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江渚没有一个人出去买食材,他拉着叶云珠的手,两个来到了湖泊边。
上一次这里湖面上还结着厚厚的冰,现在湖水绿油油的,在阳光下像是一大块绿色的宝石。
这个小渔村一切都是那样自然,都带着最淳朴的气息。所以在这里,江渚一直将自己当成千万普通百姓的一员,他和珠珠只是小渔村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妇。
叶云珠此刻站在湖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这里有鱼吗?我怎么一条也没见着?”
江渚笑着站在她的背后,突然伸手推了她一下,在叶云珠以为自己快掉进湖中的时候,又被拉了回来。
叶云珠被吓得尖叫出声,以为自己会掉进去,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江渚胸前的衣裳。
“江渚,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叶云珠气得在他胸膛上狠狠拍了几下。
“嘶。”江渚痛苦地捂住自己肩头的伤口。
叶云珠撅起嘴唇,转过头去:“你活该,谁让你吓我的。”这段时间的江渚在她面前好似一个老顽童,总是逗她,让她生气。
接着就怕自己真的拍到了他的伤口:“喂,你不会真有事吧?”
江渚站起身来,紧紧地将叶云珠圈在自己的怀抱中,将她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小女娘子生气的时候习惯咬着嘴唇,本就红润润的粉唇被咬得更加艳红。
“好了不逗你了,这条湖里的鱼最为肥美,肉质细腻,就是这些鱼比较机警,不太容易抓到。你就坐在湖边等着我吧。”
叶云珠这会不恼了,自从不怕江渚关系亲密之后,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些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出现的小打小闹的嬉戏,她刚 开始有些恼,事后想起来能见着不同一面的江渚,也别有风趣。
不到一会,江渚就将自己的衣裳下摆兜着鱼走了过来,鞋袜几乎全都湿透了,初夏的日头也让江渚额头上微微出着汗,脸上在汗水之下闪着微光。
他像是一个平凡的渔夫,此刻正抱着战果笑着向她讨赏,这个场景普通又温暖。
叶云珠也站起来迎了上去,拿起手巾为他擦了擦额边的细汗:“辛苦你了,江—大—人!”
江渚索性将一条大鱼扔到叶云珠的怀里。
叶云珠手忙脚乱地保住那条滑腻的鱼,也着实体会了一把当渔夫的乐趣。
两人嬉笑着将鱼搬到了院子里,放到了一个装满水的大盆里,有几条鱼居然仰着白肚皮又开始吐泡泡。
叶云珠也不大在意湿掉的裙摆,饶有兴致地蹲在盆边仔细观察。
江渚也没有打搅她的雅兴,拿上几条大鱼开始在旁边的开放式厨房剖鱼。
将几条鱼处理妥当之后,并没有立即生火,而是将几块柴火搬到院中,开始搭火堆,将腌制后的鱼串到木棍上。
叶云珠惊奇的看过来:“你这是要烤鱼?”
江渚微笑着道:“上次的鱼虽是好鱼,但是当时调料没带齐全,这次让你尝尝我的真实手艺。”
江渚眼见着对面蹲着的人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上一次去送信的途中,看着她吃得发愣就知道她喜欢吃鱼肉。
接着又道:“你也借着火将衣裙烤一烤,虽说是初夏,也别风寒了。”
叶云珠依旧望着烤鱼,好似迫不及待就想吃了,又听她这么一说,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以前话不多,现在怎么越发像个唠叨的老头子了?”
刚说完,就感到自己头上传来一些水滴,第一反应是将手把烤鱼遮住:“这是下雨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某个老顽童将盆中的水泼洒了出来,正欲再撒。
叶云珠也不示弱,用水反击后就逃离了盆边。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地开始互相泼水,一阵欢笑声飘扬出院……
两日后
叶云珠走出院子,恋恋不舍地望着里面,轻声道:“不知何时才能故地重游。”
江渚小心地用一把锁锁住院子外的木门,然后将一把小钥匙交到她手心中:“我已经将这处买下来了,你想何时来就能何时来。”
叶云珠也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她知道江渚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能偷得几日闲已是不易,她不能奢求太多,她故意嗔怪一声:“你这败家子,我们能来几时,何必浪费这银钱。”
一下子伤感的氛围就这句调笑声中消失殆尽。
……
到了凤都
叶云珠被江渚直接送到了姨母家。
临到分别的时候,叶云珠紧紧地捉着他的手,内心强烈的不安涌来:“江渚,你答应过我的。”
江渚也定定地望着她:“恩,我答应过你。”
“你面完圣后一定来接我,我们一同回凤南。”叶云珠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快掉下泪来,内心危险的预知感从未有过的强烈。
“恩,我们一同回去。然后成婚,生一堆小珠珠。”江渚认真道。
叶云珠立刻破涕为笑:“我等着你。”看着江渚离开的背影,她万分不舍,此次进宫必定是九死一生。
……
江渚被邀参加皇宫的晚宴,他带着秦公公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宫。
在晚宴上,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毒虫——王成,他身穿玄色忙问服饰,身形有些佝偻,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低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凤朝皇帝凤鸣看见江渚的模样微愣了片刻,随即热情地招呼他坐到右边的小桌上。
凤鸣今晚很是高兴,端着酒杯道:“没想到江指挥使如此年轻,竟解决了大同年年遭灾的大事,实在是该赏赐。”
接着又对着左边的李丞相道:“你这个老匹夫,这样好的人才怎生不早些推荐?”
