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和谢雨棠闻言相视了一眼,前者狐疑地问谢雨棠:“什么白姑娘。”
未等谢雨棠回答,谢疏桐抢先开口着说:“祖母不知晓吗?半月前去城外祈福路上,次兄救了个姑娘。”
“如今得父亲准许,准其在府内休养,那姑娘生的可好看了,说是倾城之姿也不为过。”
听着倾城之姿,老夫人眉心一跳:“阿垚救回的?”谢疏桐点了点头:“次兄当真是顶好的人,日日关照,如今白姑娘虽是在我栖梧院中,次兄也还是常来看望。”
“那姑娘什么身世?”老夫人忍不住问,谢雨棠皱眉道:“似乎家里有人犯了事,男丁悉数问斩了。”
谢疏桐微微挑眉,这话倒是让谢雨棠讲了,莫非宋昀安排这事她并不知晓?
也是,想来谢雨棠前期的作用也就看着她了,毕竟是谢家人,如此将谢家推向万劫不复的事,宋昀如此多疑,怎会告知谢雨棠?
谢老夫人听了后唰一声张了起来,险些扭了腰,瞪着眼急急着说:“那不是罪臣之女?”
瞧见她的反应,谢疏桐心满意足地远离。
次日一早,谢疏桐便收到了周景珩递来的消息,白芷若族中唯有她一女尚存,但探到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如今在惠阳城。
惠阳城?谢疏桐垂眸若有所思,白芷若拿捏着谢容与,定然不是那么好赶走的,她一个幸存的罪臣之女,不想着安生度日,倒是冒险为宋昀做事,定然是宋昀给了她什么好处,又或者,是拿捏了什么把柄。
看来此番得去一趟惠阳城了。
傍晚,谢疏桐坐着马车到摄政王府外,凌风见后迎了上来:“谢小姐。”
谢疏桐示意云淡将东西交给凌风,“王爷的消息我收到了,替我谢谢王爷,这是一些点心,替我交给王爷。”
凌风接过,脸色有些为难:“谢小姐你,王爷知晓您回来,特意让我在此等候,王爷如今不在京城,王爷说,若是要感谢,待他回来自会去找谢小姐。”
谢疏桐微微一愣,而后温婉一笑:“既如此,这点心便送你了。”
晚上明月高悬,栖梧院偏院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芷若坐在窗边等了许久,倚着桌子手撑着头,眼皮耷拉着,满脸写着困倦之意,头垂着,露出那精致的侧颜。
丝毫没有察觉男子的靠近,直至男子轻轻抚上她的脸,她才猛然惊醒。
见她被吓到,谢容与愧疚地道:“抱歉若儿,吓着你……”未等他说完,女子香软的身躯便扑了过来。
白芷若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地抽泣着:“阿垚,我只怕不能留在府中了。”
谢容与闻言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遣人来告诫我,叫我三日后自行离府,莫作纠缠。”谢容与闻言皱眉:“祖母为何有此一说。”
白芷若轻轻擦了眼角的泪花,抽抽搭搭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听说,是大小姐今日去和老夫人说了,我是罪臣之女,又说了你常来看望我,想来老夫人是爱孙心切,怕我连累你。”
白芷若抬眸,瞧着谢容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轻轻抱了抱她,沉声着说:“别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着铁青着脸走了。
正院的谢疏桐正欲睡下,她同母亲说了,上次的福没祈成,听闻惠阳城外有座寺庙十分灵验,便准备一大早出门。
谢疏桐坐在床边正欲躺下,外头传来云淡的焦急的声音:“二少爷,小姐睡下了,您不能……”
“让谢疏桐出来。”谢容与黑着脸。云淡还要说什么,谢疏桐已经打开了门,看着谢容与一副要前来问罪的模样。
谢疏桐目光骤然冷了下来,秋风微凉,谢疏桐轻轻拢了拢披着的披风,淡淡问:“次兄一个男子半夜闯入我的院子,成何体统?”
谢容与哪里顾得这些:“你去和祖母说什么了?”
“谢疏桐,你何时成了如此恶毒之人?你明知芷若无家可归还受着伤为家族仇敌所伤!你还要拿着那套她是罪臣之女的偏见去将她赶走吗!”
“我原以为你只是任性些,可你如今的模样和要逼死她有何区别。”
谢疏桐被他的话刺痛,抬眸看着他,反问:“恶毒?”
“次兄莫不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我才是你的嫡亲妹妹!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质问我。”
“你怎么不想想,阖族皆亡偏她幸存,戴罪之身还能一路走到京城,偏偏撞的还是相府的马车,难道不是有所预谋?”
