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冲他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人捆了个结实。
晏羽仍然笑着问:“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派人拦你了吗?”
他有恃无恐,凭着她,晏栖就不敢动他。
晏栖没搭理他,楼先拿着一把钝刀在他胳膊上慢慢划着,在血肉分离那一刻,鲜血瞬间涌出。
晏羽把嘶声咬进后槽牙:“当年你知道你那小相好死了后,是什么反应?”
楼先又是一个用力,晏羽闷哼一声咧开全是血的嘴:“也不过如此啊,你们是来与我开玩笑的?”
楼先慢悠悠的在他胳膊上涂抹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心好了,肯定有你受的。”
晏羽看着他,温和的笑起来:“一会,再一会可就离我上来有一个时辰了,我一个时辰没下去,金吾卫肯定要搜山,有气就发吧,在一会就没机会了。”
晏栖淡淡的看着他,目光仿佛在看着死人,晏羽罕见挺住了嘴:“难道中侍郎竟也是你的手下?可他最是忠君了,这么会呢。”
楼先:“他会不会和你有没有关系,再怎么说你也不是君,他但是你放心,没有人会上来找你的,你就好好享受吧。”
晏羽笑着看着两人,自信没有任何刑罚能让他如何,只要有一条命在,其他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楼先用钝刀刃在他身上划开一寸寸的皮肤,划下的皮肤很薄,除了痛感晏羽就感觉不到其他,他的眼睛因为疼痛因为变得血红了,他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楼先,眼里恨的快要滴出血了,但他还是笑看着两人。
楼先没理会他的装腔作势,埋着头苦干活,把那冰凉的东西涂满了他的全身。
晏羽笑着看着他们两人,觉得他们只是想这样吓唬他而已,实际上根本不敢人他受什么伤。
晏栖敢吗?晏栖敢让他死吗?
他自信晏栖不敢。
笑了好一会,他的身上泛起了铺天盖地的痒,他忍住痒,还是笑着看着他们,但是很快,那些痒就不是他能忍受的。
他面色不稳,一些崩不住笑,但脸上还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想知道些什么?”
楼先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听晏栖道:“不想。”
过了又一会,晏羽面色扭曲,脚不住在地上蹭着:“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两人都没搭理他,山间风冷,四面八方的风往晏羽的衣服上灌着,他被划烂的衣服被风吹开,通过那盏置于旁边的小灯,晏羽能清楚的无数的小东西从底下怯生生的爬上了他的身上。
看得见的东西,特别是这种密密麻麻的细小蠕动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肉在被什么东西细细啃食的,细密的痛感泛开,痒意和痛意一起充斥着他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心口晏羽恍惚地想。
他低下头,只见一只硕大的黑蚁攀在他的心口上,那蚂蚁的半个头都神进了他的肉里,不断往里面细细撕咬,往里面挤压身躯。
亲眼看着这东西钻入自己的身体,晏羽吓得脸都白了,他咬着牙关,却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恐惧的在地上滚。
晏栖一定有所图谋。
他面上冷静下来了:“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两人仍就没理他。晏栖背对着他,目无焦距的看着山脚下,一副对他好毫不在意的样子。
晏羽:“在这时刻,你趁机没有在下面主持大局,而是单独带着这人来找我,是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国玺?那在皇宫里,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拿。”
晏栖淡淡的道:“你之前害死的人,你还记得吗?”
晏羽:“谁?”
他很快反应过来,能让晏栖如此惦念的,除他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晏羽一口咬定,他料定晏栖没有证据:“陆远?他是战死沙场的,与我何干?”
晏栖目光终于从四处挪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目光似冷剑,凛冽的插在他身上:“你是如何设计害死陆侯爷的?”
晏羽:“我只不过是在他的军营里放了一封信而已,我只是想让他被绊住,分身乏术,我没想到会害死他啊,我……”
晏栖截口打断他,晏栖的耐心在晏羽没有几句真话中渐渐消失:“毒不是你下的?”
晏羽咬着牙,最后还是嘶吼道:“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疼痛使得他面目狰狞,他已经无法平下自己的声音,而且这样显得他话更真。
虫子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钻着,它们几乎无孔不入。
它们对着血肉垂涎三尺。
晏羽不停的挪动着抽搐,妄图把不断往他身上攀爬的东西驱赶。
但是那些东西前赴后继,密密麻麻的往他身上爬着。
晏栖没有在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忍受噬心之苦。
晏羽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机会,他方才不应那样:“不,是我下的,是我!”
楼先上前一步,往他胸前浇了些东西,他胸口的东西疑惑的停住了脑袋,没有在卯着劲往他肉里伸了,晏羽松了一口气。
晏羽:“我让白莲教众,在他的酒里放了一些迷药而已,我怎知他会死!”
晏栖:“你为什么要杀陆骞?”
