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值日”我把我的椅子推进去。打算走。
我走出教室门,下到一楼,走出大门,然后我就发现了,她一直在跟着我。
“干嘛?”我也幽幽地盯着她。“还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没应我,只顾着往前走。
泄气了,行吧行吧,她也算准了我会跟着她
一路上她走得很慢,天也渐渐黑了。
“应该是这。”
她带我来到了一个不知名小巷,从小巷往里走,旁边是唠嗑的大爷大妈,有的大爷光着膀子,内衣内裤甚至挂在电线杆上,该说不说这周边房屋第二层是真能够到电线杆。地上都是烟头,果皮还有瓜子壳,甚至还能看到痰留下的痕迹。
说不隔应那是假的,走这的时候我都是面向前方,不愿多看一点周边环境。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分岔路口,夏炳带我走了右边,顶多走了一会,就看到了很多自建房。
随后她停在了一个灰漆色的房子前。
“是这吗?”我问道。
“嗯。”
“那我走了”我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黑了她还傻站在家门口。于是我又走回去。
“你家有人吗?”
“不知道。”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
没办法,我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来都来了就陪她等一会吧。
刚坐下后面又开始敲门,我回头一看,她敲得很重,敲门声可以传出二里地。
不过还是有效果的,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奶奶,看起来已经很老了,预测八十左右。但一开门就指着夏炳骂。
我连忙站起身走过去。“奶奶……”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老奶奶也连我一起骂,这是我没想到的,而且夏炳也没啥反应,真怪。
然后结果就是我俩都被关门外了,那位老奶奶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
这下,就连她也得安坐在台阶上了,我俩谁也不说谁,就对着远处草地干看。
微风吹过,头发把我视线糊住了,别说,这晚风还怪凉。
又吹了一会,这晚风也忒凉了!哪个好人夏天晚上那么冷?!我默默抱紧手臂,吸了吸鼻子。
夏炳像是注意到了,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
哎哟太感动了,这必须陪她到日出升起啊,然后两人一起并肩看日出……多浪漫。
但我现在正被路边香味诱惑着。
我记得之前天天晚上都馋下面小吃摊,但又累又懒没实行过一次,终于被我逮着机会了。
如你所想,我选中了随机一个摊位点了烧烤,然后的然后就开始考虑荤素搭配。
比如哎呀这生菜不好吃,点油麦菜,还有其他肉我都不稀罕,就稀罕吃牛肉,还有晚上喝冰的不好吧,然后我就又点了一瓶常温的饮料。
这细致的点单后我甚是满意啊,就算坐在冰凉的板凳上我都屁股出汗,好激动啊,人生第一次点烧烤竟是这样叛众离亲的后果下。好吧,其实之前也吃,但很少。纯粹因为家里一个人没有给我吃死了都没人知道。
所以我之前吃的可健康了,除了一点甜食外。
想着想着,隔壁大哥的嗓门给我震灵魂出窍了。
“他娘的,那次确实够气!”
一句脏话传百里,可以得到明星的感受。
当然,我也是台下的粉丝之一。
明星感到羞耻了!然后开始压低声音说话,但我也能听的到。
反正等烧烤也很无聊,我就伸了伸脖子凑过去听。
“真不愧是高材生啊,高材生……我看下次给他拖走谁还能救他。”
哦哦,小混混霸凌学生啊。
“那次就差一点点啊老大,虽然是个平板但是长的漂亮啊。”
□□案啊?我要不要报警。
“老大,下次得手了能不能让我……”
“去你个娘的,那小妮子和她那老太婆让我吃的亏是白吃的?”
还孤苦伶仃,太可怜了。
我又伸了伸脖子,不伸不知道一伸吓一跳,人连带凳子一起摔,然后和旁边老大来了个深情对视。
别说,长得真有个老大的样,疤痕有的有的,浓眉有的有的,纹身也有的也有的。
还没细想。“你小子一直偷听呢?”
