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听着薛嬷嬷这些话,心里瞬间各种情绪翻腾起来。
薛嬷嬷却是大着胆子又道:“主子,大少爷如今落得这样,即便是纳妾,也得好好挑选的。这小门小户出身,只恐惹了外人笑话,可这世家贵族即便是庶女,只怕也不愿意一辈子守着大少爷的。”
大太太何等聪明的人,听薛嬷嬷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太太先是有些迟疑,半晌后才开口对着薛嬷嬷道:“嬷嬷的意思,莫不是让我把妙容再次接到府中来。”
毕竟做了这么些年的主仆了,察觉到薛嬷嬷的意思,大太太也没有动怒,只暗暗叹息一声道:“嬷嬷也算是看着陵哥儿长大的,这个时候想让我把妙容接回府来,可见也是不忍陵哥儿受了任何委屈的。”
只是,之前魏家老夫人寿辰,大太太借着寿辰亲自送了魏妙容回去,这个时候却生了心思让魏妙容给自己儿子当妾室,大太太即便是平日里嚣张跋扈,哪里好意思真的有这样的念头。
薛嬷嬷瞧着大太太的犹豫,却是劝着道:“主子,表姑娘和大少爷自幼算是青梅竹马,而且这些年,表姑娘也一直都在国公府,对于府里也是十分熟悉的。何况,她即便呆在魏家,魏家能给她谋什么更好的婚事吗?不过是找了哪家的庶子或者是一些读书人,可这都是在赌啊。倒不如大太太好生和表姑娘说说,表姑娘若能嫁过来,虽说不能越过郡主这个发妻去。可郡主和大少爷关系淡漠,表姑娘若是有了孩子,在府中其实和正妻也无异的。”
“郡主性子虽说骄纵,可她害的大少爷落得这般,她也不可能仗着自己正室的身份拿捏表姑娘的。所以,要奴婢说,这门婚事对表姑娘来说,未必就是委屈了表姑娘。”
大太太听着魏嬷嬷的劝说,眼底方才那些犹豫最终还是消失了,她也没想着等老夫人寿辰那日,魏家过来给老夫人贺寿再和魏家提这件事,反而是直接打发了丫鬟去了魏家,说她有些想魏妙容这个外甥女了,想让魏妙容这几日就往府里来陪她些日子。
大太太差人往魏家去传话,倒也没有瞒着众人,所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府里便都在传,大太太让表姑娘再次往国公府来的事情。
这若没有之前大太太送了表姑娘回魏家的事情,大家闻着这消息,也不会多想。可偏偏,这节骨眼儿上,大少爷又是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府里众人便不由多了些揣测。
大家都在传,大太太这是瞧着大少爷可怜,所以想把表姑娘留下来伺候大少爷,做大少爷的妾室呢。
消息传到虞珣耳中时,虞珣才看完孙嬷嬷带来的一些名册和寿辰开支相关的账本,这会儿竟是有些乏了,准备小睡一会儿。
可还没睡下,消息便传了过来。
虞珣听着这消息,忍不住冷笑道:“大太太当真是心急呢,这大少爷遭了意外才多少时日啊,就准备给大少爷纳妾了,要知道大少爷这个时候最在乎的就是尊严,可她倒好,竟这样让自己儿子难堪。”
虞珣当然也知道京城世家大族的儿郎若出了这样的意外,会有冲喜一说。可谢陵和郡主大婚这才多久,这个时候何谈冲喜的说法,不过是大太太因着自己的私心,生怕谢陵有个什么不好,想着提前让谢陵留了子嗣。
青黛也没想到大太太会这样心急,可除了心急之外,她想到大太太竟是把主意打到了表姑娘魏妙容身上,她便不由有些气恼道:“大太太也真是的,即便心急的想给大少爷纳妾,也该从那些世家贵族的庶女或者是一些门第低一些的嫡女中间选,怎好再这样接了表姑娘回府来的。”
“她莫不是忘了,之前她想撮合表姑娘和三爷,之后表姑娘还闹腾出自戕的事情来。可这才过了多少时日,她竟准备再次接了表姑娘回府。她这根本就是没顾及我们三房的颜面。何况,魏家姑娘未必就会愿意这桩婚事,大太太却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打发了人去接表姑娘过来,表姑娘也是人啊,这人心都是肉长的的,大太太怎好真的把表姑娘当个工具的。”
青黛一方面觉着大太太这样做根本就是让自家姑娘难堪,毕竟表姑娘若是嫁过来,那日后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尴尬。
二来,她多少也觉着有些同情魏妙容这个表姑娘,大太太摆出一副一切皆是恩赐的样子,她以为她是谁呢。
“姑娘,您说魏家人会这样放任大太太这样吗?要奴婢说,表姑娘未必会真的过来呢。”
毕竟上一世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虞珣也有些好奇,魏妙容会否真的再次往国公府来。
