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王八蛋。
他不会过多恶骂官方,这大概和他的家教有关吧。
谢阮稳住心态继续砸向窗角,玻璃哗啦从中间绽裂,他抬臂肘击,碎玻璃大片滑落,空出个大洞。
他两手扒车身往外钻,青年挣脱开束缚,一把捞过他的腿咬下去。
谢阮艰难转个面,对着他的脸踹,一手换抓车顶用力外掀。
他大半个身体吊外边,只剩条腿还被拉着啃,怎么踢都没用。
“谢阮。”
哪里来的声音?
谢阮这才发现玉佩正在隐约发亮。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得,大佬的敏锐程度总这么高。
谢阮没精力回话,箍紧手对准青年的脸又是两脚。
“有定位功能,等我。”
长吁口气,谢阮重点全放在青年身上。从攻击性来看,其实没有那么强,非要说危险,大概就是拼力气。
这种并不比其他鬼怪好对付,试想长得格外恶心的鬼怪,像苍蝇虫蚊环绕不放,单心理压力便足够巨大。
无尽消耗更加折磨人。
谢阮忽的想到个点。
作为鬼怪的青年,会解安全带。
说明他保留了部分人的特征。
而且由人变成鬼怪,说到底是碳基生物。
谢阮记得,仪表台上挂着玻璃球装的香水。
他闭了闭眼,松手借力滑下去。
青年腐烂的脸冲上来,就差怼他颈窝里,谢阮手抵住对方烂成腐肉的脑袋,转头看向香水玻璃球。
他一锤定在青年天灵盖,果然有用,青年松开他。谢阮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扯下玻璃球,用安全锤磕破,香水洒了满车,空气充溢浓郁芬芳。
后腰受力下塌,青年两手交环,死命抱着他,对准谢阮的发旋鲜血直冒,犹同浆糊。
“啊!”谢阮只觉得脊椎骨尾处剧痛,对方死咬不放,齿尖陷进肉/里。
谢阮气极,眼尾耳尖泛红,手腕扭转,安全锤砸青年手背上,对方被迫松开手。摆脱控制,他猛踹开青年,一股劲跳出后车破开的车窗。
青年已经直起来,死盯着谢阮,手脚并用往外爬。
谢阮用锤头将人推回去,脱掉衬衫用打火机点燃,飞速塞进车内,随后往远处跑。
燃烧火焰的衬衣接触香水,轰得炸开,火星四溅,谢阮被气浪冲开,在地上滚了圈,灰头土脸地站起来继续跑。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爆炸。
蒙头乱选方向狂冲几百米,谢阮喘口气望眼身后,什么都没有,风卷树摇曳不止。
两束车灯撞入黑夜,照在谢阮身上时,蓦地停住,滴滴猛按喇叭。
谢阮拖着脚走过去。
车门被打开,是秦褚。
相比少年秦褚,成年的秦褚愈发稳重,双眸波澜不惊。
“你这是什么装扮?”沉默一瞬,秦褚拎着自己的外套递给他。
谢阮背对他穿好衣服,拉链拉到顶,兜住下巴,闷闷道:“鬼追装扮。”
谁特么想无缘无故裸/着上身狂奔!
“上车,”秦褚说,“回去擦药。”
车里放了背靠软垫,谢阮坐进去,脊椎骨尾的痛感更甚。他不舒服地往前拱了拱。
“你们不是在公寓吗?来这么快。”
秦褚瞥他,伸手抽开软垫:“公寓离这里只有二十多公里。”
谢阮看眼时间:“过来也需要半小时吧。你这就只花了十多分钟。”他懵了下,试探问:“你……”
“今天不堵车。”秦褚打断他,偏移话题,“你怎么逃出来的?”
谢阮乐了,假装配合没戳穿,把过程简述了遍。
“我怀疑和我的幸运值有关系。”
秦褚转动方向盘,静默不语。
地面积水倒映路灯残影,无数道掠过,车辆稳稳当当停住。
面前是高拱半圆弧的小区大门,花坛里群花争相斗艳,保安亭坐个大叔正打着瞌睡。外面假石雕刻四个大字,红光闪烁——天河公寓。
扫描放行后,两人从停车场乘坐电梯上楼。
他们的房屋在同栋同层,唯隔条过道,宁软软正守在门口,听见动静:“回来了,受没受伤?”
“没有。”谢阮一口否认,“这么晚了还不睡,当心黑眼圈。”
宁软软:“比你好。”
“祁傲呢?”秦褚左右看几圈。
宁软软耸肩:“早睡下了。”
“行,你也休息,”秦褚道。
宁软软觑着他,抬手关上门。
谢阮和秦褚站半天,四目相对。
实在憋不住,谢阮抢先问:“秦哥,还有事?”
