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自是不知小姑子和老夫人竟打了主意让谢菡嫁过去做继室,这会儿她和谢姝母女俩正说着体己话。
谢姝自打嫁入常顺侯府,日子过的不能说不如意,可也有不少的糟心事。而这其中的原因,不过是她们二房未能有个哥儿,她没有兄弟帮衬,是以在常顺侯府也只是尽量的讨好着婆母和夫君,做到让任何人都寻不出她的错处来。
她自幼便看着母亲和大太太明争暗斗,是知晓母亲风风火火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她也听到过府里的丫鬟们暗自议论母亲,说母亲比不得大太太是真正的高门贵女,若不是因着当年和父亲早早就订下了婚约,这桩婚事未必能落到母亲头上。
谢姝闻着这些话,知晓母亲这样的性子不会是真正的高门贵族中意的媳妇人选,所以在她懂事起,便熟读女戒女训,想着即便她没有兄弟撑腰,日后也不至于真的被人看轻了去。
可这一切的大方得体,在她今日瞧着虞珣这个三婶之后,她心中竟不由有些莫名的伤感。
她这个三婶自打入京便惹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她只当三叔不会喜欢虞氏,祖母还有母亲也不会给三婶体面的。谁成想,母亲这些日子写信过来竟多次提及这三婶,信中颇有想要拉拢三婶的意思。
谢姝心中觉着奇怪,便想借着今日谢陵的婚事,见见这三婶。
而这一见,她心里愈发有了比较。今日婚宴上那些贵夫人们在那里窃窃私语,言语间还谈及了虞氏之前和谢陵的婚事,这些闲言碎语谢姝都听到了,虞氏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可虞氏竟未有任何的难堪,反倒是落落大方的看着众人,就这样的定力,那些贵夫人们暗中也觉着惊奇,甚至有不少人唏嘘,她那大伯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和郡主相比,明显是虞氏和谢陵更相配。
虞氏在那样的流言蜚语中都能做到这般,能被三叔喜欢,连母亲都对她有亲近之意,就连最是疼爱三叔这个小儿子的祖母,今日瞧着对虞氏也未有任何的苛责。看着这些,谢姝不由想到自己在常顺侯府这些年,她自认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待人接物从未有差错,可似乎并未给自己挣来太多的体面。
她当年怀孕之后,早早就给夫君纳了妾,这些年从未在纳妾的事情上闹腾的夫妻失和。可她的贤惠和大方,换来的竟是夫君和寄居在府中的表姑娘有了苟且,而且那表姑娘还有了身孕。她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可她总该给表姑娘一个交代的,否则若她执意不肯让表姑娘进门,夫君和婆母肯定会说自己之前是假贤惠。
因着这些糟心事,今日谢姝是强撑着笑容才回了娘家的。可在她看到自己那三婶娘之后,内心深处突然有一个声音问她,她是不是太退让了,所以才让那些人得寸进尺。
她若和三婶娘一样,哪怕是有三婶娘一半的性子,是不是自己就无需这样忍了委屈了。
不过心里虽这样想着,她也未敢开口和母亲提及表姑娘有了身孕的事情,否则依着母亲的脾气,只怕这会儿就要闹上门了。
只听她劝着二太太道:“娘,我之前的信中早就和你说过,三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今日借着这婚事,娘该好好给三妹打扮打扮,出去和那些贵夫人们寒暄寒暄,看看能不能借机给三妹谋一桩不错的婚事。”
这不提谢菡还好,一提这事,二太太便气不打一处来,“我给她谋婚事,你也不看看那丫头说话都不利索,我若是带她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死我。”
谢姝当然知道谢菡口吃的毛病,可她更知道,如果不是母亲自幼对谢菡的苛责,总是把火气撒到谢菡身上,三妹未必会这样。
平心而论,谢姝自然也多少有些怨恨谢菡这个妹妹,她甚至有时候也在想,若当年活下来的是弟弟,该有多好。
可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她当然知道三妹是无辜的。
也因此,这些年她经常劝着母亲,莫要总是这样拿谢菡撒气,否则传出去岂不说她为母不慈。
这会儿,见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谢姝心疼谢菡的同时,却也知道,母亲也颇为不易,只见她伸手抓着母亲的手,眼圈也红红道:“母亲,我知你不喜三妹,可三妹到底也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是我一母同胞嫡亲的妹妹,婚事的事情您总不好这样不管啊。”
“三妹虽有口吃的毛病,可这些年我瞧着,她也只是在您面前口吃严重些。若没有您在旁,她其实还是和常人无异的。既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您哪怕是为了顾忌外头的流言蜚语,也该替三妹好好择一门婚事才是。”
谢姝这一哽咽,二太太也没忍住落下泪来,委屈道:“你当我不愿意做一个慈母,不愿意当一个和善之人。可你知道的,我看着她,便想起你那弟弟,我总在想为什么活着的偏偏是她,而不是你弟弟。”