我马上爬起身,不敢说话。
“跟我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没说话。
那□□老大直接一抓我头发。
哎呦痛痛痛,我这是道歉好呢,还是逃跑好呢,还是道歉好呢……
我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要论跑我跑不过,要论打我也打不过,要论说……我也说不过,但我觉得那烧烤店老板长得挺壮实的……
我朝老板招手。老板走了过来。
然后他们因为我的强大威武逃走了……好吧可能看我太菜了根本不屑和我战斗。
在这之后我烧烤就好了,和老板道完谢以后我回到了那个位置,把椅子扶起来后开始吃烧烤。
边吃我边想啊,那个要被□□老大报复的姑娘咋整,用我的正义感报警?还是怎么说。哎呦,吃的烧烤掉我衣服上了,我这白色校服啊。
但是我啥证据也没有,直接去警局又会被以为是精神病吧,但我又打不过□□老大,又没几个朋友。
我吃着吃着啊,想着想着。
这牛肉太好吃了,还有这可乐也是,无敌爆炸好喝啊!
唉,我又想起坐在门口的那家伙,我想着刚才□□老大说的话……
唉,我越想越不对劲啊。
夏炳性格给我带来的幻觉让我忘了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瘦弱的高中生女孩啊!
不对劲不对劲,这顿烧烤要给我良心吃没了。
于是我马上付了钱,然后忍痛割爱回去找人。
不要小瞧我的意志,我可是用跑的。只是凉风打在脸上有点痛而已。
但是我这身体素质没跑多久就大喘气了,也难怪,我的运动量就是每天上下学还有体育课。夏炳不要怪我啊,我是有心无力。
好吧还是怪我吧。
刚才也说了,我莫名其妙很不对劲,本来没啥,但是越想越怪啊,要按我平时来说根本不用想都知道一个未成年女生在外很危险。换作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是夏炳我也会伸出援手的,但我就是无关紧要的去吃了一顿烧烤?
还要感谢刚才大哥给我打清醒了
艾玛越想越乱,我摇了摇头。
跑着跑着就快到了,又是那个脏脏乱乱的小巷子,和刚放学那会不太一样,没有老年人在这嗑瓜子了,可能睡得比较早吧。但是地板还是一片狼藉,我又向上望了望。
窗户竟然是透光的?!我原本以为住着都是大爷大妈之类的,但在看到一扇窗之后我的想法就改变了。
真不敢想她平时住这种地方受多少迫害。
返回到那栋灰色自建房,她还搁那坐着,不过我刚能看清她,她就望过来了,我眼睛有点瞎,我也不确定是刚刚好对视还是说我眼瞎时她就看着我了。
但我肯定是没底气和她对视的,更别说能看清她的眼睛,于是我看着天,溜溜溜又到她旁边坐下。
她也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我没说话是我不敢说,而她没说话也不知道为啥。
于是啊于是啊,在这安静下我又去看对面草丛,估计草丛都要被我俩看烂了。
看着看着,不知从哪跑来了一只小狗,蹭了蹭我的小腿,还会说人话。迷迷糊糊中我在认真地倾听,但是不清楚它说了什么,像是微微的耳语,那种朦朦的呢喃。
它说着好像很开心的事,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它,但是碰到的那一瞬间,冰凉,黏糊的感觉蔓延到我全身,似乎来到了梦境,我坐在一个长板凳上,旁边有着一个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远处像是小吃街,比这亮多了,但说热闹却不比这热闹,并不是人少的缘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有着悲然感,即使看到了奇形怪状的生物我也没有任何感受和惊讶。
我正细细的打量这个世界,却被一句话拉回到冰凉的地板上。“有没有好下水道可以收留我”
“下水道?”我问道。
但回答我的是一阵沉默。我转头看向炳。
她也回望过来“下水道?”
我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很有可能是狗说的。
我低下头看看,抬起头望望,哪里有狗?哪里又有路灯?
感觉是梦境,但是那种黏黏糊糊粘住心脏的感受可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走出来的。
我在说服自己,只是今晚太累了,情绪忽高忽低导致脑子失常,又或者吃了烧烤太兴奋了,又又或者对夏炳太愧疚了,对炳太愧疚了。
“就是……”我回道“你想睡下水道吗?哈哈----”
她没有回答我,有点尴尬。
“抱歉,开个玩笑。”我揉了揉眼睛。
七八点的样子,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上有两个灯笼,散发着暗淡的红光。
正前方是一条大道,通向右方,路边是杂草,偶尔可以看到几栋房子,和一些大树。
“我不介意,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她望向了我,很认真地说道。
……
太正经。
要不是我俩才刚说上话没多久我就信了。
我敷衍地嗯了几声,表示肯定。“那你现在的打算呢?”
“坐着就好。”
“就这样坐到天亮?”
