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飞的黑衣人手扶着树干,彼此对视后,微微摇头,心领神会。
“你不过筑基修士,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滚!”有人对着苏楚楚高声喝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百里山脉中,回响不停。
狂风吹灭了燃烧的篝火,火星连带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周围蝉鸣声渐渐消失,变得太过安静。
江若书摔在地上,立马起身,捂着胸口,手上全是血,另一只手紧握长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她喘了口气,一掌劈向不远处,粗壮的树木突然烧起熊熊烈火,照亮了这一小片空间。
红狐趴在苏楚楚肩膀上,尾巴自然下垂,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半眯着眼,神态安详。
苏楚楚持剑,侧头。
“我没事!”江若书注意到苏楚楚的眼神后,心领神会,立马开口。
“快滚!”黑衣人首领不由得高声怒喝,试图吓跑苏楚楚。
苏楚楚站在正中心,丝毫不退:“带着石清泉先走。”
江若书这才注意到喝多了的石清泉平闭眼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就连打斗声都没能让他醒过来,睡得太过舒适。
“你带他快走!”江若书站在苏楚楚后方,头也不回地下令。
“大小姐!”那随从老泪纵横,抖着手,不愿离去。
就在几人说话时,黑衣人摸黑上前,默契地再一次出手。
他们从林中一跃而起,像是藏蓝色夜幕上的墨点,寒光闪闪。同样有黑衣人站在远处的树尖上,低声吟唱着法术。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算你倒霉,今日你就把命留在这儿!”
苏楚楚脚下出现了巨大无比的法阵,阵中符号自发旋转起来,冲天的光芒升起。
“小心!”江若书不由得高声提醒,看见苏楚楚出手后,声音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天上有十几道黑影,持剑杀来,脚下是法修隐藏杀机的法阵,苏楚楚只随意看了眼,手腕翻转,信手劈出一剑。
由此产生的剑光几乎将夜幕照亮,转瞬之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去。
一剑劈开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出手的黑衣人无一生还。
残肢断臂朝四周炸裂开,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苏楚楚压低身子,脚尖借力,急速向前冲。
江若书看着苏楚楚的背影,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可很快她反应过来,冷静下令:“管家,你带他先走,若有高手相助,想必今夜我们定能平安无事。”
“大小姐!我们一起走!”随从心急如焚,却不愿听江若书的话,率先撤退。
“听我的!”江若书的目光不离苏楚楚,冷声呵斥,“如今形势危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在这里太过碍眼,你们走了后,凭我们两个的实力,才能更好地施展拳脚。”
随从又多犹豫了一瞬,随即转身,背起石清泉,疾驰而去。
江若书松了口气,看着苏楚楚身影发愣。
苏楚楚几个跳跃间,闪现到了追着随从和石清泉不放的法修身后,正巧和吓破了胆,折身而返的法修碰了面。
她神色淡淡,挡住了法修逃离的退路,一剑封喉!
当她转身离去后,红狐一甩尾巴,妖异的红色火焰落到捂着喉咙的法修身上。
顷刻间,法修置身火海,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扑灭身上的火焰,直到最后身陨道消。
苏楚楚身形如电,根本没有给黑衣人反应的时间,几乎一照面,一抬手,就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最后一个黑衣人不甘地躺在地上,喉咙中发出嗬嗬风声:“叶家……不会放过你……啊!”
他同样没有逃过丧身火海的命运。
苏楚楚回身时,江若书刚想提剑追上她。
“你……”江若书暗地里来来回回打量着苏楚楚,尽管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面前之人修为仍旧是筑基。
苏楚楚没说话,江若书握紧了剑,感觉有些紧张:“你……没事吧?他们都死了?”
苏楚楚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液,皱眉。她肩膀上的红狐受不了如此埋汰的利剑,张嘴喷出火焰。
血液在火焰中渐渐消失,长剑光亮如新。
“你为什么要帮我?”江若书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提问,嚣张的气焰全无。
苏楚楚满意地看着手中长剑,收进了储物袋。
“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红狐半眯着眼睛,向江若书解释,“否则我们这些证人去指认他们吗?”
