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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贩女

春日的郊外一片芳草萋萋,一名女子不断扬起手中的马鞭催促着□□的坐骑,道路两旁的景物不断后退,马蹄踏起的尘烟使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面前竟断断续续浮现出一张与自己现在截然不同又无比熟悉的脸。

“郡主!”

伴随着声音而至的还有另外一匹马和马上扎着麻花辫的少女。

穆惜月勒住马缰,见玲珑赶了上来。她有些踌躇,今天是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出来的,连玲珑也没有告诉,可她还是跟上来了。

“玲珑,我……”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的郡主,无论您做什么玲珑都陪着您。”

穆惜月正在想着怎么编个谎,可一转头就对上了一道真诚又炽热的目光,幂篱的轻纱让她看不清少女的神色,可她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的眼睛干净又清澈,眼神仿佛含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使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对这样的眼神撒谎。

犹豫许久,穆惜月还是缓缓开口道:“玲珑,其实我并不是……”

“郡主,我说了您不必说了,我从小跟在您身边,您做什么我都陪着您,从前是,以后也是!”

穆惜月点了点头,自知事已至此不必赘言,两人并辔往郊外一个叫张家村的小村庄行去。

骑马要比坐马车快太多了,穆惜月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次骑马只用了半天,一路上又问又蒙,未到晌午两人便到了。

这个地方还是与记忆中一样,好巧不巧,两人进村以后下马牵着往前慢慢走,未过多时,天空便飘起了细密的雨丝。远处青山如黛,眼前炊烟袅袅,在绵绵春雨里生出了一幅水墨画的韵味。

可穆惜月却没有兴致看风景,她拦住路边一个砍柴而归的老伯,问道:“老伯,请问村子里可有一个叫张大的?他们家怎么走?”

老伯将背上的柴捆往上抡了抡,伸手抹了一把额前的雨珠,神色有些慌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问张大干什么?”

雨丝还在不断地落着,仿佛要冲净这小小村庄里所有的肮脏与罪恶。穆惜月站在一所村居前,印象中的白墙青瓦已成了残垣断壁,两扇破旧的木门少了一扇,留下的一扇上面布满了被火烧过的痕迹。从破败的门口望进去,前院的房屋全塌了,只剩一些没被大火烧烬的断木颓垣。印象中的长工与牲口都没了踪影。越过这堆焦土,能看到后院的屋子也塌了大半,只剩一个小屋在风雨中斜斜撑着,门窗也都倚向了一边。

小屋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婆,手里拄着一根焦黑的棍子,满头的头发都白了,混浊的双眼透过雨幕向穆惜月看过来。她混浊的眼里好像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在穆惜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绵绵延延的青山中。

穆惜月已经从砍柴老伯的嘴里知道了张大一家的遭遇,张大死了,老婆跑了,房子被烧了,长工散了,报官后经官府查明张大是被他那跑了的老婆杀的,而他老婆因为天黑路滑失足滚进了山林里被野狼吃了,只剩下了没被吃完的半具骸骨,而院里原先的那几头牲畜也被官府的人说是“辛苦费”带走充公了。只剩下了一个老太婆,每日坐在院里看着远处的山峦,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了一会儿,穆惜月回过头对身后的少女说:“走吧。”两个人又牵着马往来路上走去。

她这次来张家村其实本意并不是探寻张大的消息,她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可如今人已经死了,她又能对一个死人做什么呢?

她真正担心的是两件事,一是她跑了,院子里的那几个长工会不会受到牵连,听老伯说那三人排除嫌疑还归本家后她松了一口气。第二件事也是一直以来最让她寝食难安的,她现在占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她曾一度因为自己的重生庆幸过,可自从遇到了那匹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名叫“冲冲”的马,她突然意识到,她所占据的并不只是别人的身体,还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一切,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父母兄长,她的亲朋好友,还有本属于她的漫长人生。

这世间的事情光陆怪离,她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本该是这个人的“她”去了哪里,她担心那个人变成了自己,去过她那肮脏又低贱的人生。所以今天早上她练完穆霁交待的日训以后跑到了马厩,牵了一匹马,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人往郊外赶去。

在得知老伯说她的尸体已经被狼啃咬得只剩下了半具骸骨,她那个可怕的猜想没有得到证实以后她也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所幸的是真正的穆郡主没有变成自己,难过的是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两人回到穆王府之时天已擦黑,雨也已经停了,正巧在门口遇上了穆世子的马车。穆长清近日忙于户部的事务,常常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干脆直接歇在了值房。穆惜月虽然不知他在忙什么,可突然发现自从上次见过后已经多日不曾见他了。见他从马车上下来,几日不见,身形竟清瘦了些许,青丝里夹杂的白发又多了些,眼睛还是微眯着,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哥!”

听到穆惜月在身后唤自己,穆长清回过了头,面上忧虑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两人说着话往府内走去,一路上穆惜月叮嘱了一些让她这位大哥注重身体之类的话,行到中院分别之际,穆长清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穆惜月说:“你托我找的那个张生找到了,此人在今科春闱中获二甲靠末的名次,不算特别突出,可也没被外放,不知是走了什么门路,进到了工部做了一个主簿,官虽不大,可是能以这样的名次直接进六部的还是不多见,想来是家中有在朝为官的,或者他自己为人端方,得到了某位大员的赏识也未可知。”

见穆惜月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兴趣,穆长清又道:“哦对了,还有一事,刑部已经查明那田荣果真作恶多端,他平日里竟还有贩卖人口的勾当,手下豢养着许多的家仆打手。过去几年常为他搜寻一些贫家女,低价买过来之后加以教习,又转手卖给一些富户,赚取中间利润。据大理寺的人说光是记录在册的就要上百个女子。”

穆惜月拢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显得微微有些泛白。顿了顿,她又怀着一丝侥幸之心问道:“那已经查明是被卖了,那些女子现在是不是可以被救出来?”

