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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

雨过天晴的上京城一派繁荣昌盛之景,大绥建国至今已逾百年,自太祖皇帝建都上京以来,这座城便稳稳扎根在了大绥腹地。期间经历过战火,感染过瘟疫,蝗虫过后的饥荒肆虐过,天灾示警过,**殃及过,可不论经历过怎样的摧残,这座历经百年的城却愈久弥坚,发展到如今,已成天下繁华形胜之地。放眼望去,只见满眼朱门绣户,粉巷画阁,通衢广陌纵横,茶坊酒肆林立,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各种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在京城中心的长乐街上,一座府邸矗立在长街中心,门口两只石狮子分立左右,两扇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有一匾,黑底金字,上书“敕造穆王府”,笔法古朴雄厚,配上这雕墙峻宇,可真是威势逼人。

一辆马车自长街西首疾驰而至,到得这朱漆大门侧旁的耳门处,赶车的少年猛力一拉缰绳,疾驰中的黑色大马来不及反应,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马车将将停住,赶车的少年跳下车来,扬手将手中马鞭扔给从侧门中飞奔出来的仆从,两步跨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额头,只三两下,这马儿焦躁不安的情绪被抚平,两只前蹄在地上踢踏了两下,鼻中重重呼出一口气后便安稳了下来,低着头静立不动了。

只见这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身姿挺拔,虎背蜂腰,额角眉梢处几道血痕,显是近日才同人打斗过,好在少年生的眉目清秀,一点伤痕倒给稚嫩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坚毅。美中不足的是一双大眼睛呆滞无神,有些憨傻愣气,如美玉缺了一角,华服沾染脏污,看见的人总要叹息一声。

随即车上又跳下一名女子,身量不高,只到这少年的胸口处,看模样也是十五六岁。一身浅色窄袖布裙,头上无任何繁复的珠钗配饰,一头乌黑的秀发只在脑后简单梳成了一条辫子直直垂到腰间,一派飒爽干练的模样。两弯柳眉微微蹙着,额上细汗涔涔,稚气未脱的圆脸上因焦急浮上了一层红晕,甫一落地,便对车厢内的人朗声道:“宋院首,到了。”

车帘掀开,太医院的宋院首探出头来,一身绯红官袍,官帽下的须发皆白了。马车被这少年一路上赶着疾驰,路过市集闹区时也不曾放慢速度,这宋院首已是七十多岁高龄,一路上早被颠得七晕八素,一听到了赶紧探出头来,见适才奔出来的仆从已经在车下放置好了下车蹬,便在少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提上药箱往王府内走去。

一进院内,宋院首不顾这女孩的指引,径直奔到了朱漆大门内侧的石碑照壁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这照壁是一块大石碑做成,看似平平无奇,上头并无一般照壁上的山水花鸟图案,只用朱漆镌了“忠君爱国”四个大字,下方落款却是“昭和元年秋日御笔”,上面附着一个花押样式的私章,依稀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原来这照壁上的四个字是圣上御笔亲题,昔日景熙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皇中年薨逝,急病中没来得及立下太子,几个藩王与宗室趁机带兵攻入京城,都想争一争这大宝之位,在当年可真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仗打了几个月都没定下来,危急之中有个姓穆的中年人挺身而出组织了一支队伍拱卫京师,扶持当时只有十岁的大皇子继位,便是当今的圣上。

待得战乱平定已经到了次年秋日,皇帝正式改年号为昭和,对一众文武大臣论功行赏,这个在战乱中挺身而出的穆姓将军被封侯爵,又听闻这人三十好几了还不曾娶妻,便做主将自己的姑姑华阳公主下嫁给他,此外还御赐了一所宅邸作为新婚贺礼。宅子建成后,又御笔亲题了“忠君爱国”这四个字,侯爷感念皇恩,命人镌刻下来放在宅院中,用以光耀门楣和警示后人。

内乱稍平,外患又起,邻近诸国不断骚扰边境,穆侯爷又带兵去镇守边疆,最终在北方凉州仙去。他的儿子继承了衣钵,苦守边境二十载,居功至伟,又被晋封王爵,便有了今日的穆王府。那支慌乱之中拉起来的队伍经历了两代人的呕心沥血也越来越壮大,到如今威震内外,成为大绥镇守边关的重要守军,便是如今的穆家军。

这照壁放在院中,由陛下亲笔所书,见字如面君。凡是来穆王府的人见了这几个字无不上前三拜九叩的,太医院宋院首也不例外。扎麻花辫的少女皱着眉头看他慢悠悠地叩完了三个头,立即给身边的憨傻少年一个眼神,这少年虽只有孩童心智,却也知晓今日事态紧急,得了少女的示意,当即一步跨过去蹲在了宋院首身前。

宋院首刚磕完三个头直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到少年的脊背直挺挺杵在自己眼前,心下疑惑,正待出口问询,背上被人一推他便稳稳地伏在了少年宽厚的背上,随即双腿被两只手一搂,少年背着他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身后遥遥传来少女急切的嗓音:“宋院首莫慌,昨日下过雨,府中有些石子路湿滑难行,还是让穆平背您过去吧。”

宋院首已上了人家的背还有何办法,只能两只胳膊死死环住这个叫穆平的少年脖颈,颤巍巍地喊着:“药箱,药箱!!”

