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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雨

江峤听到外面医生说到,看来自己确实被当成神经病了,也能理解,要是几天前,有个人对着空气讲话,自己也会觉得那人有病。

随即,病房的房门被推开,江雨忧心忡忡的跟在医生后面,对于江雨,在江峤的印象里,妈妈总是看起来很弱小,瘦瘦小小的跟在别人身后,街坊邻居也经常偷偷谈论说江峤和江雨一点都不像,江峤应该是更像他的爸爸,就是不知道他爸爸去哪里了,说不定和那个野女人跑了。江雨有一次听到了,也只是默默的回到屋子里偷偷的哭,江峤一再询问无果,还是江峤开始上学后,优异的成绩让江峤连连跳级,大家都赞叹江雨教子有方,其实江雨知道,这和自己没有关系,她是一个懦弱的妈妈。

“小峤,你在想什么,都和医生说吧。”江雨蹲在一旁,握住江峤的手,江峤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很冷,妈妈的手也不暖和。江峤闻言,却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江峤,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沟通,我们都是临床多年的心理医生,你可以放心和我们讲你在想什么。”老医生走到床边温声对江峤说到。

江峤沉默许久,开口到。

“医生,实在不好意思,并非是我不想沟通,其实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是我说了什么话让大家误会了吗?”

医生设想过江峤会说出任何光怪陆离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江峤忘了自己一天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在7.18车祸里你是唯一一个幸存者,你昏迷了一个月,一天前,你妈妈找到我们科室,说你醒了过来,但是出现了幻觉,对着无人的空地说话,并且说能看到不存在的人,我们初步诊断是你的脑震荡后遗症,这样的情况也是非常常见,毕竟经历了那样一场大型车祸,出现心理问题在所难免。”医生说到,看着江峤的眼神充满同情,同时也觉得这个孩子太幸运了,能在那样一场车祸里活下来。

江峤听完,沉默许久说道。

“不好意思,医生,我实在不记得我做了这些事情,今天是我车祸后第一次醒来,我并不认为自己存在精神方面疾病。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测试一下。”

医生很诧异,闻言也只能对江峤进行测试。

测试结果出来,江峤精神各项指标并没有问题,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江雨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两天太累了精神恍惚了,做的一个梦,以为儿子醒了。

“病人测试结果一切正常,占时不考虑脑震荡引起的精神分裂,家属还是得多休息,毕竟家属都病倒了,病人就更没人照顾了。”医生看着江雨眼下黑眼圈,暗示道。“家属和我去拿药,让病人多休息一会。”

闻言,江雨便和医生一起出去拿药,病房里又只剩江峤一个人。

江峤垂下眼眸,眼神暗了暗,被人当做精神病,对他并没有好处,与其如此,当然是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常人更加合适。

接下来两个月,江峤就一直住在医院,那个奇怪的人,那些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江峤不知道什么时候“祂”又会出现什么时候“祂”又会来杀他,然后再救他,“祂”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但是江峤可以确定,自己对“祂”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而具体是什么价值,他就必须弄清楚“1026监查器”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他便能利用一点,成为制约“祂”的筹码,在不清楚“祂”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这是江峤想到的最保险的方法。

两个月后,江峤出院了,他的恢复速度让医生们大跌眼镜,能够从那样一场车祸里生还已经是幸运至极,短短三个月就恢复如初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妈每天都在照顾我,自己都累出病了,我要是再好不起来那才不正常。”江峤哄着江雨道。

这些天江雨除了照顾江峤,其他时间就是上班,精神状态看着十分不好,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峤。

“妈妈不累,妈妈只有你,如果没有小峤,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江雨握着江峤的手说到“这手还这么冰,十月份天气转凉了,妈妈给你拿个被子。”

江雨说完就去拿被子,江峤看得出来她很累,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江峤抱怨过,也从以此要求江峤要如何优秀,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懦弱的妈妈,但是她的爱不懦弱。

随后几个星期,江峤都在家里静养。而江雨则早出晚归每天都在上班。

江峤每天都在等着“祂”再次找上门,但是自医院以后,江峤再也没遇到“祂”,江峤也有时候有些恍惚,是他出现幻觉了吗,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的眼睛,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眼镜了,并且在夜里他的眼睛会看的更加清晰,甚至可以不用开灯就看到书上的文字,江峤相信“祂”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但是自己需要用一些方法把“祂”引出来。

是夜,江峤突然惊醒,他听到门外有猫在叫,听起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江峤摸了摸右肩上烧伤的伤疤,感觉伤疤隐隐作痛,但是伤疤早已长好,只留下了红色的印记,细看有点像一只火中的鸟,江峤起身,外面下着细细的雨,江峤打开门,却发现门外什么也没有,他感到十分怪异,便关上了门,回到房间继续睡着,但这次他失眠了,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突然他感觉到一滴水滴到了他的头上,奇怪,明明没有开窗,怎么会有雨水?接着江峤伸手去摸,有一些黏腻他拿到眼前一看,黑夜里他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他立刻坐起身,警戒的看向四周。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监视我。”江峤对着黑暗的门口冷声说到,但是门口根本没有人。“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要躲黑暗里呢?”

突然一且都安静了下来,就像当时在医院里一样,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包括外面的雨声。

“嘻嘻嘻……”

他听到有人在笑,声音非常尖锐,又像在哭,由远及近,慢慢的靠近他,到最后,简直就是在他的耳边,像一个女人在哭。

“啊!!!!!!!!!!!”

