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要是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乃一组特。】
【被组特之前不如把人家的工牌还回去吧。】
陆芝松觉得也是，把手伸进兜里，想掏出昨晚黄临落下的工作牌。
牌子侧过来，在黄临的视角看来，就看到被裹在黑色手套里的修长双手，指缝里夹着个细长银亮、反光的尖锐东西。
像是刀片一样。
配上陆芝松懒散的动作，冷淡无情的蓝瞳，一身凛冽的气质，穿得也像职业杀手一样，随时要掏刀子捅人的样子。
黄临脸一白，哐当一下就跪下了。
“别杀我，你想要…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以为陆芝松是昨晚没打过瘾，找他寻仇来了。
“我不杀你。”
“那也不能打我啊，我肋骨现在才好了一半！”黄临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至今还有阴影。他此时很后悔昨晚喝那么多，还惹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陆芝松惊讶道：“这么快就好了？”
他确实很惊讶，没想到alpha体质这么强，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才一晚上就好了。
只是这话听到耳朵里，咋都像是威胁。
黄临一米九的大高个，委屈的都快哭了。眼眶里溢出脆弱的泪水，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梗着脖子哞哞地哭。
“我是来参加节目的。”
他当即把眼泪憋回去，“节目？我懂了，我给你打高分，想要多少分都行！”
陆芝松连忙摇头，“不能打高分，打低分，越低越好。”
“评价的时候多骂我两句。”
身为一个在社会里摸爬打滚的老油条，黄临默默在心里翻译他的话，打低分=打高分，越低越好=必须要第一，多骂两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我明白了！”
看着黄临眼神中的明悟，陆芝松满意地点了点头，想着自己肯定会大糊特糊。
黄临看着他满意的眼神，坚定地想着，一定要他大红特红！
*
宋兴星是最后一个来的，快开拍了才到场。
他自认后台最大也最有名气，是踩着开拍的点压轴到的，还特意打扮得颇为隆重，为的就是能收获一大片震惊的目光，这样才有排场。
结果进来就看到一群人齐刷刷打着雨伞，跟种蘑菇一样长了一地。
这难道是什么新兴的潮流吗？
宋兴星身旁的助理假咳了两声，没人理他，他又咳了咳，旁边离最近的人嫌弃地跑远了一点，好像他俩是什么传染源一样。
助理肺都要咳出来了，一些人抬头看了宋兴星一眼，就兴致缺缺地撇开目光。
倒是有个穿的一身黑、连指尖都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青年，从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走出来时，一下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宋兴星顿时倍感不满，拧着眉头，“你去查一下那个人，什么来头？”
助理早就尽职尽责地帮他调查了其他嘉宾的资料，立马把一叠资料拿出来交给他。
宋兴星看都不看，随手挥开，白花花的纸张意外掉在了地上，撒了一片。他低头撇了一眼，浑然不在意。
“捡起来，自己找到这个人的资料念给我听。这还用我交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了。”说着还嘟囔了一句，“真是没用…”
助理手里拿着空掉的文件夹，浑身僵硬，缓缓地蹲下来，一张张捡起四散的纸片。旁边偶尔有人经过，只有beta会同情地看他一眼。
没人在意灰头土脸、蹲在alpha脚下，狗一样臣服的beta。
“抱歉，我刚接任前辈的工作，还不太熟练，这是那个alpha的资料。”助理站起来，仍然低着头，把一份资料捧到他的老板面前。
“就一个素人？逗我呢吧，一个素人这么拽？”
“昨晚有个爆火的视频，他就是主角。”
宋兴星顿时了然，他冷笑道：“肯定搞剧本了，还挺有心机。”
特意挑在节目开拍前一晚拍视频造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钱买流量。
跟他玩这一招？当他账号上的千万粉丝是怎么来的？他玩不死这家伙。
不过他可不屑于跟这种穷酸的平民斗。
陆芝松从他身边经过，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偏过头看了一眼，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略有些上扬。阳光照进冰蓝的瞳孔里，霎时缩成针尖般的大小。
视线冷凝，像是盯紧猎物的野兽一般。
宋兴星头皮一麻，后颈一阵阵发凉。
“你看什么？！”
陆芝松啧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
宋兴星立刻炸毛了，“你敢挑衅我？”同为alpha，他刚刚竟然被另一个alpha的目光威慑到。
“我可是宋兴星！”身为大网红，他很久没见过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了。
陆芝松盯着他眯了半天，眼前模糊的身影才清晰了一点。没办法，吸血鬼在白天是弱视眼。
看清宋兴星的相貌后，发现他是个红头发长相很张扬的青年，有点娃娃脸，看着很显小，大约刚刚二十岁的年纪。
虽然很想问“我认识你吗”，不过陆芝松觉得这样太不礼貌了，就悄悄问了下旁边的黑发男人，“宋兴星是谁？”
凉凉的气体吹过耳边，黑发男人耳根子一红，也悄悄耳语道：“你这话好阴阳怪气。”
这话被宋兴星听到了，气得差点厥过去。
他这样火的网红，就算不是粉丝，也多多少少在各大网站甚至广告上见过他，几乎十个人里就能有一个认出他。更别说参加节目的基本都是在圈子里或者了解圈子的人。
陆芝松这句话在别人眼中、宋兴星本人眼中都是在**裸打他的脸。
他眯着眼睛冷笑，“你很得意吗？”
扬起下巴，他火红色的额发被风吹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缓缓从身上释放出来。
周围喧闹的人群忽然静止，他们都感受到了那属于alpha的压迫感，纷纷把目光集中到对峙的两人身上。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众多alpha都有些不适应，不禁有些坐立不安，或多或少都被逼出了一些信息素。
“宋兴星这是要和陆芝松干架吗？”
“竟然当众放信息素压迫，这是明摆着挑衅。”
“我受不了了……我要暂时去休息室里躲一躲。”
“陆芝松也快受不了了吧。”
陆芝松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们一群人都傻愣愣地站在太阳底下大眼瞪小眼。