经过一场毫无悬念的打斗后,燃烧的树木渐渐没了火光,到处都是残枝断树和燃烬的飞灰。
这些对苏楚楚来说毫无意义,她转身就走:“谢谢你今天的酒。”
江若书一愣,没来得及叫住苏楚楚。
等她追上去的时候,苏楚楚正在和红狐好声好气地商量,让他从自己肩膀上下来,好背石清泉。
红狐摇着狐狸尾巴:“何必如此费劲,看!”
从他的爪子上飞出一道红光,罩在石清泉身上,让他漂浮在空中,随着红狐的施力,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如此甚好。”红狐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楚楚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石清泉沉默,随即揪着红狐的脖颈,将他放到地上。她接住了下落的石清泉,将他背在身上。
她起身前行时,从江若书面前路过。
江若书看着苏楚楚前进的方向,灵光一闪,话便脱口而出:“缺钱吗?我有钱,雇佣你,怎么样?”
苏楚楚停下脚步。
“月华城江家有名有姓,也有钱,如果你能护送我平安回到月华城,必定重金以谢。”江若书趁热打铁,“而且我们一见如故,想谈甚欢,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如果红狐此时醒着,一定会让苏楚楚拒绝江若书的提议。可他刚才跳到石清泉身上,踹了两脚,昏昏欲睡,根本睁不开眼。
江若书追着苏楚楚走了两步,加重了砝码,有些急迫:“今夜喝了不少酒,看他们都累了,不如让他们去马车上睡,这样你也轻松些,你觉得怎么样?”
苏楚楚想了想,掂了掂身上的一人一狐,当即答应了她。
江若书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沁着血,疼痛后知后觉攀上大脑。
两人说话时,江家随从迅速打扫着战场。
江管家拎着不少储物袋,犹犹豫豫走到苏楚楚和江若书面前,试探性地问道:“老祖,您看这些东西……”
江若书不等苏楚楚说话,从江管家手里一把抢过了那些储物袋,扔给苏楚楚:“这些自然都是老祖的!”
苏楚楚猝不及防间被塞了许多储物袋,看了眼,一股脑全都扔进了腰间从玄剑门带出来的储物袋中。
在江家随从整理行装时,江若书陪在苏楚楚身边,看着她将石清泉和红狐放在马车上。
两人之间的沉默让江若书如坐针毡,她实在不能忍受和苏楚楚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迫不及待地想找话题,缓解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苏楚楚泰然自若,根本不觉得不说话有什么不对。
“喝酒时,听石清泉说起,想要在月华城接单赚钱补贴家用,若是老祖不嫌弃,等我回家与父母商议后,可来江家接单。”江若书向苏楚楚抛出橄榄枝。
苏楚楚问:“报酬如何?”
“老祖放心,若是老祖做苏家的单子,我保证报酬会比市价高两成。”江若书拍着胸脯保证,说得信誓旦旦,“老祖于我有救命之恩,就算老祖不接任务,我自然也要重金以谢。”
苏楚楚摆了摆手:“你请我喝酒,我出手护上一护,如此而已。”
“老祖举手之劳,我却不能丝毫没有表示,我江若书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金丹期江若书毕恭毕敬,在苏楚楚面前态度谦卑。
晨光熹微时,江管家将所有物品整理好,连带着安排好牵马车的随从,上前请示。
江若书拱手:“老祖,可以出发了。”
苏楚楚点点头,跟在江若书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内空间不小,江若书只觉得逼仄,尬笑着搭话:“马匹皆是汗血宝马,能够日行百里,最晚申时可到月华城,老祖初到月华城,可有落脚的地方?”
苏楚楚摇了摇头。
“时辰晚了,不如都住在江家,等明日我与父母商议后,方便告诉老祖外出的任务。”江若书好心提议,扬声吩咐,“江管家,派人回去知会父母,莫要怠慢了老祖。”
……
傍晚,苏楚楚再次回到了月华城,见到了江若书的父母。
他们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对苏楚楚颔首,可等了半响还不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若书,老祖身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若书拼命给他们打眼色。
江父江母看着筑基苏楚楚,到底还是将她恭敬地请进了家门,正好这时石清泉和东方槊都醒了。
“这是哪儿?”石清泉撩开帘子,探头发问。
东方槊下了马车,站到苏楚楚身边,礼貌微笑:“这两位是……”
“江家江一闻,内子宋江萍。”江一闻拱手行礼,维持体面,“多谢三位对犬子的救命之恩,府中摆好了宴席,请三位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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