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但一码归一码,虞朔月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最好是不要忤逆虞昇,心中虽然抗拒但还是跟着他绕到了山石后的一处角落。
“……”虞昇转身看向他,眸色深深,欲言而又止。
虞朔月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重生者的事被虞昇发现了?!
就在虞朔月暗中盘算自己现在在这儿和虞昇硬碰硬有几分可能逃脱之时,却冷不防被虞昇一个趔趄栽进了怀里,发丝飞散,香味先他身子一步侵入他的领域。
虞朔月脑子一瞬间空白,下意识扶住虞昇肩膀。虞昇抬起手用手腕揉揉太阳穴,却不着急直起身子,另一只手一把箍住虞朔月的腰,头又往他衣服间埋了埋,蹭了蹭他的胸口。
虞朔月忍住想暴打他的冲动,感觉自己像被性/骚/扰。
他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后撤几步,手抱胸作防御状,先开口道:“你做什么?”
虞昇被他推地又是一个趔趄,扶着额半晌都没缓过劲儿来。他少顷才又缓缓道:“抱歉,为师不是故意的……方才头疼病犯了,无伤大雅。我们还是来说正事。”
虞朔月一听他要说正事,才沉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只见虞昇瞬间换了一副脸孔,眼泪汪汪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狗,又一把扑上来环住了他的腰:“为师的好徒儿,你可一定要为为师挡住你师娘们啊!!!”
“?”虞朔月第一次体会到沉默的震耳欲聋。
虞昇有相好儿?
们?!
虞朔月艰难吐字:“……你什么意思?”
虞昇一五一十东倒西歪解释了一通,虞朔月才勉强听懂原是他的便宜师尊留恋红尘,总是下山,却又管不住自己沾花惹草,时间久了这桃花债便就越积越多,直至今天东窗事发,七八个老少妇孺杀上甄琼峰堵了他无忧峰的山门,眼看着就要进来,虞昇这才不得已来向他求助。
“反正咱们迟早都要去你的拜师宴,赶好儿不如赶巧儿,不如咱就先别去收拾你的房间,先让为师去山下避避难去如何?你也不舍得师尊被那群女子挠花脸罢。”虞昇双手合十拜托他,长睫翕忽,倒还平添了几分媚意。
虞朔月心道辜负真心沾花惹草的人被挠花脸也是活该,但却又不能说出口,只能点点头同意了虞昇的要求。虞昇大喜过望,直说道就知道虞朔月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一响指召一桃花枝而来,又拉着虞朔月上了桃花枝,一溜烟没了影踪。
2
北土正月,大雪纷飞,寒风凛凛。
他二人落在一处繁华大街上。人间正月,正值春年,红灯高挂,张灯结彩。鹅绒倾瀑,仍有店家叫卖吆喝,行人执伞相携行在道上,偶尔停留与店家还价,天公虽不作美,却也好不热闹。
抬首天地帷幄,低头人间烟火。
虞昇就这么带着虞朔月行在长街之上。雪花漫天,不多时便就白了二人头发。雪花落在虞朔月眼睫上,化成一小滩水,顺着他睫毛颤动,落在他鼻梁。
虞昇今日穿了身青白色长衣,左肩处一朵薄纱制成的立体盛开大牡丹足有两颗人头大,甚是抢眼。他选了只金色流苏耳铛,画了个淡妆,胭脂涂在他脸上,更显得他雌雄难辨。大美人带着小美人,颇是吸引人眼球,街上摊贩忙碌之际偶尔抬头瞥见两个这么标致的人儿,不管男女都会多看上两眼。虞昇也不气恼,似乎很是适应这般场景,不论男女一个接一个地抛媚眼,羞得众人皆是满脸通红。
虞朔月想起他前世在狱中为自己涂抹伤药,不自觉也有些脸烧,直道这么会讨别人欢喜,怪不得惹了一身桃花债。
虞昇带着他进了家富丽堂皇的酒楼,正赶上正月初二年关办酒席,酒楼中几乎人满为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位置坐下了。掌柜的是个女人,手脚很是麻利,才给另一桌上完菜便就瞅见了他们这一桌,吆喝小二招呼着。虞昇连菜单都没看,轻车熟路点了几样菜。
“这都是这家醉仙楼的招牌菜,可以尝尝。”虞昇抖抖衣袍上的雪,道,“你想吃什么?”
虞朔月摇摇头,打发小二走了。
“哟这不是虞仙君吗,今个儿又来了?”掌柜的正巧路过他二人身边,看清了来人相貌,很是惊喜,“用不用我叫几个姑娘来陪您喝酒?”
虞昇摆摆手,笑道:“就不劳烦郑妈妈费心了,我今日来为徒儿接风洗尘,不甚方便。”
郑妈妈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模样,捂嘴笑道:“小公子模样生的真是不错——虞仙君你也是我们醉仙楼的常客了,今日既然是为了给你徒儿接风洗尘,怎的能让你坐于大厅之中和这些散客在一起吵闹。不如我今日做主,给二位仙尊调到楼上的包间,也好图个清净如何?”