身后的少女早提着药箱赶过来了。

这穆王府真是大,宋院首伏在少年的背上,一路上穿过九曲回廊,越过小桥流水,颠簸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得一处名为“木兰阁”的小院,进得院来,便闻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中间夹杂着一丝药香。抬眼看去,院中生长着几株木兰,此时是阳春三月,正是木兰花盛放的季节,一朵朵洁白如玉,高傲地缀在枝头,向着头顶的蓝天决孤傲绝地盛开着。

穆平背着宋院首刚踏进小院,在门口侍立的几个婢女口中吵吵嚷嚷着“来啦来啦!”

话音刚落,从正厅之中跨出两人,为首的二十出头年纪,身材颀长,朗眉疏目,一袭淡青色广袖长衫,走起路来飘然若仙。头发用一顶玉冠束着,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漆黑如墨的发丝里夹杂着几丝白发,在黑发的映衬下,这些白发更显眼了些。虽是一袭普通文士打扮,可周身贵气流溢,一双眸子微微眯着看向院子门口,眼角眉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之色,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个二十多岁的清俊面容上,总有一种不相宜的突兀感。

看见少年背着宋院首疾步奔来,两道清秀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开口道:“穆平,不得无礼!”

宋院首一路摇摇晃晃地被背过来,额头上汗珠直冒,官帽也被甩地七歪八扭,此刻脚一沾地,还没来得及匀口气,看见面前站着的人,立马拱手行礼,口称“世子”,又向他身后跟着的人看了一眼,顿觉热气消散,冷汗涔涔,忙又把腰弯得更低了些,称呼了一声“三公子”。

原来这青衫文士模样的人便是穆王爷的长子,穆王府的世子穆长清,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年纪比穆世子略小些,松形鹤骨,目光如炬,一身玄色劲衣,袖口以银线绣着云雷纹样,一股威严肃穆之气使人莫名不敢与之对视。一支云纹样的银簪横入发髻,鬓发略显凌乱,额前垂下几缕发丝,一双星眼中布满血丝,显是几天几夜不曾合眼,薄唇紧抿着,满脸的愤怒焦躁之色,凌厉的眼风扫过去,被扫到的人常感后背发冷。

此人便是穆王爷的第三子——穆霁。

穆王爷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穆长清承袭世子之位,穆世子为人谦恭和煦,又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世济民之策,十八岁上得陛下加恩任职于户部,如今不过四五年光景,已是户部侍郎衔了。出身富贵还才学过人,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次子穆长风生得一副好皮囊,在京中有个“玉面小郎君”的诨名,无数闺阁女子连面都没见过就芳心暗许。这老二生性顽劣,从小到大做过许多荒唐事,说自己既不喜欢像大哥一样做官也不喜欢像三弟一样杀人,爱好就是到处跑,美名其曰“游学”,现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已经大半年没有消息了。

三子穆霁常年跟着穆王爷镇守北方,未及弱冠已是战功赫赫,现今不过十七岁就带兵击退了漠北入侵的十万精兵,得圣上亲封骁骑将军。这穆霁从小跟在穆王爷身边,弓马骑射都是出自穆王爷亲授,年纪虽小可智勇双绝,一身黑甲,手握一杆红缨枪,上阵杀敌常常一马当先,军中无人不叹服。可惜生性孤傲,说话做事常常得罪人,因此在京中名声比他二哥还差。又有传言说三公子不是王妃亲生,是王爷在北地的时候跟一个娼妓生的,因此为王妃所不喜。

此外还有个小郡主名唤惜月,刚过及笄,年纪最小可也最是调皮,常年跟着穆王爷在北方凉州居住。这穆郡主打小不爱红装爱武装,也跟着父兄学了几年武,年纪虽小为人确是女子中少见的爽朗。

此次穆王府的这一场慌乱全因这小郡主而起,原来去岁年终穆家军与漠北的这一场仗大捷,入春后穆小将军回京述职也带上了这个小妹妹一道回京。陛下开恩,让兄妹二人在京多住些时日,这小郡主久不在京,回来的这一个月玩心大起,常女扮男装混迹于京中各大酒楼瓦肆,去的最多的就是京中最大的酒肆花萼楼。这酒肆取了唐朝“天下第一楼”花萼楼的名字,现在可切切实实成为“京城第一楼”了,里间美酒,美食,杂耍,□□之取乐名目层出不穷,更有美人抚琴起舞以助兴,夜夜灯火长明,真是消遣玩乐的好去处。