李谦虽已年过五十,但是身材挺拔,即使穿着朝服也隐隐能看见手臂上的肌肉,他不似一般文臣般文弱,性格也很爽朗,他也跟着端起酒杯:“江指挥使,皇上这是让你喝酒呢,今日我可沾了你的光了。”
于是三人一起只管用膳喝酒。
一旁的王成恭敬地站在皇帝的一旁,一时帮着皇上添酒,一时阴沉沉地盯着那黄口小儿。
他抚摸着自己黑色的指甲,暗忖:看着李谦和江渚的交际,他敏锐地觉察二人早已勾结在了一起。
他们今日会如何对他?
他沉思很久,到底不知道今晚事情会如何发展,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只要这不管政事的皇帝信任于他,他就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想着舔了一下下嘴唇,想着今日下面供上来的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娘子,等下回去应当如何处置,丝毫没有将二人放在眼中。
李谦和江渚好似真的只是来赴宴的,只顾着你来我往地喝酒,渐渐地到了夜深,李谦先告辞离开了,王成也就放松了警惕。
皇帝凤鸣平日里除了做些手工,就是喝酒,好久没人陪他喝得如此尽心,一时间有些醉意。转身对着王成道:“王成,去将我寝宫里的竹编作品拿来给江指挥使瞧瞧。”
这是皇帝的癖好,不光自己喜爱编织,每当醉酒的时候还会拉上别人一起欣赏。遂王成看了一眼也有些醉意的江渚,恭敬地下去了。
当王成走出宫殿的大门后,江渚的醉意荡然无存。
他笔直地走到凤鸣的面前:“陛下,我们有事禀告。”
凤鸣微眯着眼,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没有应答,却反问道:“江指挥使使哪里人?”
江渚一愣,皱了皱眉,并不想回答,即使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王成所害,但是一定是死于宫内,那这个任由此时发生的皇帝定也是脱不了干系,对于这样的父亲他要不是为了复仇,根本就不会沾惹上一点。
他没有回他的话,反而将王成的一些列罪状都呈了出来,里面贩卖私盐、私藏兵器、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等物证、人证一一列出。
凤鸣见他不想回答,也猜到了几分,拿起罪状看了良久。罪证条理清晰,还有杜兴安、王兴等人的亲手签字画押,的确是罪证确凿。
他将一叠罪证放到一边,淡然道:“我们还是接着喝酒吧。”
江渚等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在上座的皇帝,他本以为这个皇帝只是被蒙在了鼓里,并不是昏庸,没想到今日确是这样的结局。
他有些失望,脱下自己官帽道:“陛下,你就任由如此毒虫危害社稷,草菅人命,这和你犯下的罪孽有何异?”
凤皇看着这个酷似他儿子的人,终究是没有发火,他的一切情绪早已随着皇后的死去而灰飞烟灭了,现在留下的只是具空壳,他什么都不在乎。
正在僵持之际,接着从门边走出一个身影:“陛下,王成有罪。”
凤鸣放下酒杯一看,双眼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甚至疾步走下了座位,拉起地上跪着的人:“秦公公,是你?”
“是老奴。”秦公公依旧跪在地上,并不起身。
凤鸣眼中含着眼泪,看着远方,好像是在回忆,叹了一口气道:“你和王成已经是我身边最后的老人了,冷香殿失火之后,皇后走了,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只有王成在我身边日日嘘寒问暖。我并非不知他的那些罪状,就是他要这江山我也给了他算了。”
秦公公心知皇帝重情,根本就不在意这权力,他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老奴有罪,没有及时来告知陛下真相。”
凤鸣诧异看着他,心中起了一丝异样:“什么真相?”
“陛下,洛皇后是被王成所杀,然后烧了冷香殿毁尸灭迹,甚至还掳走了当时的太子,导致皇室血脉流落人间。要不是皇后的宫女梅香挺身而出,怕是太子早已一起葬身火海。”
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江渚:“难道陛下看着江指挥使不觉得有些熟悉吗?”
皇帝愣愣地望着江渚,满眼不可置信。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现实,皇后和太子的死已让他心如死灰,他激动地连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他真是我的袂儿?”
江渚一向冷情,并不想认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他冷冷道:“这些事暂且不提,王成必定要得到严惩。”
温和的皇帝眼中第一次浮现杀气:“来人,去将王成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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