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厚重的云层半遮，在户外至少还有微弱的月光可以照明，但进入楼内就彻底剩下漆黑。
颜朝她们三人虽然比不上白清霜那般看的一清二楚，但还是能看清大部分。
主要是一阶丧尸行走时会发出细微的呼哧声，没有目标时是游荡状态，腿脚显得很迟钝笨重。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能够轻易辨别丧尸的位置和动态。
白清霜握着剑依旧走在前面，不同的是，颜朝这次走到了她身边，甚至领先了她半个身位。
许安宁和唐思晴还是跟在后面，不过距离却比平时拉近了许多。
尽管她们都知道女人强大的不需要被照顾，但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关心。
毕竟，“需不需要”和“有没有”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白清霜看着她们“严阵以待”的模样，睫毛轻颤后垂落，薄唇分开又抿紧，最终只留下一道极轻的叹息。
她的耳朵听到还是一道平直且无波动的鸣声，但心脏起伏的波动却刚好大了一截，就好似填补上了听觉缺失的那部分。
以前为了逼自己成长，她甚至会主动封闭五感，把自己置身与各种生死危机间，以求突破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每次遍体鳞伤回来的时候，倒是会引起众人的围观。
或夸赞，或欣赏，或不服，或不解……各种眼神集聚于己身，唯独没有所谓的关心。
大家都觉得她本该如此，都认为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真的不需要吗？
白清霜问着现在的自己，也在问着过去那个满心只有修炼的自己。
她答不上来。
楼道里没发现高阶丧尸，颜朝三人轻松清理掉撞上来的几只倒霉一阶丧尸。
一口气上到七楼，白清霜的剑连剑鞘都未出。
许安宁眉毛扬了扬，突然有点膨胀了怎么回事，有一种出师的感觉。
她刚开始尝试杀丧尸的时候，完全就是在硬撑。
有时候颜朝不能顾及到她，白清霜每次都能在她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出手解围。
女人明明一副谁也不在意的淡漠模样，实际上却有些“笨拙”的关照着每个人的情况。
这段时间一直都被白清霜保护着，现在终于轮到身份互换了。虽然是半强迫式照顾，但许安宁还是开心。
回到家。
颜朝确认窗帘拉紧以后，打开客厅的灯并调暗了一些。
改造后的房子是太阳能循环供电，所以哪怕现在真的彻底断电，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至少能保证冰箱和热水器的正常运作。
白清霜在门口换好鞋子，察觉到依旧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个小尾巴，一时间有些无奈，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微微抿唇转身，视线半垂着轻声开口，“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那么脆弱，我的听觉也会慢慢恢复。”
许安宁不知道信了没有，转头看向颜朝，唐思晴先看向许安宁，接着看向颜朝。
“ ？”
颜朝下意识张了张唇，想说话，但一想对方现在听不见，又咽了回去。
她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打字，然后递过去，屏幕上写道：
“抱歉，是我们反应有些过激了，因为失聪在我们看来会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相信你的判断，也真的希望你能没事。但还是会担心你，因为这是我们对你的一份私心。”
白清霜垂眼静静看着。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实际上却一直在无声的流动，
这点时间足够看完一遍，但女人不动，颜朝就自然的一直举着手机。
直到一个个消息弹窗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挡住了这些文字。
白清霜眉心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像是被扰到的不悦。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了，但眼中还残留着视觉信息，她看到有一条弹窗上写着阿朝两个字。
很亲密的称谓，白清霜眼神变淡了一分。
颜朝身边好像有很多关系好的人，而自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对于她这个从来都在“顶点”且具有唯一性的人来说，现在这种被泛化的情况让她不太习惯。
颜朝感觉到手机连着震动几下，她收回手机看了一眼，是学姐给她回了消息。
她想打开回复，但也察觉到女人原本已经移开了视线，不知为何又突然落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这时候低头自顾自回消息，倒显得不尊重眼前的人。
颜朝按灭了屏幕，她知道女人刚才看到所有消息了，所以没有过多的再去解释。
她抬眸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但白清霜像是无意般恰好移开，没有接收她的询问。
许安宁悄咪咪往后退了几步，顺带拉上“站桩”唐思晴的小臂。
虽然她看不懂颜朝和白清霜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第六感告诉她，现在的氛围好像有些怪怪的。
唐思晴原本看着地板出神，突然手臂上就攀上了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下一秒转头就对上女人潋滟的眸子。
许安宁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唐思晴视线不自觉飘到女人的唇，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收回。喉咙哽住，失去吞咽能力。
距离太近了，近到她此刻连吞咽这个生理性动作都犹豫，她害怕暴露自己的心思。
白清霜的眉宇没有情绪，就像是一幅精致无情的画像，她没有看向颜朝，却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没动。
停过一会，她才淡淡说道：“我先去洗澡。”
颜朝下意识想叫住她，但女人的名字就好似卡在喉咙里一般。
这是怎么了？
好奇怪。刚刚的白清霜很奇怪，自己也很奇怪。
白清霜回卧室了，客厅安静到落针有声。
颜朝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装忙”的许安宁。
唐思晴看看许安宁，又看看颜朝，抿唇低头当鹌鹑。
“……”
颜朝提起唇角假笑一下，又瞬间耷拉下来，叹气，打开手机看内容。
林瑜笙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北城，所以自然就不知道刚才爆炸的事情。
颜朝打字回复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出现了耳鸣。听说北城也出现丧尸了，学姐你情况还好吗？”
一个朋友。
盯了许久聊天界面的林瑜笙蹙着的眉心淡了，眼里的担心也消失不见。
所以这个朋友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女人吧。但上一世她不记得颜朝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林瑜笙眉眼压低，哪怕她此刻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内心还是有些烦躁。
她将另一个地址发了过去，一个军方临时建造的医院地址。
“我现在就在南城，阿朝。耳鸣的问题可大可小，你可以带你朋友过来，我帮她看看。”
颜朝眨了眨眼睛，眉心微蹙，还是先回复道：“谢谢学姐，给你添麻烦了，那我们明天下午过去。”
林瑜笙像以前一样发过来一个笑着摸头的表情，颜朝也和以前一样回她一个笑脸。
但手机对面的两个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没有笑意。
颜朝眼睛里带着疑惑，刚刚那种程度的爆炸，如果在南城，怎么会听不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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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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