“没关系的。”
我站起身,伸出手。“走吧。”
她无动于衷,于是我拉起她就走。
我就这样牵着她走,一股脑的兴奋劲都让我忘记了害羞。而她的反应也很淡,任由我带着她走。
然后产生了一个结果,也就是两人站在我家门口,像小学生升旗。
不是我又在干啥啊,给人领回家来了。
“……”我张了张口,说起来刚才牵她手都没那么尴尬。
“进去吧”
太善解人意啦!!!我赶紧开门,恭候公主。
“你要喝什么?”我跑去端茶倒水伺候公主。
她摇了摇头。“我能住一晚吗,在这”
“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可去的话,那我就勉强收留你吧……哈哈”虽然她摇了头,但我还是给她倒了杯温水。“不用害怕我,我洗完澡进房间后你就锁门,客房钥匙在客房里,我也不会再出来。”
“我相信你”她自己接过温水。
“说起来……你洗澡吗?”我问道。
她还没抬头我就明白了“好的好的。”
留在客厅和她面对面也尴尬 ,我就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洗澡去了。
浴室,肉眼都能看到水蒸气,烫水拥抱着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坦然了,都给人带回家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但隐隐觉得真的有什么不对。
“呼----”我擦干身子边穿衣服边开锁,衣服还没穿好门便被打开了。
因为我穿衣服喜欢一只手穿一个洞,头后面穿,所以现在只穿了一只手就定格画面了,在我反应过来赶紧穿好时才意识到。
被看光了。
我无视她直接走向客厅,但她又在这关键时刻说话了。“在干什么?”
“刚洗完洗澡啊”我抹了一把脸,有点出汗了,。
她点点头跟着我走。我坐上沙发,她也坐上。第一次被女生看光,说实话有点慌,但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逼我还是要装的。
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在思考一段时间后,我开了个头:“要不--我们谈谈?”
“好”
“你明天的打算?”我擦了擦滴着水的头发。
“林頔让我去她那里。”
“林頔?是谁?”
“人类”
“我知道是人啊,我问是谁,你同学、朋友?”我擦头发的动作停下。
“嗯”
“男的女的”我转头看向她。
“女的”
“靠谱吗”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我也沉默了。刚才的情绪和现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变得很复杂。
后来就是我不知处于什么心情起身进了房间。“早点睡。”
然后头发没干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我蜷缩着身体,仿佛一颗石子被人轻轻丢去,打碎了常年结冰的湖面,如梦初醒。
回过神来,嘴里是一些甜丝丝的味道。“这叫什么?”
我把盯着手里那杯黑色液体的视线转移,转移到对面那紫色触手的怪物身上。
“可乐啊”那只怪物的触手逐渐变长,伸到我面前帮我把手里的杯子添满。“在那边还挺受欢迎”
我咬了咬吸管,往周围看了看。
面前是一张平铺的长木板,大约就两个人那么长,木板上空用铁杆封住了,我就坐在外面这边的高脚凳上,与那个怪物隔着铁杆相对面。
木板上刻有字,但认不清,我觉得有些无趣便拿着杯子起身了。
那个怪物见我起身就消失了
我没有反应,只是直直的向左走。
这里像是下水道,但却不脏也不丑,左右两边还有齐排的小灯,地面整平,肯定有人打理。我叼着吸管在一面墙停下了脚步,摸了摸那面墙,霎时用力摁下。传出了石头摩擦的声音,随后翻转出一扇门。
我向右瞟了一眼,灯通向那逐渐暗淡,像是地狱的入口。
开锁声响起,我进入那扇门。“喂”
回应我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现出一抹绿色在床前。
那个人被挡住了。
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后我大步走过去蹲下与那双红瞳对视“害怕我?”
它也没说话。
我身体逼近“害怕我还敢跟着我?”
它站起身来了,低头俯视着我,没说话。我看到了它那雪白的发丝。
我仰视着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随后它张开了翅膀,一样雪白的翅膀可以包住它一整个躯体,风扇过的声音有点突兀。
它情绪波动了。
我也站起身,强的是我,一切只有我想与不想。
我傲慢到甚至没有给它和我对视的机会,而是看向一旁落下的白色羽毛,笑道:“你慌了”
手中玻璃杯骤然破碎,可乐与血分不出两样,手上鳞片增生,流下滴到湖中,被染成一片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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