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昨天看到随舟了,涧雨问在哪,她说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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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连续了好几天,她都嚷嚷着说见到随舟了,要出门找随舟。
连儿(于烬连)说,这几天她总是说梦话,还会梦游,睡眠时间也变长了。
她爹害怕这是什么病,要带着衍安去治疗,但衍安说什么也不去。
于是,她爹让小梨姨趁衍安不注意,去问个郎中。
此时,距离大暑过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涧雨这期间却没怎么来找过衍安,原本母亲还想着应该只有涧雨这样的朋友,才能说得动衍安。
但出于礼貌,没有去打扰涧雨。
过了几个钟头,小梨姨回来了,父亲赶忙问怎么样,小梨姨说:
“老爷,医者言此病难治矣。”
“什么?”文澜感觉天都塌了。他拍拍大腿,好像要着急,却收回了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涧雨和芥声却突然赶了过来。文澜知道,他们来这肯定不是白来的,身为衍安关系最好的朋友。
涧雨手里提着个篮子,愈发着急地对文澜说:“叔父,衍安所在何方?”
“莫急,稚子,衍安正于室中休憩,入时请轻叩其扉。”文澜回答。
涧雨敲了敲门。衍安并没有睡觉,只敲了一下就开了门。他让芥声先别进去。
“吾与芥声共赴婳城,彼处有医术高超之郎中。吾已询之,汝服此花,病当愈矣。”
衍安摇摇头。她说:“我没病。”
涧雨说:“你听话点,叔叔阿姨都很着急。”
衍安:“我没病,我只是想找随舟。”
涧雨实在受不了,直接干脆算了,大喊起来:“随舟是谁!谁也不知道你说的随舟是谁!”
衍安愣住了。她的大脑里忽然闪过了很多东西,是一帧帧随舟的镜头。她没有理解涧雨的话,她也不想去理解。
好像有人扯了她的头发一样。
“随舟......子随舟......我们四个...随舟、涧雨、芥声,是很好的朋友。”
涧雨回答她:“是的。我、你、泚铃芥声,我们三个是很好的朋友。至于随舟,什么子随舟,我听你囔囔说了五年。”
衍安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足以表明了一切,是无知的,就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涧雨继续说:“我说话难听,但我没有在骂你,我只是一时间受不了了,请你听我说完。你曾经让我把一篮子虫子甩到一个妇女身上,我说这样不道德,你告诉我她活该。原来那是随舟母亲,你嫌她势利,对随舟不好。你经常对着空气说话,还要做一堆东西整一堆心意给她,我不知道你要给谁......”
说到这里,涧雨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
五年的友谊。
真的是幻想吗?
衍安的泪水也早已满脸都是。
她将涧雨的篮子一下往涧雨的方向甩,篮子里所有的花都被甩到了涧雨身上。花很好看,是蓝绿渐变色,是随舟最喜欢的颜色。她对着涧雨大喊: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
涧雨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愣在原地。
芥声在门外听到了动静,直接将房门打开,看到了这一幕。他跑过去抱住涧雨,试图将涧雨的身子挪的远一点。他说:
“不要了,不要了。让安安姐姐静一会儿吧。”
这动静一般是听不到的,但是芥声一直在门前站着,听的不是很清楚也能听个大概。他将耳朵贴上门,才都听到的。
涧雨不想再对衍安多说什么。
他没想把这些事都告诉她,她知道她不会接受这些事的。这么多年来,他和芥声都已经适应了,不像是陪着衍安演,而是当这一切全部存在。
他们不知道随舟长什么样子。
衍安跪了下来,她捡起地上的花儿,一朵一朵的往嘴里放。她的泪水已经消失,但她的神情仿佛还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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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她又见到随舟了。
是她夜里散步时,在彼此初遇的地方遇见的。
她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洗衣服,嘴里唱着:“月色皎皎兮,照我独行路。”
衍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随舟突然站起来,对她说:“你又来啦?”
衍安诧异了一下后,点点头。
随舟向她走来,抚摸着她的脸,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你怎么......哭了呢?”
“没有。”衍安说。
“泪痕很明显的好不好!”她像十五岁那年一样,还是舒服的聊着天。“下次见面.......”她停顿了三秒,说:“没有下次见面了。”
“吾不在之日,汝当与友伴嬉戏于外,此孩童之乐也。虽年岁已长。”她继续说,手中又掏出一个花灯。“还记得吗?你送我的。你说祝我平安顺遂,现在呢,我希望未来的你,也平平安安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衍安衍安,平安幸福,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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