽檐,留下一句道歉转身就走了。

凌晨四点货船靠岸,形色匆忙的人们在岸边被推上舷梯。

“再见,法拉利。”查尔斯松开了手,把法拉利向前推去。

法拉利慌张地回头看他,想喊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早该知道,查尔斯背负着国家赋予他的责任。

1945年4月30日

查尔斯掐算着船抵达巴黎的时间,他猜测法拉利已经安全回到耶纳身旁。

当天下午他走出地下堡,旁边的总理府入口处附近燃起一片火光,传来刺鼻的汽油味,希特勒自杀了,他的尸体正在燃烧。查尔斯像是早就猜到会发生什么,没表情地走向附近的建筑,挨个房间进行疏散的劝说。

一旁的医院的一楼走廊里,不着衣衫的士兵尸体被胡乱地堆在一起,病房里还存活着的老人眼中没有任何希望,呆滞地望着查尔斯,大家平静地等待着一场轰炸或者扫射,然后一起进入天堂。

苏联军队大概即将踏平这里,在没有爆炸的短暂时刻,能听到远处传来喀秋莎的歌声。

宁静片刻后,开进城市中的坦克在履带压过带起的灰尘中露出炮塔,被炸弹溅起的泥土像雨滴一样从高处落下。随着查尔斯一声令下,士兵从各个角落里冲出,他们的步枪打在坦克上不痛不痒,反击已经无济于事,他们头上的钢盔像块布一样被子弹瞬间穿透,血液顺着他们的眉心划过鼻梁,随着尸体倒下渗入地面。

查尔斯穿着他最体面的衣服,乌黑的头发向后梳着,盖在帽子下面。他用光了所有的弹药武器,于是丢掉了手中的枪走向街口,在枪弹的洗礼中哼唱着德意志陆军军歌,向不远处的政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子弹打穿查尔斯的制服和身体,血液爆开在深色的布料中,洇透了他胸前口袋中没有寄出的最后一封信。

去往巴黎的路途异常顺利,好像所有炮火都集中对准着柏林,法拉利凭借着多年磨练出的法语,平安回到了裴多菲。

接待他的是陌生的面孔,随之而来的是全新的装潢,大厅里面多了一个舞台,卡特琳等人在台上演奏着曾经熟悉的乐曲。

大家对耶纳二字避而不谈,法拉利自然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干脆直接挑明问了卡特琳,卡特琳省略了血腥和暴力的过程,法拉利倒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法拉利把饭店的管理全权交给了卡特琳,自己每天若无其事地给新来的主厨打下手。所有人都认为法拉利需要发泄情感,而不是每天对大家笑脸相迎,唯一能看出他悲伤的地方就是黑发里隐藏的簇簇白丝。

法拉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来甚至没流过一滴眼泪,也感觉不到什么悲伤,他甚至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完全不爱耶纳。

“我可能并不爱他。”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和大家坐在一起,喝着酒,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第二天,法拉利与现在的主厨发生了争执,他在后厨歇斯底里,哭着嚷着,然后又忽然止住泪水,扯着哑掉的嗓子对着主厨,也可能是对着空气,从生平诉说到现状,从查尔斯讲到耶纳。他聊自己的童年,说着这短短二十几年人生的颠沛,他说父母,说朋友,说爱人,说爱他的人。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从地上爬起来推门而出,躲去后巷颤抖着手点起一颗烟。

晚上下班前,法拉利为自己的失态向主厨道歉,获得谅解后走到只开着几盏壁灯的大厅,对着空荡的桌椅拉起他的小提琴。

大家担心得纷纷下楼看他,然后目送他演奏完收起琴盒,回到自己的房间。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大家逐渐放下心来,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法拉利抒发悲伤的途径。

查尔斯的死讯通过电报传回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法拉利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晚上穿着查尔斯的大翻领皮衣走到已经合上盖子的钢琴前,胡乱地按着,然后像这几天一样取出小提琴,站在钢琴旁拉响了最后一曲,那是和查尔斯初次见面时演奏的曲子。

次日清晨,一声枪响惊醒众人——解放后的巴黎已经很少听到这样的动静了。

法拉利被发现时,身上还穿着那件皮衣,头发在一夜间全白了。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后脑被从口腔射进去的子弹打穿,脑浆混着血液渗进枕头,还温热着。

爱德尔卡轻拍着尤利娅的后背,卡特琳闭上了双眼,他们为这个在残忍的晚春迈向黑暗的青年默哀着,也为他能在未来某个盛夏重获新生而祈祷。

大家把法拉利的尸体扶起,准备移进楼下的棺木里时,一枚戒指从法拉利手中掉落,清脆地砸在地上。

查尔斯手记片段:

晚饭时,我站在窗外斑驳的街灯下,嗅到空气中死寂与腐朽正弥漫在整个柏林,我也一样。

我想我没有侵犯属于别人的爱,只是最后一晚,我想做一次自己。

很抱歉,我并不能与你一同离开。是战争使我们相遇,所以我义无反顾。

给查尔斯:需要爱的那个人疯狂地给另一个人爱,就像流浪者为亿万富翁捐款一样。

给耶纳:矛盾的身份,矛盾的立场,矛盾的结局。

给法拉利: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仰慕是爱,陪伴是爱,一眼万年是爱,不顾一切也是爱,爱很难说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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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查尔斯的吻、和最后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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