“谢家如今处在势力顶端,多方虎视眈眈,你身为相府嫡子,却轻而易举便被她勾了去。”
谢容与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的意思芷若是他人的探子?证据呢?”
谢疏桐被气得头疼,又懊悔她冲动了,竟然和谢容与说了,若是这个愣头青告诉了白芷若,岂不是打草惊蛇!
谢疏桐不欲和他多讲:“你自己回去想想,如今我不想同你讲!”说着谢疏桐进去将门关了起来,留的谢容与在外大发雷霆,谢疏桐此举,无非是更加证明只是她的多疑猜想,根本没有实际证据。
夜晚城外一处旅馆,凌风赶到给座位上百无聊赖瞧着舆图的男子匆匆一礼:“王爷。”
周景珩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起身:“她说什么了?”
凌风笑嘻嘻地说:“谢小姐说多谢王爷。”
“哦,谢小姐还送了一盒点心,可是王爷不在,便送属下了。”
周景珩闻言神色动了动:“点心呢?”
“吃了啊。”凌风乐呵呵的说:“谢小姐还真是舍得,这家林记的点心那是供不应求啊。”
“都吃了?”周景珩轻咳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问。
“当然。”
凌延见他这么说,瞧不下去了:“滚出去,你个没心肝的东西。”凌风正欲反驳,但瞧着自家王爷神色不大好的样子,只能一头雾水灰溜溜地走了。
次日晨雾熹微,谢疏桐坐上了去惠阳的马车,谢疏桐轻轻按着太阳穴,皱着眉。云淡关切地问:“小姐昨晚没睡好么?”
“少爷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呢。”
谢疏桐摇了摇头:“许是有些着凉。”
一路快马加鞭才到惠阳城,谢疏桐撩起帘子看着,此处山高水远,倒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客栈内,云淡开口对小二道:“一间上好的厢房。”
小二为难着说:“不巧姑娘,小店前日来了个客人将这都包了,暂时没有厢房了?”
云淡看了眼谢疏桐,这惠阳不似京城繁华,百里就这么几家客栈,谢疏桐如今瞧着脸色也不甚好。
“小二能否问问那位贵客可否通融?我们可以住远些。”
小二瞧了谢疏桐一眼,见女子周身穿着锦缎,向来也是非富即贵的官家小姐,便去问了。
片刻后谢疏桐顺利入住,她嘱托云淡留下,自己以祈福为名一个人骑马到了不远的钟山。
山脚下,谢疏桐牵马走着,这座山脉极为漫长,只有眼前这座小山上的钟山寺多些人来,若是钟山寺后的丘壑,听说常有猛兽出没,瘴气甚重,倒是没人来。
按周景珩递的信,白芷若的青梅竹马便暂居在钟山寺后。
钟山寺后一茅草屋中,甫一走近,便听见孩童稚嫩的声音,谢疏桐见状心下一揪,指尖指尖嵌入掌心。
那人竟然有孩子?
是白芷若的?
谢疏桐抿着唇,脸色不甚好看,正欲上前一探究竟,手却被一拉,整个人被拉到树后。
谢疏桐受惊摸向腰处,手上动作却猛然一顿。
眼前男子虽戴了面具遮住眼睛鼻子,可那双深邃的凤眸辨识性实在太高,那张妖孽般的脸就是遮了半脸也难以逃过谢疏桐的眼睛。
她不可置信:“王爷?”
周景珩见她认出来了,手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她别出声。
拉着她远离了,到了离茅屋较远的地方,周景珩才止步:“谢大小姐在这做什么。”
谢疏桐无所谓地说:“自然是如王爷所见。”
周景珩低低一笑:“本还想着回去将这人捉回去给你,可惜谢大小姐未免急躁了些。”
谢疏桐却没他那么有心情玩笑:“事关谢家,我等不了。”
“此处是寺庙,王爷莫非来上香?”
周景珩漫不经心着说:“听闻客栈多了个姑娘,让凌风去一瞧,瞧见了谢小姐身边的云淡,想了想你来惠阳,也只能来这了。”
谢疏桐却不觉得这人像是无聊到专门来找自己:“王爷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把谢小姐捉回去,免得谢小姐惊了本王的鱼,小命不保。”
谢疏桐脚步一顿,回想几日前周景珩和明王的谈话,“此事我亲自去一趟。”
谢疏桐问:“你是来查粮草?”虽这么问着,但谢疏桐很快就否决了,钟山险峻,山体庞大,深处人迹罕至。
此处不是藏粮的好地方,倒是藏人的好地方。惠阳离京师不远,又有山为掩护,宋昀有兵,很有可能便在这惠阳城。
谢疏桐抬眸,“你来查的不是粮,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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