不过她也没真的因着这事烦心,毕竟这说到底是长房的事情,和她关系也不大。
魏家
闻着消息的魏妙容先是不可置信,下一瞬眼中满是委屈。
自打她回了魏家,这些日子没少受继母的苛责,又因着在显国公府不清不白的两年,还闹腾出自戕的事情来,回府后便连府里的丫鬟都对她冷嘲热讽的。
可因着她知晓谢鸳会嫁给承恩侯世子,而她借着和谢鸳交好,已是打定主意抢了这门婚事,所以日子即便是再难过,她也并未有任何的颓败的。
可现在,陵表弟出了事,姨母竟这个时候让她往国公府去,这存着什么心思,魏妙容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闷闷的靠在椅子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丫鬟令初也吓坏了,声音颤颤道:“姑娘,您可不能过去啊。外头可都在说,表少爷怕是一辈子落了残疾,只能和陈国公府的少爷一样瘫在床上了。您嫁过去,能有什么好前程呢。大太太当真是不做人,之前没能一心一意替您谋了和三爷的婚事,让您落得那样难堪,灰溜溜的回了魏家。这会儿倒好,有不好的事情了就想起您来了,天下就没这样不要脸的人。”
令初几句话说下来,魏妙容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可看着自家姑娘竟没有反驳,令初心里猛地一咯噔,急急道:“姑娘,您到时说句话啊,您不会真的还要往国公府去吧。您莫不是不敢拒绝大太太,可这件事情您即便是求着老爷和老夫人给您撑腰,也不好真的踏入这火坑的。”
“何况,您之前不打了主意想要抢了承恩侯世子,之前奴婢还觉着这是一招险棋,也觉着您存了这样的心思到底有些伤害了二姑娘。可现在,奴婢宁愿您想法子做了承恩侯世子的妾室,也不要和表少爷有什么牵扯的。”
听着令初的话,魏妙容却是自嘲的笑了笑,“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如今因着谢敬存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掌御龙卫,多少人想要攀上显国公府。我们魏家也一样,否则姨母差人传了消息过来,祖母和继母那边定比我早知晓这个消息的,可她们没表态,也没拦着,更没叫了我过去说话,可见是没准备给我撑腰的。”
魏妙容因着是丧母长女,这些年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所以当然知晓自己在魏家人心目中的地位,更知晓她们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说到底,自己姓魏,对于继母和祖母来说,自己的婚事她们本就不上心,最多不过是想着找了哪家的庶子亦或是还算过得去的读书人仓促安排了自己的婚事。可和这些相比,若这个时候嫁去显国公府,他们自然更乐意的。
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想到自己如棋子一样被人摆布,魏妙容哽咽又道:“我有不去的资格吗?何况,即便没有这件事情,我也该往国公府去的。谢鸳那蠢货那样和嘉平郡主对着干,还说什么她宁愿不要这门婚事,她不受嘉平郡主的恩惠。若她这样不知所谓下去,只怕真的丢了承恩侯府这门婚事。”
“所以我倒不如顺势如了姨母的意。陵表弟那样性子的人,即便姨母生了心思让我做妾,表弟也只会觉着羞辱,不会轻易点头的。所以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成。可这拖延时间于我来说倒是好机会呢。我能和谢鸳再次亲如姐妹,也就代表我有更多的机会和承恩侯世子接触。我之前还因着怎么能勾搭了承恩侯世子,心里犯难,现下倒好,姨母也算是给了我机会了。”
“否则,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成日待在魏家,继母又看得紧,我如何找得着机会和承恩侯世子接触。可我若是在显国公府,这一切就都顺了。”
魏妙容的心思一向缜密,这会儿方才的那些羞恼也都消失殆尽了。
对于她来说,哭是最无用的事情。她倒不如先低了头,让这件事情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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