【瞪回去，别输给他们！】系统慷慨激昂。
【加油，你是最棒的！】
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情形，那个黑衣青年身姿笔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甚至连信息素都没被逼出来。
就好像他对宋兴星那强烈的信息素一点感觉都没有。
身为一只吸血鬼，陆芝松感觉不到什么alpha的压迫，他只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比如宋兴星此刻周身萦绕着的烈酒味，火焰似的灼烧了这一片空气。
他有点无聊，下意识从兜里摸出来一枚回家坐公交用的硬币，银白的硬币在被黑色皮革包裹着的指尖纷飞。
十指修长，黑色的皮革赋予了几分禁欲的色彩，抬起手时袖子上滑，露出一点点苍白的腕骨。
闲散的姿态昭示着他的游刃有余。
“陆芝松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比宋兴星还强。”
“竟然连一点信息素都没泄露，这么牛吗？”
“其实……我还蛮好奇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陆芝松觉得瞪够了，也该结束了，将硬币放到拇指上，稍一用力就抛到了宋兴星怀里。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接住差点掉落的硬币。
“下次再玩。”冷淡的音色，尾调却有些愉悦，就好像在和路边的小狗玩捡木棍游戏一样。
宋兴星愣了一瞬间，凝聚起来的信息素也瞬间散去了。
等反应过来时瞬间涨红了脸，“陆芝松，我跟你没完！”
*
节目开拍后，第一个环节就是展示才艺，让omega们看到他们的优势。
omega和几个评审一起坐在评审席上，领头的就是黄临，他是这个环节的主要负责人，因此他的评分占比最大，是否能得到他的认可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
这一轮会淘汰掉一个人，二十个人里，怎么看都是陆芝松这个仅有的素人最有可能被淘汰。
实际上导演也确实叮嘱过了，让他这个没后台没看头的早早被淘汰掉，别让他留着混日子，宋兴星也给了他一笔钱叫他给陆芝松打低分。
但是黄临看着陆芝松信任的眼神，更坚定了一颗让他大赢特赢的心。
“你放心，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我相信你。”陆芝松戴着口罩，只能以眼神示意他自己的感激之情。
被黄临以为是威慑，咳了咳，感觉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抖着手在评分单上写写画画。
“黄导，还没开始呢，你在打啥分？”
黄临粗声粗气道：“别管。”
二十个嘉宾，十来样乐器，还有一些纸笔之类的东西，想跳舞要配乐的话也有音响师可以安排，总之就是非常全面。
其他几个人都选了比较常见的乐器，最有逼格的唯一一架钢琴被宋兴星抢走。
陆芝松看了剩下的，在唢呐、二胡和另一个古怪的乐器中为难了。
[那个是什么东西？]他指着一个跟插了数十根黄铜丝的不锈钢盆一样的东西，问系统。
【是水琴，一种常用的电影配乐乐器。】系统临时翻起了百科全书，故作高深。
[那我就选这个了。]
陆芝松想着，这个奇怪的乐器名字听着还蛮好听，比唢呐二胡好一点，他暂时还不想把评审员都送上路。
两人都不知道未来陆芝松会有多后悔今天的决定，系统更是懊悔的恨不得用面条上吊。
抽签排序，陆芝松恰好在宋兴星后面。
他弹了一首很文青的曲子，陆芝松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所以不知道他弹的什么曲子。
不过看评审团的反应，好像反响不错，他还看见有个omega都要感动哭了。
大抵是和他那个世界里《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差不多。
其他评审员评价他技术很好，这样难的曲子都能驾驭住，给了他一个很高的分数，黄临倒是沉吟着，打了个中等的分。
“技术含量高，但是感情差了点。”
宋兴星虽然有点不满，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敢肯定后面不会有人的分数能超过他。
“你干脆现在就在我面前认输，免得等会在台上成了倒数第一丢脸。”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打扮得很精致，在陆芝松面前挑衅。
挤眉弄眼，有点欠揍。
陆芝松被他那头反光的红毛刺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看他。
宋兴星吓得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你也就现在能猖狂一下了……”
评审席上注意到这一幕的黄临被吓得冷汗直流，暗道宋兴星这小祖宗怎么敢惹他大祖宗啊？等会惹毛了，还得他来想办法哄大祖宗满意。
“咳咳，下一个!”黄临喊道。
陆芝松拿着水琴上台，脑子里是系统刚翻出来的新手教程。
提着琴弓，琴弦在水琴的黄铜标尺上擦过，一阵古怪的声音发出来，不和谐、不连续，宛如幽冥的低语，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像是从地狱深处渗出的寒流，萦绕在众人耳边，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无尽的哀怨和绝望，让听者的灵魂都被黑暗侵染、坠入地狱。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再配上陆芝松的打扮，黑色的衣衫、黑色的口罩，甚至指尖都被黑色的手套覆盖，但仅漏出的那点肌肤却是病态的苍白，眼下的一点乌青显得有些颓废厌世。
在人设卡buff的加持下，一身阴郁的吸血鬼气质，简直就是恶魔在世。
评审导师们不禁皱起眉头，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在纸上打个负分，omega们则脸色惨白，考虑等会儿要不要问陆芝松要点精神补偿费。
宋兴星捂着耳朵露出得意的笑，想着马上陆芝松就会被踢出节目了。
没有注意到一脑门大汗的黄临，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绞尽脑汁想着等会儿怎么靠自己一张嘴把陆芝松吹成第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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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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