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沈易蓉在宋音身上感受了杀意，她是真的想杀了梅欣。
即便是有沈易蓉这个变数，主角的走向还是和书中一致，入了魔，当了魔尊，书中敌对的人依旧敌对。
沈易蓉看着宋音的下巴，耳畔呼啸的风被轻轻隔绝，于是沈易蓉能听到的只有宋音胸膛有力的心跳声。
见宋音的心情不像方才，沈易蓉询问：“刚才那个人，尊上和她有仇吗？”
宋音的速度放慢，身边的风景不再像刚才那样转瞬即逝，她站在飞剑上，而沈易蓉被抱在怀里。
沈易蓉仿佛玩起了什么找茬游戏，找着现实与书中不同的点。
书中的宋音征讨四方时不是乘飞剑，她有一只九尾红狐灵宠，是她的坐骑。
如今这拉风的坐骑也不知去了哪里，脚下的飞剑排面有点小。
宋音垂眸看着世间众生忙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她说：“没有。”
没有为什么会有杀意，不过大部分魔修都是随心所欲不讲道理的，沈易蓉见过太多。
她不再纠结这些问题，只是今天又是太阳晒又是爬树的，运动量有些超标，这具身体受不了。
困意满满占领了她的大脑，她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眼睛闭上一半又睁开，她担心宋音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啃她。
不过就算反抗也会被拒绝吧，想明白以后沈易蓉又成了咸鱼。
啃就啃吧，啃了身上又不会少块肉，就当被狗啃的。
啧！狗崽子！
沈易蓉怕狗，她也怕宋音。
强撑了一会儿还是进入了梦乡，这是她唯一放松的时候，不用面对如今的物是人非。
她睡着后宋音在原地停留许久，最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沈易蓉眉头轻皱，但宋音并未在意。
沈易蓉睡得不安稳，她做了梦，回到了太安宗，她坐在那棵槐树上低头看着宋音毫无章法地舞剑。
看着宋音一剑差点来个自刎，沈易蓉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飞下槐树夺走宋音手里的剑，伸手在对方头顶一敲，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剑入手沈易蓉就换了一个模样，寻常的懒散不见，她这个人比手中的剑更像剑。
只是简单一招直刺，宋音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的剑尖就停在了她的胸前，只要再进一些就能刺破她的心脏。
沈易蓉看着宋音呆愣的眼神，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了，于是她收剑入鞘，随手将剑抛至宋音手中。
她没做过老师，做师尊也是头一回，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于是轻声咳嗽掩饰那点不自在。
“就照着我方才的样子练，别小看了这些基础的东西，日后肯定能用上。”
那时的宋音也就比那剑高上一个头，小小的人抱着长长的剑乖巧点头。
沈易蓉更觉得自己过分，她还没定好自己的人设，她想做一个严师。
可她看着宋音的眼睛，那双眼里没有光。
沈易蓉叹息一声，她弯下腰摸摸宋音的脑袋，将对方柔软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轻声笑：“今日不练了，我带你去买饴糖。”
宋音抬头看她，“师尊，太安门规，下山需请示。”
话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不过不疼。
沈易蓉收回手将这老成的小屁孩抱起来，“那门规我早犯过八百回了，小孩子就该多笑笑。”
宋音没有说话，只是在沈易蓉飞入云端之时轻唤：“师尊。”
可惜声音太小，沈易蓉没有听见。
她飞入凡间，在街边的小摊子上给宋音买了一碗绿豆汤。
一大一小就这样坐在街边喝汤，毫无修仙者的傲气。
沈易蓉咕咚几下喝完，侧头看宋音，只能感慨一声优雅。
她扭头看着人间的热闹却没发现身旁的人在看她。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她抬手擦擦头顶的汗。
看样子得回宗门，可她扭头一看，却与长大的宋音对上眼睛。
对方眼底慢慢涌现红色，最后黑色完全褪去。
宋音的笑有些意味深长，她伸手替沈易蓉擦去汗水，可手却一路向下往心脏而去。
“哈！”
沈易蓉一个鲤鱼打挺被吓得坐了起来，过度的惊慌让她不断喘着粗气。
她伸手发现心脏还好好的，于是慢慢放松下来。
“是梦。”
环顾四周，有风铃的响声，沈易蓉的紧张感慢慢消失。
她又回到了魔宫的床上，但身边没有宋音。
床边站着一位侍女，侍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水果。
刚复生的时候沈易蓉还会心疼这些侍女，毕竟她睡得很长，站那么久不得脚疼死。
后来发现，这些侍女都是十分逼真的木偶傀儡。
沈易蓉捞起枕头边的发带随意扎了头发，可突然发现发带颜色不对，这赤红的发带是那孽徒的。
沈易蓉想要拆开，想了想又作罢。
一根发带而已。
沈易蓉一边整理自己，一边询问身后侯着的傀儡：“尊上去哪了？”
“尊上不在魔宫。”
沈易蓉穿衣的手一顿，“哦。”
她看了那低眉顺目的傀儡一眼，随后吩咐：“你下去吧。”
“是。”
门被轻轻带上，但是那傀儡并未离开，而是守在屋外。
这明显就是监视。
沈易蓉拔下头顶的金簪，偷偷看了一眼门前的傀儡之后就钻入了床底。