突然那声音开始尖叫,在江峤耳边炸开,像是受到了什么很大的痛苦一般,久久不绝。

就在这时,江峤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就像车祸时的那股焦味,甚至细闻还能闻到一股尸油味。

不好!一阵心慌爬上江峤内心,江峤立刻下床,顺着糊味向厨房靠近,四周漆黑,但是江峤的眼睛却看的十分清楚,他最后找到了厨房前,厨房门紧紧的闭着,看不见里面什么状况,但是木门被烧的焦黑,可以闻到那股尸臭味混杂着木门的焦味,那味道十分刺鼻。

江峤尝试打开厨房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根本扭不开,他只能一脚踹上厨房门,门因为被火烤个异常酥脆,一下就被踹开,他立刻走进厨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黑,厨房已经被烧的一片漆黑,而味道的源头是灶台上的铁锅,江峤僵硬的走向铁锅,并揭开了锅盖。

看到的那一刻,江峤差点吐了出来,那是一只烧焦的小猫,小猫身体蜷缩着,就像车祸里那个怪异的老头!

猫的皮肉都已经被烧完,只剩下骨头在锅里支撑着,也早已碳黑,仿佛他又看到了那个老头在朝他怪异的笑,再回过神,锅中的猫已经不见了,江峤突然感到不妙,这时他耳边突然有人在说话,还是那个怪异的声音。

“你还不能死,1026号。”

江峤侧过头,感觉自己的肩上一重,对上眼的既然是那只烧焦的小猫,猫的眼眶里早已没了眼睛,但江峤却能感觉到这猫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禁他打了一个寒战。

“啊!!!!!!!!!!!”

猫突然开始尖叫,叫声和刚刚女人般的叫声一模一样,在江峤耳边炸开来。突然猫开始**!

猫突然烧了起来,在江峤的肩上,正好是他右肩伤疤的位置!火越烧越大,一下就把江峤包围了起来,剧痛立即传来,像要把他烤化,就当火焰烧过他的头顶时,他突然在火焰中看到了那个黑衣银发男人的身影!

“你还不能死,1026号”

惊醒!

江峤突然醒来,外面太阳刚刚落山,他的头一阵剧痛,梦?这都是梦?

江峤突然感觉和梦里重叠一般对着门口说到,“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烧焦的猫也没有奇怪的叫声。

“我知道你在,但是你不愿意出来对么?”

四周依旧寂静无声。

“好,我知道了”

说完,江峤突然起身,走向厨房,和梦里的厨房一样,只是他眼前的厨房非常干净,至少可以说,并不像梦里那般。锅里面也不会出现一只烧焦的小猫。

江峤快步走到切菜桌前,不带一分犹豫。

“这样你一定会漏出破绽吧。”

说着江峤立刻在刀桶里拔出一把切水果的菜刀,反过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

顿时,鲜血从江峤的心脏里喷涌而出,他又将刀生生拔出来,慢慢顺着他身体流了出来,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血越流越多,渐渐把地板染红,江峤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失血过多,逐渐的他陷入了昏迷……

“小峤……”

“小峤……”

“小峤!”

江峤骤然睁开了双眼,他看到江雨在哭,在用手捂着他心脏上的伤口,江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眶很红,感觉要滴出血来 “小峤,不要!不要!不要流血了啊!”边哭,江雨边在嘴边念着边抹用手抹自己的眼泪,她的脸上也全是血,她知道,江峤这次流了这么多血,活不下来了,她哭的更大声了。

江峤看到江雨哭的抽搐不止,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给她擦掉眼泪。

“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江峤强扯出一个笑,怎么偏偏是今天,江雨才下午就回来了,要是她没回来,就不会伤心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生日?闻言,江峤看向一旁,是一个摔在地上的生日蛋糕,应该是江雨回来后看到他倒在血泊里,不小心摔到地上的。是的今天是江峤的生日。

“不要离开我,小峤,不要离开我,妈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好不好……”其实江雨清楚,现在怎么办都无济于事,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但是她还是稀里糊涂的说着。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臂腕里,手还是捂着江峤的伤口,尽管血还是不停的流,江峤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江雨哭的太厉害,根本没有注意到,在某个时刻,江峤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甚至地上的血迹慢慢的开始消失了,江峤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就仿佛死而复生了一般。

“你不会让我死的,或者你不能让我死,对吗?”江峤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到,听到声音,江雨抬起头,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变得和平时无异,手上的血也不见了,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儿子,江雨瞪大了眼,怀疑自己不会真出了幻觉,但是她知道这不是的。

江峤说完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江峤心中已了然,看来他已经能够确认“祂”的存在,以及——自己不会死。

江峤转头,看向江雨,江雨紧抱住江峤。江雨没办法和自己解释为什么儿子死而复生,但是只要江峤没事,再如何不切实际她都可以接受。

江峤回抱住江雨“妈,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妈。”江峤轻轻的说着,安抚着江雨的情绪,江雨也逐渐平复下来。

突然江雨起身,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儿子,今天过生日,妈给你切蛋糕。”说着,她拿起已经砸烂的蛋糕站起来,慢慢向餐桌走去。

江峤嗯了一声也站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向江雨解释发生的这一切,但是他相信江雨总能接受这些。他跟在江雨后面准备开始解释“妈,其实……”还没说下去,江峤瞳孔骤缩。

一道光透过江雨照在江峤身上,江雨慢慢变成了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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