晏羽:“我不想杀他啊!”他在那一瞬间涕泗横流,他在一刻感觉到痛和害怕,他的无畏无惧死在了晏栖冰冷的眼神中。
晏栖真的会杀死他,因为这个人。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要算账早算了,怎么又翻旧账?
他咬着牙,哭道:“我只是和大皇子说,侯夫人死前留了一批珍宝在世,可以解他燃眉之急,便他供养军队,哪知他就和侯府如夫人商议害死陆世子,我真的不知。”
晏羽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他的眼泪在那一刻流了满面。
凭着那个恩情,晏栖不会拿他性命怎么样的,不会的。
他最是心软了,在听到那人死讯时都没拿他怎样。
他如此自欺欺人着,完全忘记了晏栖初听死讯时,在及冠当天撇下满朝文武与皇帝甩袖而去,在此刻多年内追查真凶。
晏栖在他说完那一瞬侧脸看他。
他的脸在那一刻隐入烛火暗处,本来冷若高悬之月的花,在这一刻,像千年不动的寒潭。
晏栖:“你撒谎!”
楼先闻此,立刻又往他身上倒凉液,一股心底蔓延的恐慌席卷了他。
他慌忙道:“是我,我告诉他,可以和侯府如夫人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若是让父皇知道你喜欢男子,皇位与你……”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晏栖当胸一踹,他直直往外滚了好几米,一口血立刻从他嘴里呛出,他趴在地上咳着血。
楼先走上前来,拖着他的一只脚就把他拖了回来。
晏栖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那冷意晏羽熟的很,是他一惯看死人的目光,晏羽这在一刻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他哭着膝行往前,晏栖把脚挪开,他只好哭跪在地。
楼先:“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告诉你玉玺在哪。”
晏栖闭了闭眼:“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晏羽怔愣在原地,下一刻他大吼起来:“我的母亲是为你而死的,你却要杀了她唯一的儿子!晏栖你枉顾恩情,枉顾人伦!”
晏栖默了一刻,道:“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呢?你让白莲教众伪装土匪,屠杀百姓,再欺骗剩下百姓,让他们为仇人卖命。”
晏羽:“那是他们太蠢了。”
晏羽的手在发着抖,在晏栖寒凉的目光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他恨的咬牙切齿:“那是他们活该,若是他们想杀我,随时欢迎,谁叫他们一直没发现?!还有你,我的母亲为你而死,你却要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杀了她的儿子,你不得好死!”
晏栖:“那他们又是谁的母亲,谁的儿子?那些比你杀死的人又何其无辜,不杀你,我才不得好死,但是我不会让你现在就这么死了,你不应死在我的手下,你应该死在大理寺卿手下。你要被定罪伏法。”
“我之前并非是放你一马,而是想把你直接打落。再也爬不起来。”
在晏羽恨出血的目光下,他往山下走着。
钦天监这时应该已经把百官都控制住了。
金吾卫里大都都是他们的人,这也不是难事。
晏铭骑着马闷头跑着,眼见马前蹄越过了那条线,他得意洋洋的想着卷土再来。
就在这时,一只锐利的箭矢破风而来,那只箭矢力道极大,准头极好,从马的喉咙之间传过,再晏铭还没反应过来时马已经躺倒在地了。
这时他才发现,他那剩下的一千士兵,几乎都被射落下马了,就算没有的,失去战力了。
晏铭倒地瞬间就势一滚,在站起来那刻抽出自己佩剑,防备四周。
谁?!究竟是谁知道他的计划!谁埋伏了他?还有谁想治他于死地?
一队穿着黑色盔甲的人渐渐从山坡后走出,他们都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们逐渐绕成一个圈,把射落下马的他们围在一块。
一个人缓缓自人群中分出,站在了最前面,晏铭定睛一看:“是你!你背叛了我?”
陆骞勾唇一笑:“从来都没效忠过你,谈何背叛?”
晏铭一双眼睛被眉峰低低的压着,一双锐利的鹰眼显得格外阴鸷道:“晏栖能给你什么?我也能给!只要你今日装作没看见我。”
陆骞惊异的看着他,哈哈笑了起来:“有你这个功劳在,我还要怕太子没有赏赐于我吗?”
他唇边的笑缓缓收起,神色冰冷的看着底下的人:“我等今日并不是为其他,而是为了被你冤死的数万宁安军的冤魂在此!”
晏铭仔细看着四处,他们皆身穿黑色盔甲,右手臂上有一抹红色的特殊涂料,他瞳孔在意识到这一刻时骤缩,他们是……
黄沙四起,风在耳畔,呼啸而过,晏铭只在这时听到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恍若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陆骞:“宁安军,剩余两万三千士卒皆在此处,我们要为无辜枉死的同胞们,讨回公道!”
有人看我的文了,感觉有点兴奋,嘿嘿嘿。??·??·??*?? ??
今天有点超级痛经(*?I`*),可能只写三千,悲伤,这是我29号写的。作话是30号留的,特指三十号只写三千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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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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