穆长清摇了摇头,天已经全黑了,夜色笼了下来,侍女手里灯笼里的烛火被一阵轻柔的夜风吹得微微晃动,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似乎很疲惫了,右手的两只手指捏了捏眉心,轻声说:“虽是如此,可有身契在,算是过了明路的,即便查出来了也不能因此定田荣什么罪。”

说完看他这个妹妹脸上现出了一丝怒气,又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道:“不过这次田荣那小子也算吃苦头了,听刑部的人来报说,三弟给他们打过了招呼,这几日天天用刑,出来怕是没有一两个月也好不了。”

“出来?这么快就出来?”穆惜月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自然是要出来,他这次被抓是因为你那件事,如今你安然无恙,裕贵妃早已在陛下面前闹得不可开交,陛下因为此事烦心不已,已下旨刑部,若查明田荣没有其他的不法之事就尽早结案让其归家,省的裕贵妃日日来闹!大理寺的人午后已经来问过了,我也同意了,毕竟你算是无事,再咬住不放就显得咱们家太过了。”

“可是……”

穆惜月还欲再说,穆长清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转身走开了。

躺到床上她思来想去,她知道穆长清如今事务缠身,肯定是分不出时间来管几个女子的事情,可她在心里又明明知道这些女子被卖来转去,下场肯定不会太好,暗暗为这些如她一样的女子忧心,又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如此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穆霁按时出现在了木兰苑外,院门一打开就对上了穆惜月那张憔悴的脸色和眼下两个乌黑的眼圈。

穆霁装作没有看见,还是坐在院中的石几前看她练习。经过这些日子的负重训练,穆惜月的体力有了很大的提升,骑马也没有问题了。她从小便有练武的天赋,又有十几年的根基在,即便是失忆了,再练起来身板与反应也比寻常人好太多,再加上她这些日子非常刻苦,无论穆霁在与不在,她都不曾有过一日的偷懒懈怠,就这么练下来进步很快。

穆惜月今日一开始还是练的马步,现在她的两条手臂上各绑着两个沙袋,腿上也是一样,这样半个时辰下来四肢都没颤动一下。穆霁就这石几上的一盏琉璃灯在看书,这灯是穆郡主的,用上这灯无论是风吹还是雨淋,里面的灯火都不会颤动一下,用来看书最是得宜。

见时辰差不多了,穆霁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叫穆惜月停下。穆惜月依言站直了身体,如今这种程度的训练已经不会让她再累得瘫倒在地了,她起身后先活动了几下四肢,才让玲珑帮忙将手臂与腿上的沙包取下。

穆霁说:“如今你的体力与耐力已经算是勉强不错了,何况女子体能毕竟有限,再练终究也难再上一层楼。与人相博也并非是一味靠蛮力硬拼,有时女子靠与生俱来的轻盈灵动更能发挥出最强的效力,此谓取长补短,以柔克刚。”

穆惜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穆霁抓起石几上的一柄剑抛给她,穆惜月接过,长剑出鞘,剑身在星光下泛出冰冷夺目的光,让握剑的手都生出几分寒意。她虽不懂剑,却也知这是一把好剑。

穆霁伸手抓起穆惜月的手,手中长剑虚虚一划,仿佛未用几分力道,剑尖也还未触到头顶的木兰树,只凭那道冰冷的剑意,头顶的一段树枝便缓缓落下,断口齐整,甚至未发出半点声响。穆霁另一只手抬起,接住了那段落下的树枝。

穆惜月惊讶至极,一只手抚上剑身,见剑身轻薄,莹亮的寒光里映出了她盛满讶然的双眼。

“此剑削铁如泥,你若能用它斩断我手中的树枝,我便教你习剑。”

闻听此言,穆惜月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右手持剑,向穆霁刺去。

穆霁并不如何抵挡,只侧身躲避,几个回合下来,别说斩断树枝了,连那根树枝的影子都没看着。不过她并不气馁,虽没有章法,可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刺、砍、劈、剁十八般武艺齐上,穆霁看得好笑,仿佛是实在忍不了自己的宝剑被这样糟蹋,一个闪身夺过了穆惜月手中的剑,长剑在手,有些无奈地说:“剑不是这么用的!”

穆惜月有些赧然地开口:“所以说让你教我嘛!”

“今日便先这样吧,明日起习剑!”

长剑入鞘,穆霁转过身准备走,穆惜月在身后喊道:“三哥哥留步!”

穆霁回过头,穆惜月便把田荣贩卖女子的事情对他说了,不知道为何,她从一醒来就对这个三哥特别信赖,他虽然面若冰箱,可她知道她的这个三哥哥绝对不是外人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穆霁闻言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物抛给了穆惜月,她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枚玉佩。

女子被任意买卖到底是田荣这样的人个人的错还是时代的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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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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