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沈再带着方印就去了工商局。
沈再：“您好，我想要备个案，让人来给我们送货。”
工作人员接待了沈再，例行公事询问：“好的，请问工商方的地址可以提供吗？”
沈再：“南郊。”
负责接待他的工作人员一愣，露出为难的表情，“抱歉，南郊没有城里的通行证的。”
沈再早就知道南郊的人是不被允许进入城里的，唯一能进入城里的方法就是像之前吞衲和素雪亭一样，以玩物为名把自己卖进来。
他拿出方印递给工作人员，“这个是女王给我的，我想要用它兑换这个请求，毕竟我的工人受伤了，不能进货。”
“这个……”
工作人员为难地对视了一眼，对沈再说：“我们需要去请示上级，劳烦您稍等片刻。”
沈再：“麻烦了。”
一会儿工夫工作人员就带着光脑回来，对沈再说：“可以。但是为了防止有不法分子假借给您送货之名进入城区扰乱治安，需要您登记相关供货方。”
沈再登记完回到店里，正巧碰到素雪亭端了一盘菜上桌。
沈再：？
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柴米油盐了吗？
素雪亭嘿嘿一笑：“他们没有，可不代表我们没有，这是偷偷带进来了。”
说完她又忿忿不平：“他们没有菜，就连厨房调料都懒得造，这点东西都是拿白水煮的。”
吞衲的伤在腹部，索性捅得不深，虽然不能多用力，但是熊的身体是非常强壮的，经过一个晚上也能下地了。
他慢吞吞看了一眼清汤寡水的菜，面无表情的脸居然也能看出一点崩溃，迫于素雪亭的压力也只敢小声嘟囔一句：“怎么又是这东西，有没有蜂蜜？”
被瞪了就老实了。
素雪亭拿出几管营养剂分给大家，招呼眼睛都看直了的安多吃菜。
“怎么样？”
沈再坐下就迫不及待吃了一口菜，自从来了之后一直吃营养剂，兽人的工艺很糙，连打散都做不到，那东西嚼着跟沙子真没什么区别。
“成功了，不过得登记备案。”
素雪亭哼笑一声道：“理解，他们不可能一点后手不留的。”
安多有些懵懂地看着他们，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多时吃完了饭，安多非常主动地收拾残局垃圾离开。
素雪亭瞄了他一眼，看向沈再道：“留着他？”
沈再：“他是秦问派来顶着我的人，上次我听那意思估计秦奕参与进去了。秦问这人拿低基因兽人当政治资本想当王储不假，不过我观察下来他想帮低基因兽人是真的，应该没参与过买卖，跟秦奕他们是两类人，可以合作。”
素雪亭点点头没有过问，喝了一口水后直接泼在桌子上，用手写了个“西，10”
沈再点点头，用手抹掉了桌上的水渍，对吞衲说：“你留在外面接应我们就是了。”
吞衲点点头，帮忙收拾收拾东西，然后沈再的杂货铺就开张了。
白天一天几乎没什么人来光顾，沈再索性早点关门，他们今晚有事要做。
晚上10:23，沈再准时打开破收音机，几声“滋啦”的电流声过后，收音机里传来一个男声播报：“LM13接下来为您播报匿名听众的投稿：西山路，惠丰舞，厅门迟人骨。”
随后“滋啦”几声，人声被电流没过，短暂的振鸣后陷入寂静，仿佛从来没有被开启过。
“在西惠厅，我们摸进去看看。”素雪亭丢给沈再一个缠着布条的包裹，里面是一把匕首。
“西惠厅是整个红塔最大的歌剧厅，里面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在哪里能进行交易不奇怪。”素雪亭脱下白天穿的工作服，里面是一身紧身黑衣，她迅速组装好枪支插进腿侧的缚带里，“我们得小心一点，稍不留神就会打草惊蛇。”
沈再准备也拿一身夜行衣，被素雪亭拦下了，“你的战力不行，走明面，扮成侍从混进去。”
说完他俩各自往身上装备东西，即便是没有探到消息，也得保证自己能万无一失。
人类早就在百年前被迫害隐藏，除了沈再这个半路出家的，其他所有被派出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根本经不起一点损耗。
他们提前到达西惠厅，素雪亭带他潜伏进去打晕了一个侍从藏在换衣间的柜子里面，将他的衣服扒下来扔给沈再。
——这事儿她干得很熟练，由于红塔城不接受外来人口，唯一能进去的方式是被里面的人给带进去，所以她和吞钠此前都是假装成菜巴鼠手里的玩物被那些变态猎奇的城里人给带进去，他俩在潜伏探到消息以后再暴力反抗，被气急败坏的客人退回去。
不过就是有人不信邪觉得自己能搞定他们，所以这招屡试不爽。
沈再是个面相很漂亮的人，白皙清瘦，唇红齿白。他眼睛很大，眼光清澈看起来不谙世事的样子，带着少年气的脸庞总显得人非常柔和。
果不其然，一出门他就被叫住了。
沈再听说过这种场子是**地下交易的会所，说白点就是个大型青楼。
不过听说和实际见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叫住他的是个中年人！看不出种族，脸上挂着肥腻的二两肉，不高，但是很壮，膀大腰圆啤酒肚。
沈再猜他大概是个豪猪精。
他伸出短粗的手指一把挂住沈再执事服腰后的带子，另外一只手摸了一把沈再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沈再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闹大，只能强忍着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我叫037”