秦褚下巴指了指右边的门:“你不是医生吗?去你家上药。”
倒是有问必答。
一层楼就四个住户,秦褚知道他是哪个房间也能理解。
谢阮指纹解锁推开门,站在玄关,笑吟吟道:“请进。”
医生家备有药品是常态,秦褚眼尖看见医药箱,在里面翻找出药膏,让谢阮去沙发趴着。
“衣服。”
谢阮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多事,于是干脆利落地拉下拉链,把衣服脱下来,露出后背。
秦褚:“……”
谢阮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秦褚似乎带点无奈,“其实把衣服掀起来就行。”
谢阮愣怔住,刹那只觉得血液朝头顶冲,颈项耳朵染起大片绯红。
他手忙脚乱去拿衣服:“我重新穿。”
秦褚按住他:“不用,就这样,以免药膏沾在衣服上。”
谢阮胳膊枕着,心里觉得羞耻,慢慢把脸埋进去,不敢看上药的人。
秦褚用酒精消完毒,手掌抹均匀药膏,慢慢搓揉他的伤口。
他手法很好,掌心又宽厚,按揉不久伤口的痛感便消散许多。
谢阮没告诉秦褚自己手臂和小腿还有伤,坚持送人到门口。
刚打开门,一个无盖纸盒摆在地上。
里面是束妍丽玫瑰,静躺在雪白绒毛中。
谢阮脸色微紧。
谁送的玫瑰花?
根据提示,玫瑰花虽是突破口,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看都别有用心。
秦褚蹲身准备去拿纸盒,谢阮拉住他:“我来。”
既然是送到他门口的,被针对的人显而易见。
谢阮拾起纸盒,越看玫瑰花越疑心不对劲。
颜色太浅。
不仅浅,花瓣上还有纹路,像是血管模样的东西,只是过于细小,必须得认真看才能发现。
“有血腥味。”谢阮凑近玫瑰闻嗅,“但是很淡。”
“什么血味?”秦褚问。
谢阮被他这一提,心底略微慌乱。
人血与动物血是不一样的。人血基本是铁锈味,静脉血偏甜。动物则多带膻味。
这朵玫瑰,是人肉做的。
他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盒身,秦褚及时扶住谢阮手背。
“秦哥,”谢阮别过脸,苦笑道,“祂不会今晚就来找我吧。”
秦褚垂着眼皮看他:“明天节假日,白天可以睡觉,晚上提高警惕。”
所以假日直接作息时间颠倒吗?
“我知道了。”谢阮垂头丧气把玫瑰花放回原处,“你晚上也要小心点。”
送走秦褚,谢阮瘫坐在沙发上,拉过条薄毯把自己裹起来。
庆幸他先前睡了觉,现在没多少困意,便开着灯,打开电视看连续剧。
谢阮没料到副本里的肥皂剧和现实的无甚差别,同样逆天台词,同样的无聊冲突。婆媳关系,夫妻矛盾。
看完两集,谢阮头晕目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以后肯定不结婚。
放到第三集最后末尾,谢阮看眼手机,刚好凌晨一点半。
无事发生。
他有点困意上头,起身在柜子找到包茶叶,提茶杯去接水泡茶,边喝边继续看剧。
电视忽然闪烁两下,随后卡成二维码。滋啦啦的明暗交替。
头顶白炽灯扑闪,紧跟着骤然熄灭。
谢阮暗道不妙,摸过遥控器打算关电视。
虽然他明白,关掉电视的概率为零。
意外的,电视咔地黑屏。
“?”谢阮不敢置信,打开手机的电筒模式照过去,的的确确黑屏了。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谢阮正拉紧心弦,电视机又猛地啪一声,重新亮起,里面情形清晰可见,比起先前感人画质像是开了VIP。
只是屏幕中不是肥皂剧,而是座山。
镜头很远,应该在直升机在天上拍的,缓慢推近,环绕山体飞行,高度降低再降低。谢阮都怕坠机人亡。
终于山体出现个黑黢黢的洞口,仿佛怪物张开的嘴,吞噬所有的光芒。
在拍摄到山体的瞬间,电视内的色彩从鲜丽变得苍白,和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胶带般,褪去颜色,回归黑白。
谢阮安静看着。
山洞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很快匍匐出来,先是只手骨,再是胳膊,头颅,油腻黏糊的黑发,瘦骨嶙峋的身躯,扭曲碎裂的腿骨脚掌。
它爬起来格外别扭,骨髓歪拐向四面八方,但动作又出人意料的快。
怪物手臂撑地,缓慢站起来,头颅缺了大块,只有夹带右眼的小半脸还在,歪斜抵在肩膀。残留的眼睛直直盯着摄像头。
摄像头后坐着谢阮。
那种眼神,仿佛透过摄像头,看见了远在天边的谢阮。
它伸出手指,不断靠近摄像头,最后几乎是贴着镜头的,谢阮甚至能看见它身边环绕的苍蝇群。
指骨抓住摄像头,它小半张脸对准,好似在细细观察。
那一瞬间,谢阮都快以为它快从电视机里跳出来了。
啪。
电视机再次熄灭。
伴随这声轻响的还有阳台玻璃。
谢阮转头看见道黑影闪过,眨眼间便没了,看不清真容。
他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呼吸停滞。
刚才电视机里出现的怪物,此时正站在他旁边,右眼直勾勾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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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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