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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林砚清正在磨米浆,灶上冒着热气,煮着很多红豆。

舒禾快走几步:“小姐,我来帮你。”说着坐在灶前的矮凳上查看火势,而后揽过磨米浆的活。

林砚清用手帕挡住口鼻,轻咳两声,问道:“玉儿还好吧!”

小姐近日劳累,又怀有身孕,如今听着咳声像是风寒。来时,宁玉亦嘱咐过要舒禾先瞒过去:“小姐放心,小小姐很好,正在厅上陪老夫人。”

林砚清:“皓墨没还没回府吗?”

舒禾点点头,紧接着陷入一阵沉默。

林砚清想了许多,突然发问:“阿禾。你说玉儿是怎么了?总感觉今日玉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是……藏了很多事。”

舒禾神色变的为难,却也害怕小姐察觉异常,偏过头安抚道:“小姐别担心,小小姐过了今日便八岁了,或许是因即将有个弟妹,变得成熟了一些。”

林砚清认同的点点头,心中还有疑虑,却并未再深想。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喃喃道:“是啊!或许我的玉儿只是长大了。”

厅上。

沐老夫人语重心长道:“砚恒,老身年长于你,就叫你砚恒了。你知道,我向来心疼砚清,也是站在砚清这这边的,她的孩子我们宁家怎会不要。”

林砚恒阴沉且不容置疑,质问道:“那老夫人究竟打算怎么办?今日必须给我们林家一个说法。”

宁皓旭用了些力,拍了一下桌面,不由分说道:“此次允青楼女子进府门已然违背了宁家家风,是万万不可续弦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做小妾也不可。念她腹中毕竟是宁府子嗣,成功产下后定要迎回。记在哪房名下,到时再谈。”

萧惊枝可怜巴巴亦有些绝望的看着宁皓墨。

宁皓墨眼神躲闪,想反驳,可现下的情形已无转圜余地。

沐老夫人心软道:“怀中的婴儿先留在府内吧!跟着青楼妇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如今,宁皓墨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扶起轻声抽泣,默默用手帕抹泪的萧惊枝,接过孩子。

萧惊枝不舍的看着被抱走的女儿,抽泣的更加厉害。

沐老夫人示意身旁跟着的长妈妈,将孩子抱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问道:“取名字了吗?”

宁皓墨:“取了,宛忆,宁宛忆。”这名字让厅上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宁玉打破了沉默:“宁宛忆,好好听的名字呀!”

沐老夫人斥责道:“青楼妇女儿的名字你倒是起的好。”随后温柔问宁玉:“玉儿想不想换个名字。”

宁玉摇摇头:“不想,孙女很喜欢‘玉’这个字,也很喜欢‘宁玉’这个名字,坚硬、无暇亦美丽。”

宁皓暄打了个哈欠顺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向厅外走:“事情都结束了,我回我院里了。”

宁皓墨搂抱着哭了很久的萧惊枝:“母亲,我们也先走了!”

沐老夫人嘱咐道:“墨儿。”这声‘墨儿’,让两人停下,随后恨铁不成钢般:“尽快解决,给砚清一个交代,砚清从未愧对于你。”

宁皓墨想到了什么,并未说话,用力点点头,随后二人一起走了。

宁皓旭行了一个礼:“母亲,商铺事多,儿子先去看看。”

沐老夫人点点头,默许了。随后有叮嘱宁玉:“玉儿,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好吗?”

宁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孙女知道了。”

就这样宁玉保住了母亲的性命,接下来一定要保住弟弟(妹妹)的性命,可心中没来由的但心——真的那么容易能改变一切吗?

宁玉只是想出府散散心,没有意识的一直走,直到走上了一座桥,停下了。

一位白发老者走近:“小姑娘,你是如何来到这遇仙桥的?”

宁玉看向向周围,找寻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根本看不到她,更有甚者穿过了她的身体。桥两头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写着——遇仙桥,正在被大雾吞噬。

白发老者再次询问:“小姑娘,你是如何来到这遇仙桥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实在有些难以置信。看清雾中来人的面孔,不知道为何有些熟悉,但看着不像坏人,行了礼,问道:“您是从哪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我有什么能帮助您吗?”

白发老者并未回答她问的三个问题,缓步走近了些,只说了句:“小姑娘,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卖了个关子,无视宁玉继续往前走。

宁玉被说的不知所措,但又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追随着老者的脚步,问道:“老者,您是不是知道……”没等他说完,哪里还有什么老者。

不一会儿,白发老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候未到,天机不可泄露,若有缘,自会再见!”