看母亲失声哭了出来,谢姝也不再多说,她知晓方才她的话母亲是听进去了,所以她便不再提谢菡婚配的事情,转而提及给父亲纳妾的事情来。
按说她出嫁的姑娘了,主动提及给父亲纳妾,总不怎么好的。
可她看着母亲一年年的求神拜佛,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是真的心疼母亲。
这只有真正生养过的人才知晓,那些汤药也是极其伤身的,而比起身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期待却带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总归会把人给折磨疯的。
母亲这些年这样喜怒无常,谢姝觉着真的不能再这样任由母亲作践自己了。
所以,今日她斟酌了下,还是提及了给父亲纳妾的事情。
二太太并非第一次听女儿说这些话,她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准备说自己再试一试,说不准老天爷这次会给自己机会呢,可没等她开口,却被女儿紧紧抓住了手,直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母亲,爵位如今已是长房的囊中之物了,您继续争这口气,又有何用。您吃的那些药都是伤身的,何况便是您真的有了身孕,您如今这个岁数,生孩子可是阎王殿走一遭。您真的忍心到时候丢下我,丢下父亲!”
“您既是对三婶有亲近之意,对于这府中的局势您该已经是明白的,日后我们二房可以仰仗三房,其实和那些个闲散世族一样,未必就过的不好。”
“既如此,您莫要再偏执了,在丫鬟中挑个家世清白性子不争不抢的,生了孩子后日后当做嫡子记在名下养着,也算是给父亲留了后,就冲着这个,父亲这辈子也会心底感激您这个正妻。何况,您和父亲本就夫妻情深,日后这庶子断然不敢不尊着您这个嫡母的。”
女儿之前虽也提及过让二太太给二老爷纳妾,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态度,二太太心里突然像是有根紧绷的弦断了一般,下一瞬,她突然痛哭流涕。
却说这边,虞珣今日折腾一天,也有些累了,回来后便让青黛侍奉她重新沐浴。
青黛一边在旁侍奉着,一边开口道:“姑娘,今日那些贵夫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大太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说比起嘉平郡主,实则姑娘和大少爷更相配呢。这些话奴婢觉着怕是瞒不过郡主的,所以奴婢多少有些担心郡主日后会寻您的麻烦。”
因着水汽萦绕,虞珣这会儿双眸泛红,听着青黛这话她先是沉默,半晌她轻笑一声道:“你也看到了,今日郡主根本不愿意和大少爷拜堂,她既这样瞧不上大少爷,又怎么可能会迁怒到我。”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便是丫鬟们请安的声音,“奴婢给三爷请安。”
今日婚宴,男人们都会在前院吃酒,所以虞珣只当他回来还有一会儿呢。
这会儿闻着外头的动静,虞珣忙让青黛给自己更衣,只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使了个眼色,却见谢敬存直直走向了屏风这边。
青黛自是有眼色的,忙退了出去。
谢敬存就这样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看着他一边走进来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虞珣不由一怔,面色绯红道:“爷,我先出去吧,重新让人抬了热水进来。”
谢敬存却根本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起身进了浴桶。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虞珣都没有和谢敬存共浴的先例,所以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而谢敬存明显不只是为了沐浴,直接按着虞珣来了两次,虞珣当然能感觉到他的猛、烈,几乎做到全身无力时,她吐气如兰道:“爷可是因着那些人的乱嚼舌根生气了?”
这话一出口,却听谢敬存噗嗤笑了出声,下一瞬,他欺身向前直接就玩味的咬着虞珣的耳垂,“爷是那样没气量的人?”
说罢,他又撩拨着虞珣,轻声道:“我只当那些人是夸你呢,毕竟今日的你,便是我瞧着也格外的夺人目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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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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