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白闷声回答不清，只能歪头挑眉，眼神里透着不解。
表情仿佛在说：有什么好误会的？
林询恨铁不成钢，这家伙技能全点学习上了，其他的是一窍不通啊。
他压低声音跟人解释：“两个男生怎么能一起上厕所呢？”
沈即白沉默。
应该是懂了。
见人安分后林询将手松开，谁知这人傻蛋似的还在追问：“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厕所？”
隔壁班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搞得林询骑虎难下。
这小子说话声音这么大干嘛！他急忙将人拉到厕所隔间说教：“你傻呀？小声点！”
沈即白不明所以：“我同桌和她好朋友经常一起上厕所，有什么不对吗？”
“你虎啊！人家是女生！”林询无奈。
“你性别歧视？”沈即白皱眉。
“我呸！”林询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他分外无语，“那我问你，男生一起上厕所干嘛，互相把着吗？”
话一出口，林询就后悔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沈即白的目光往下移了几分。
恶俗啊！
他赶忙伸出手将人视线挡住：“你看哪呢？”
“没看哪。”话是这么说，但沈即白仍旧没有移开视线。
林询耳根发烫，也懒得同他计较，自己开门准备去洗手。
好巧不巧，刚一出门就撞见了徐洛阳。
“我正要找你呢，哝。”他伸手递给林询一颗茶叶蛋，“你早上那颗不是没敲开……”
刚刚还说得起劲的徐洛阳突然呆住，他的目光在林询和厕所隔间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林询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发毛，忍不住嫌弃：“你看什么呢？”
“看不出来，原来你是gay。”徐洛阳咧嘴露出两颗虎牙，笑得格外贱兮兮。
林询眼珠子都要吓掉了。
他抡拳就要往人身上砸：“你说谁gay呢！”
“什么是gay。”
一个极其冷静的声音乱入。
林询转身看见沈即白还站在门边，两眼目不转睛盯着林询握紧的拳头，“你不要打架，不然会被扣分记过请家长的。”
闻言林询收回了拳头，毕竟他也没想真打人。
偏偏徐洛阳还不依不饶，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林询拳头不自觉收紧。
靠。欠揍啊！
预备铃响，他只得就此作罢。
三人赶回教室，一路上沈即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林询身后追问：“所以gay是什么？”
他简直要两眼一黑，学霸求知欲可以不要这么强吗。
他转头瞪了人一眼，对方立马抿唇安分。
课上到一半，林询脑袋忽然被纸团砸了一下。
他吃痛捂头，将掉落在课本夹缝里的纸条摊开。时隔六年，再见徐洛阳的狗爬字也依旧能一眼认出。
就是这甲骨文破译能力属实是下降了，林询研究了好一会才看清人写了些什么：
【你跟沈即白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的？】
【你之前不是讨厌他，他也讨厌你来着？】
林询拿起笔龙飞凤舞写下回应：
【我什么时候讨厌他了，只是他对谁都冷冰冰的，不喜欢。】
写完后他将纸团成一个小团，趁着老师转身板书时，瞄准徐洛阳乌黑的大脑袋，biu的发射。
纸团在空中划成一个完美的弧线。
进准无误落进了徐洛阳后脖颈，卡在了衣领里。
林询满意极了，自己技术果然依旧不减当年。
没过多久，纸团又丢了回来。
展开一看，上面是更加潦草的字迹：
【蛙趣，那你现在就是喜欢人家了？】
鸡抓乱一般的字后边还跟了一个画得极为抽象的邪魅笑脸。
【你是不是跟你妹小说看多了，看谁都是gay？】
【我特么还喜欢你呢！】
瞄准，再次发射。
这次依旧安全着陆。
林询等了半天都没见回信。
他抬头瞄了一眼，丫的，徐洛阳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林询开始担心起那团藏匿秘密的纸。
写好的纸团就那么伫立在徐洛阳头顶，万千黑中一抹白，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他等得抓心挠肝，想让这家伙快点醒。
林询赶忙又写了一张：
【别睡着了，懒猪！！】
许是心浮气躁，他投掷时力道大了些。
纸团偏离了预定轨道，林询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向教室前排。
完蛋！
纸团偏了十万八千里，啪嗒，掉在了沈即白桌面一角。
完大蛋！！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开始默默虔诚祈祷。
求求求，不要捡到……
没关系，像沈即白这样上课认真的大学霸，肯定不会理会这些小把戏。
林询不停安慰自己。
下一秒，沈即白偏过头，伸出手，拿起那个纸团。
然后慢慢打开。
林询眼瞧着他的表情由平静转为疑惑。
随后沈即白将其收进课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课铃声响起。
老师一走，林询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徐洛阳跟前，啪叽将他头顶的那团白纸收回握紧手中。
“哎艹……”
徐洛阳捂住头迷迷糊糊抬眼，瞧见来人后话都没回，继续倒头补觉。
靠！一点守护纸团的自觉都没有！
林询快步走回座位，却瞧见了个略显熟悉的背影挡在自己桌边。
他走上前轻拍了下对方的背，那人转过身把他下了一跳。
是沈即白！
林询略显心虚地将手中“机密”攥紧了些。毕竟主人公就在面前，要是露馅了，那多得不偿失。
他故作轻松：“你来干嘛？”见人正要回答，林询赶忙补充，“我可不陪你上厕所！”
“不是厕所。”沈即白摇头，随后拿出上课时林询丢在他桌上的纸团，“谢谢你这么细心，我当时确实有点想打瞌睡。”
“不过隔那么远，你是怎么发现的？”沈即白问得一本正经，看起来不像装的。
林询的大脑飞速运转，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上课无聊，就盯着你看了下……”
“这样……”沈即白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心刚放下没多久，林询感到自己左手手腕被牵起。
沈即白朝他微笑：“我们去接水吧。”
“啊？”林询一头雾水。
这人是以为朋友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吗？连体婴转世？他正要拒绝，却发现自己命悬一线不得不从。
纸团还在手心！他要誓死护卫昨晚立下的人设！
但很可惜，沈即白这人心思太缜密，太贴心。
林询被他盯着左拳更加紧张，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真刺/激！
他将左手背到身后，开始没话找话：“你平常上课原来也会犯困啊……”
饮水机前已经排起了小队。沈即白站在队伍末尾，突然开口：“你以前经常看我吗？”
“咳…咳，什么？”林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说上课无聊时会看我。”沈即白解释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所以我想知道，你经常这样吗？”
林询耳根发烫。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就...偶尔吧，谁让你坐第一排那么显眼。”
沈即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左手拿了什么？我帮你拿吧。”他微笑待望着林询。
本该令人感到温暖的笑，林询却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面前更是仿若置身北极。
他尴尬笑笑：“没什么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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