一日穆小郡主与侍女玲珑、侍从穆平正在花萼楼中吃炙猪排,这炙烤可是花萼楼美食中的一绝,尤以这道炙猪排闻名。正在三人大快朵颐之际,听到隔壁包厢几个人谈论起了穆家的事情,开始所说的也不过穆家独霸一隅拥兵自重云云,这些话说的人多了,三人都听习惯了,也就置之不理。谁知说到最后扯到了三公子穆霁身上,说他是穆王爷与娼妓之流苟且之下生出来的,娼妓之子为人自然心狠阴鸷,在与漠北的这场战役中杀了那么多人,连降卒都不放过。又说穆王爷打仗杀孽太重都报应到子孙后代身上了,孙子是个瞎子,接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还得了,他们口中所说的瞎子是穆世子的儿子,如今也不过四岁,在娘胎里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一生下来就双目不能视物。这是整个穆王府的心疾,从孩子生下来到现在延请了那么多的名医,从皇宫大内的太医院到市井乡野的老郎中,药没少吃,病却没见好。

此时穆小郡主听这群人从她的三哥哥讲到她的父王,再讲到她的小侄子,她再也按耐不住了,拍桌而起,一脚踹开了隔壁包厢的门,将为首的那人狠狠揍了一顿。那人还不服,口中叫嚣着他是忠顺伯府的公子,可穆郡主才不管你是哪个府的公子,说了她的家人就是不行,直接让穆平将那人掷下楼去。所幸只是二楼,扔下去也只是断了一条胳膊。

这忠顺伯府的田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自己爷爷立过战功,姑姑又是贵妃娘娘,平日里没少横行霸道,偏生这忠顺伯田老爷自己也是个作恶多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田公子当众挨打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纠结了一群武士,等穆郡主再次出门的时候在路上伏击。毕竟穆小郡主一行也只是三个孩子,面对一群身强力壮的武士很快就有所不敌,一个大力士抡着一条锁链,锁链两头各系着一个大锤,三抡两抡的一个锤就打在了穆郡主背上,小郡主当场就吐了一口鲜血,立时就昏迷不醒了,到今天已是第四日了。

宋院首被穆三公子看了一眼,瞬间冷汗直冒,抬起袖子揩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手臂还没放下就又被穆世子与三公子一左一右挟着脚不沾地地进了厅中。

厅里站着的两位太医也是满头大汗,看到宋院首来了赶紧拉着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

这穆郡主回来后一直都是这两位太医在诊治,可伤到了肺腑,别说是喂药了,就是喂一勺水下去也会反咳出两口血来。眼看着一日日过去,小郡主出气多进气少,到昨日晚间已是呼不进去气了,两个人商量着怎么给王府中人说让准备后事的话,可话到嘴边,一看到三公子那张冷脸就吓得腿哆嗦,再不敢言语。

谁知挺到了今日早上,这小郡主竟然能呼吸了,手一搭脉相吓了两人一跳,昨日还虚弱得连脉都摸不到了,今日早间竟然稳稳得跳动了起来。两人先是惊喜又是惊慌,生怕是回光返照,不敢明言,踌躇之下请来了宋院首。

宋院首步入屏风之后,见粉帐轻垂,床前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贵妇人,面色惨白,泪眼低垂,忙又拱手行礼,口称“世子妃”。

世子妃唐旖见来人是宋院首,忙上前扶起他,眼睛一眨,两行清泪扑簌簌落下,颤声道:“劳烦宋院首,孙、杨二位太医支支吾吾,月儿是不是不好了,您赶紧给看看……”

世子妃将帐中人的一只胳膊伸出帐帘,只见皓腕纤纤,手指纤长而指节分明,手掌心与虎口处结有薄茧,若非年轻又习过武,这一锤下来一个小女子恐怕早都毙命了。

宋院首坐下匀了匀呼吸,手指搭上了那只手腕,停了片刻,感觉跟孙、杨二位太医所说的不差,脉象虽较正常人来说还是略显虚浮,可节奏稳健,怎么着也不像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犹豫了一会,宋院首起身又对世子妃行了个礼,道:“下官冒犯,斗胆请掀开帐帘,容下官近身一观……”

话未说完,屏风后大步跨进来一人,伸出手两下就将这帘子分向两边,宋院首抬头一看,正是三公子。又低下头连声说了几句恕罪才走上前去。

只见穆郡主安安稳稳地躺在塌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着。宋院首伸手试了试呼吸,也如脉象一般,虽然虚弱倒也一出一进很是均匀。

伸手拨开了穆郡主的眼睑看了看,见也是无异样,又用手分别覆在穆郡主脖颈一侧与心口处探了探。末了回过头拱手对三公子与世子妃说:“请容下官施针一试”

世子妃叫了声“玲珑”,扎麻花辫的女孩立马将宋院首的药箱捧上前来,众人看着宋院首将一根根银针在烛火上细细烤过,在穆郡主手腕处的内关穴上扎下一针,接着让世子妃与玲珑将郡主扶起来,在头顶的百会穴扎下一针,又取出一根银针,扎入郡主脖颈后的天柱穴。

银针刺入肌肤,穆郡主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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