她小心取下床底的板砖，一个能容一人的洞口就暴露在了眼前。
这个洞她挖了几天，但这具身体的体力实在太差，她挖了这四天时间才到她身高的四分之一。
沈易蓉并不气馁，她耐心很好，就算挖个一两年也没关系。
不过今天地面反馈给她的触感不太一样。
沈易蓉有些奇怪，她放弃了簪子尝试着跳了几下。
脚下的泥土有明显的下沉。
沈易蓉眼睛亮了亮，她又跳了两下直接就将下方的泥土踩塌，然后掉了下去。
沈易蓉捂着嘴不敢叫唤，然后催动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聚在指间，随后紧紧扣在洞穴的墙壁上。
洞内与光她看不清楚，只能一步步向下，就向下爬了两步脚就踩在了实处，这个洞拐了歪，从垂直变成了横向。
沈易蓉有些犹豫，这洞穴明显是早就有了的，也不知会通往何处。
思虑良久沈易蓉还是往前面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好像感受到了风的气息，估计是快到出口了。
沈易蓉的脚步不由加快，她在无尽黑暗中看见了微光，顺着光的方向往上爬，出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魔宫的外墙。
魔宫有四堵墙围着，这墙是灰色的，看起来是最外围的那一堵，而这墙已被废弃，守卫基本上没有。
沈易蓉喜不自胜，她拍拍身上的泥土，思索着该怎么爬过去。
可沈易蓉浑身颤抖，只是走到墙边就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她不断喘着粗气，咬牙低骂：“该死！”
明月高悬，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晚风穿过树梢带来凉意。
“师妹。”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而来，沈易蓉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梅欣戴着斗笠站在墙上。
墙太高了，沈易蓉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此刻她心里想的全是命运眷顾。
她撑着墙站了起来，笑道：“快救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宋音的声音，“你要走吗？”
沈易蓉顿时僵住了，她慢慢转过头。
月色下宋音的眼睛泛着血色，赤色的轻纱随着夜风起舞，那张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沈易蓉心中涌现出许多骂人的话，说实话她有点破防了。
梅欣绝对打不过宋音。
她转身就朝着墙上的梅欣大喊：“快跑！”
可墙上的梅欣却一动不动，沈易蓉急得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她，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沈易蓉还想再捡却被人拢在怀中。
“所以，你选她？”
夜风中有着似有若无的醋味。
沈易蓉脑袋一懵，她好像给师姐带了祸事，于是冷静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我不认识她，当然选你。”
宋音似乎不信，“你在骗我。”
沈易蓉只觉得自己的冷汗在尽情流淌。
大脑开始飞速思考，沈易蓉想要寻出一个对策。
眼瞅着宋音还要说什么，沈易蓉一个转身捧起对方的脸吻住。
宋音的身体一僵，然后伸手回抱住沈易蓉。
她抱得很用力，好像两人融成一体。
抬眸望向墙上的人，那人身形和梅欣很像，但身体却慢慢拔高，这场奇怪的生长停止后墙上的人缓缓摘下斗笠。
那根本不是梅欣，而是另一个宋音。
墙上的宋音看着相拥的两人，化作长风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沈易蓉悄悄往回看时，墙上就只剩了月光。
心中的担忧放下，沈易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又在心底轻叹。
她分辨不出内心的情感，只能听到两人呼吸交融在一起，然后身上越来越热。
伸手一摸颈后，这里的皮肤有些灼人，是鼎印。
身体逐渐不受控制，宋音的声音好像融化在了风里。
“不要想着逃跑，待在我的身边。”
沈易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她的灵魂仿佛被抽离身体，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木偶般的自己。
“好。”
沈易蓉看见宋音在笑，在这个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变回了那个容易哄的小孩。
沈易蓉被扣在对方怀里，可这个拥抱并不属于她，于是惊恐的情绪褪色，变成更为复杂的色彩。
宋音：a和b都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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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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