“诶，别走嘛，你开个价。”
男人并没有放过沈再，反倒是一把掐住沈再的腰，暧昧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给他看自己已经支棱起来的老二。
沈再决定改变策略了，他要跟这头肥猪去包厢，然后宰了这头他。
就在沈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答应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腰后的带子被扯了一把，随后就是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身上有一股薄荷的味道，清冽的气味瞬间裹挟了他的鼻腔。
“我才一转眼的工夫，你就跑这里来了。”
秦问看向怀里的沈再，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沈再：“……”
他隔着秦问的衬衫拧了一把他的腰，又惹来一阵轻笑。
笑完秦问才抬头，像刚发现中年人一样，脸上装出很诧异的样子道：“诶呀失敬失敬，杜老板也在这儿，只是刚刚怎么没吱声呢？”
杜老板脸上的横肉几不可闻的轻颤，只能陪着笑打着哈哈道：“不敢当，不敢当，二殿下今儿也来看戏啊。”
“戏好看，人也好看，谁不爱看美人啊，我这不也巴巴找过来了。”秦问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沈再的腰，沈再连忙往将脸埋进他怀里假装自己害羞了。
杜老板一看自己差点翘了秦问的人，顿时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他赶忙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哟您看我这是什么眼神，今儿您看戏我买单。”
秦问：“素问杜老板大方，今儿一见果真如此，那我就蹭您的光了。”
杜老板赶忙叫来一个侍从让开间包厢在他隔壁，这才送走了这两座天煞的瘟神。
进了包间沈再反锁了门，一把揪住秦问的衣领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秦问个子比沈再高，看沈再都是得低着头看，这会儿把脖颈弯着，跟沈再近距离对视“沈再，你不厚道，我可刚刚才救了你。”
沈再读书的时候一直记得一句话，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现在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秦问银灰色的眼睛就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被彻底撕裂表面的和平和伪装，然后静静地旁观自己从挣扎到沦陷。
一发不可收拾。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秦问缓缓用手摸上他的耳垂，小小一个在指腹间被打着转揉捏，刚刚沈再在他怀里被薄荷味熏得耳朵起了薄红，这下被热浪一兜，更像着了火一样红的滴血。
秦问恶劣地笑了，咧着嘴舔了一口尖利的牙齿道：“你不是知道吗？我让安多监视你，我刚刚跟那个死猪说的可是真心话，我来见人的。”
沈再默默放下手，一把推开秦问的脸，用不快来掩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
西惠厅的贵宾包厢在二楼，有点像中世纪欧洲城堡的建筑样式，走廊连着贵宾室的门，里面有一扇窗正对着舞台，视野明亮又开阔。
正厅是一组沙发，屏风后面还有浴室和床，方便这些达官显贵们随时跟漂亮的侍从已经演员们来一发。
这在红塔不是什么秘密。
沈再身上还有任务，他离开秦问的贵宾室，去给一个叫涅朗阁的家伙送餐，餐盘底下早被被他装了窃听器。
他们早就收到消息，涅朗阁准备今天在这里交易“加强剂”。
沈再从总管哪里拿了磁卡刷开门，一股腥膻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涅朗阁正在跟两个侍从酣战。
他看都没看沈再一眼，继续挺腰的动作，只是抽空示意沈再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
沈再扫了一眼室内，这一类东西大概会被放在箱子里进行交易，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箱子，大概是被藏起来了。
不过他不能久留，久留就会被起疑心。
沈再恭顺地弯下腰，慢慢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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