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绍明惊掉下巴的样子,陆发笑得有些小得意:“嘿嘿,我就猜你还不知道!”还是自己消息灵通!
“他怎么也被抓了?”宁绍明想起赵如月说过,那老头跟高广强一个德性,猜测道:“难不成也跟高广强那个案子有关?高家人全都涉及其中挣黑心钱了?”
陆发心里倒是希望能养出高广强那种人的高家全被抓紧去,可世上哪能事事随自己心意:
“高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涉及其中我不知道,现在只知道高广强他爸也参与了那些影片的拍摄,具体细节我外甥女说需要保密,也没跟我说。”
在陆发这里得到这个好消息,等他们夫妻俩一告辞离开医院,宁绍明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赵如月。
“我们还要走吗?”宁绍明说完后问道。
赵如月听到宁绍明说连高父都被抓了,心里诧异得很。
她发现,自从那天自己豁出去用命拼了一把之后,事情好像已经往不可预计的方向狂奔而去。
上辈子没有孙洪光被抓引出走私案,更没有高父入狱这回事。
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心里有点没底了,她怕自己失去对未来先知先觉的优势之后,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毕竟上辈子为儿女、为家庭付出一切,依然过得那么失败,这让她在无法预知未来的情况下,对自己做出的决定非常没有信心。
赵如月倒是知道以后国家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也知道很多未来的大趋势,什么炒房、开厂、互联网、电商网购、自媒体、直播带货等等。
毕竟后来网上有很多人发帖子、发视频盘点什么我们错过的风口之类的。
可是那些大事距离打工一个月拼命加班只能挣一千多、想尽快还债得靠豁出去一条命换钱,才换到十万块的她来说太过遥远。
她依然是一个普通人,每天面对得更多的是大部分普通人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事。
可也正是这些再平常普通不过的事让赵如月焦虑。
因为她无法预料某一件在自己看来极为普通的事,被做出错误决定后,会不会对自己以及家人的未来引发的一系列不良反应,让自己又重蹈覆辙。
“我……”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与丈夫对视眼中会流露出现在不该有的情绪。
踌躇半晌,赵如月才犹犹豫豫地把话说完:“这会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觉得呢?”
她想听听宁绍明怎么看。
刚刚脑中思绪纷杂时,赵如月想起自己结婚前一天晚上,她跟母亲、姐姐还有妹妹一起睡,当晚她们谁也睡不着,一直聊到凌晨。
当时她即将要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婆家去,面对崭新而未知的婚后生活,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赵如月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只上过扫盲班,没正经上过学的农村妇女没什么太多道理能教你,我只知道一个:这夫妻之间么,遇到事情应该互相商量着去做,别太自作主张,有商有量日子才能过得长久,结婚除了钟意这个人,也就是图个遇到事情可以互相扶持。”
母亲总是喜欢妄自菲薄,但她觉得这小老太太是有大智慧的人。
至少自己母亲的一辈子每个子女都是真心的十分孝顺,她老人家也是寿终正寝,没遇上过什么大病大痛,这一点她老人家比自己强多了。
宁绍明想了想说:“高家不再来找我们麻烦的话,其实我不太想走。”
之前那么果断地赞成赵如月提出要先离开鹏城,去外地避一避的想法,主要是担心赵如月的人身安全。
现在高家人对付他们的两个动机:谅解书和高父的龌龊心思,基本已经解决。
没了对付他们的动机,高家人对他们动手的概率应该变得很低了,宁绍明就觉得他们其实没有必要再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现在已经十一月底,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两个孩子还小,他舍不得孩子过年都没有父母陪在身边,那样孩子多可怜啊!
而且到时候跑到浙江去,不一定有当初刚来鹏城,有老乡帮衬时那么顺利和容易,可能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就要回家过年。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在那边想回家过年,会比从鹏城回去更远,也更麻烦,中途需要不止一次地转车,还不一定能买得到票。
而在鹏城,买不到长途汽车票,还可以跟老乡们合伙包车回去,便宜安全又方便。
另外,宁绍明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酒店后厨的工作。
即便现在他们拿到了一笔在他看来是巨额的赔偿款,他依然想靠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而不是完全只靠老婆的赔偿款躺着过日子。
宁绍明说完那些想法后,想了想又补充:“光靠猜高家对我们动手的概率降低也不够保险,要不我们去一趟公安局,找负责你这个案子的警察,跟他们说一下高广强父母来找我们的事?
他们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这边签了谅解书,总得去跟他们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他们被谅解书打个措手不及。”
赵如月听了宁绍明的话,觉得果然遇上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就该找个靠谱的人商量一下:“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这就去公安局!”
她想着为了彻底得到人身安全,只能有所取舍了。
说完就打算下床换身能出门的衣服。
宁绍明忙拦住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躺下好好歇着,我一个人去就行。”
抬眼对上丈夫坚持的神情,赵如月只好答应:“那……那好吧。”一个人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又没犯法,警察也不是是非不分。
赵如月把今天刚存下的那十万块钱存折拿出来交给他:“要是警察那边不让拿这个钱,你就退回去,大不了我们多等等,等到结案后,总能拿到赔偿款,只是金额肯定没那么多了,不过就算再少,也能覆盖掉医药费、还上我们在老家欠下的钱。”
这种涉及人身伤害赔偿的事,赵如月这是两辈子第一次遇到,她也没学过法,连民法典都没囫囵个看过。
只在网上发帖询问过儿女不孝,法律治不治他们,又怎么治他们之类的事,更别说宁绍明这个早早没了的。
可以说,夫妻俩现在都是法盲,他们以为私下收钱签谅解书这事,是法律不允许的,只是民不举官不究。
他们现在算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心里免不了犯嘀咕,忍不住为自己多想、多打算。
宁绍明心上忐忑,但行动上没磨叽,一商量好,立刻带上存折前往公安局。
公安局离赵如月所在的医院不远。
到了地方,很多办案人员都还在加班。
他作为受害者的家属,一说自己有跟案子有关的事情要说,就顺利地见到了当初负责给赵如月做笔录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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