虞昇摇头,与她客套着,最终还是拒绝了郑妈妈的提议。郑妈妈搓着手,依然笑呵呵的,回头应了一句远处客人的唤,最后撂下了一句:“那二位仙尊吃好喝好,有什么事儿叫我就行——正巧儿虞仙君你喜欢的那出戏也快上了,这大厅正对着戏台子,二位仙尊看戏也是方便。”
郑妈妈说的正是好儿,不多时那台上的花旦便就谢了幕,说书人描眉画眼,身着青布大马褂,敲着扇子走出:“话说在这茫茫三界之中,有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地儿,名曰穹山。
“这穹山的确是浩瀚,山尖破云,峰峦连天,整一个儿云遮雾绕的仙山。
“各位客官莫要质疑,如此神乎其神的地儿也确是存在,穹山自上古开来便仙气丰盈,也正因如此,半山腰儿还坐落着个在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在修真界都赫赫有名的仙观拂柳十七门。
“拂柳十七门名字听着仙气飘飘,其里的景致也定是不会负了这么个好名字。若非冬季,兴许各位客官不会瞧出些什么特别的,可若立冬后再踏入观中,前脚还是大雪遍地,后脚便是绿枝遮荫。一年到尽拂柳十七门中皆是这般,模糊了四季,春色常驻。”
说书人停下,台下一阵喝彩。
“穹山?”虞朔月托着腮,漫不经心道,“和咱们甄琼山名字倒也是像,听起来颇有些渊源。”
虞昇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台上说书人咳嗽一声,卖了个关子,继续道:“可要细究起拂柳十七门,那可是大有来头,其里还有一段闻者落泪的爱情,便是接下来这出戏。”
“若问仙家当世歌,穹峰傲立众山中。拂柳门里折细柳,不如一赏花开落——”说书人下场,青衣花旦未见其人先见其声,扯着嗓子唱着蹩脚的词儿舞应水袖,徐徐粉墨登场。
虞朔月微微蹙眉。他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些个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加之前世被杨子喻收做弟子后更是每日疲于修炼,根本不知近几年人间界都出了些什么新戏,更是提不起兴趣。
真不知这些个浓脂厚粉的有什么看头,脸上的粉比城墙还厚,傻子才喜欢看。
但他抬头就看到了另一个浓脂厚粉的傻子,正兴致勃勃看得尽兴,感知到他的视线,一侧头正与他目光撞了个正着。
“……”真是完蛋,忘了还有虞昇了。
为了不让局面太过尴尬,虞朔月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问道:“……这台子上唱的是哪出戏?”
“这台子上演的可是醉仙楼最新的压轴戏码《醉谪仙》,你竟连这唱词都不知?外乡来的?”旁边那位客人还不等虞昇张口就先抢了先,答了一句,却连看都不看他二人一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戏台子。虞朔月闻言瞅向他,打量一番,只见那人浑身穿金带玉,身宽体胖,想必也是个什么本地望族。
虞朔月追问道:“讲的什么?”
富家子咂一下舌,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不瞒你说,你这可算是找对人了。这台子戏可是我的心头好,我也听过不下三遍了,每次听都深觉那爱情确是感人至深……且听我与你细细分说。”富家子招呼小二又叫了碟小菜,转向斗笠客人,说起来竟啜啜欲泣,“千百年前,早在大周朝时期,天命玄鸟降世,人间动荡,仙界半数神仙下界,多数留于朝堂为臣还他一个盛世,可也有少数,看破红尘远离朝政,归隐山林开宗立派,创下了一个修真浪潮。这《醉谪仙》的男主角虞顺便是众仙百家的始祖……”
“姓虞?”虞朔月道,看向虞昇,却发现虞昇也正在看他,一双桃花眼眯着,视线又与他对上。虞昇依然淡淡笑着,指尖卷着一侧发帘,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爬上了他的手背。
虞朔月不动声色抽出手。他前世虽跟着杨子喻修炼,但怎么说也算是修真界的一员,对于甄琼山六峰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传言甄琼山多年前因灵力充沛,曾是众门派必争之地,几十年来逐渐形成了多门派一体之势。只可惜在几十年前对上了魔界前尊主——便就是他前世师尊杨子喻的父亲,被屠门血洗,几个门派的幸存者苟延残喘,多年卧薪尝胆终于东山再起,合并成为甄琼山六峰。但也因此甄琼山六峰和魔界结下了血海深仇,人人得魔修而诛之,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每次追杀他几乎都是甄琼山六峰牵头。
他不信虞昇今日带他来此就只是为了吃顿什么接风宴,恐怕这出戏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虞昇来让他听这出戏干什么?!
“死、死人了!”还不等虞朔月想明白,负责叫场的小丫鬟倏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大堂内欢天喜地的气氛。小丫头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乍然见到尸体,被吓到跌跌撞撞连路都走不好。
大堂中骤然鸦雀无声。
虞朔月闻言心下一抖,拍案而起。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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