宁玉看着周围,近乎吼道:“那如何才算合适的时机。”这次,不再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桥上过路的人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了。

宁玉被行人躲避的动作拉回理智,再次望向桥头两端,哪里还有石碑,这只是一个修建宽阔的无名桥。

再往街边看,人们都变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来往穿梭。似呼刚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可她明明看到那位老者,这实在是让宁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砚清忙了好久,将红豆炸糕做好后,在府内找了一圈,并没找见宁玉。生怕宁玉出事,情绪变得异常慌张,边走边反思:“阿禾你说玉儿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毕竟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懂得不多,突然冒出了一个妹妹,或弟弟,给她打击很大,不会出意外吧!”

舒禾紧紧跟在小姐身边,安抚道:“小姐先别急,您胎还未坐稳,不宜疾行。小小姐或许只是贪玩跑到府外去了。”

林砚清并没有因为舒禾的话慢下脚步,直到在桥上看到平安站着的宁玉才松了口气。

宁玉站在桥上,望着桥下河流,并无起伏,很静,很静。直到被人一把抱住,有些错愕,抬头看到是母亲,嘴角微弯,回抱住母亲。

林砚清此刻只有关心、害怕:“你这孩子,出来也不跟母亲说一声,害我担心。”

此时宁心中愧意丛生:“对不起,娘亲,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林砚清蹲下查看她是否受伤,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你啊!我还不知道。”

宁玉看母亲眼中似是有泪,小手为其抹去:“娘亲别担心,女儿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林砚清顺着她:“好,那娘亲就好好谢谢玉儿了!娘亲那聚点斋的糕点谢玉儿是不是可以?”

宁玉摇摇头:“想吃娘亲做得红豆炸糕。”

林砚清拉起她的手,宠溺道:“你要是不出来,早就吃上了,走吧!回家。”

宁玉点点头:“好!”临走前又望了一眼身后的桥。

三天后,云为已经彻底好了,云祈也很放心的回去军营中。

云为不死心,关棠跟在身边,企图偷偷去军营。

途中刚好遇上那座桥,看到桥上隐约站着一个女子。自从落水后他的梦中一直出现一个女子的背影,桥上雾很大,将女子团团包围。为看清女子的脸,他着魔般的走上桥,同时两侧桥头再次显现遇仙桥石碑。

走近女子,云为行了个礼,问道:“小姐,请问您是何人?”

女子似是听到他的问话,缓缓转过身看着他,并未说话。

大雾将女子的脸掩盖起来,云为挥着手想看清雾下的脸,却怎么擦也擦不过来。

云为:“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女子不再答话,云为意识到她要走,无礼一碰,女子早已经消失,石碑亦悄然消失。云为再次记住了女子的一个特征,她的颈窝处有一枚星星图样的记号,和他手腕处的星星记号很像。

云为被关棠拉着往桥下走,被拉回思绪,急于求证:“关棠,你看到了吗?”

关棠回头看着少爷,满脸疑惑:“看到什么?”

云为:“没,没什么?”

关棠着急道:“没事那就走啊!一会追不上祈少爷的马车了。”

云为:“差点忘了正事。”说完二人跑走了,默默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

约莫跑了一刻钟的时间,早已追出了京城。

二人拙劣的跟踪不发现都难,马车中的云祈无奈道:“停车,等等二公子。”马夫将车停于另一条小路,小路和大路间被茂盛树木挡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云为和关棠看着消失的车辙印,实在不理解怎么忽的消失了。

云为指着前方,问道:“关棠,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关棠挠挠头:“没错啊!”随后又道:“那公子,咱还继续追吗?万一走丢了,又给大公子添麻烦了。”

云为随意望了望周围,果然看到了那条小路,坚定道:“追!”两人一踏入小路,就看到云祈严肃的看着他们。

云祈:“你们两个很能耐吗?能追到这里。”

关棠默默躲在云为身后,叫了一声:“大公子。”

云为瞪了一眼关棠,而后笑着挽起云祈的手臂,轻轻晃动,乞求道:“哥,就让我跟着去嘛!求求你了!”

云祈无奈同意:“那在军营中一定要听我的,知道吗?”

云为开心起来:“一定听哥的话。”

云祈嘱咐道:“在军营中要叫我云将军,知道吗?”

云为点点头,蹦蹦跳跳坐上马车,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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