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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名分

官家继承大统,登基称帝,欲尊先父舒王为皇考,御史与太后一党认为应称皇伯,“舒议”之争拉开序幕。

仁宗膝下无子,不得已过继宗室子为继承人,原本三王爷邕王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三王爷,六王爷与太后的关系也很密切,荣妃担心老皇帝死后自己在宫中无依靠,邕王豫王一家害死了自己妹妹,于是联合兖王谋反,杀三王和六王逼老皇帝写传位诏书,因这一变故老皇帝临时决定立赵宗全为继承人,下诏令他救驾,老皇帝选赵宗全是因为当下无人可选,只有他是最有可能前来救驾的,太后当时感叹这太子是刀架在脖子上立出来的,老皇帝在获救后对赵宗全父子的态度很是微妙,把焦点都放在顾二身上,有刻意冷落赵宗全父子的嫌疑,顾二表明自己对赵宗全父子的忠诚后,孤立无援的老皇帝才写下立嗣诏书,宫变时赵宗全救驾有功,立为嗣子,过继给仁宗,继承了皇位,理应称仁宗为皇考(皇父),称舒王(生父)为皇伯。

官家即位后不乐意,他想要称生父舒王为皇考,称先帝为皇伯。得到了宰相韩琦的支持,支持的一派认为天下都是官家的,所以要一心一意拥戴皇帝,和皇帝一条心才能把天下治好,认为官家想要称生父为皇考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出格的事。

官家以为大臣们能同意此想法,便拿到朝上讨论,确立名分。遭到了司马光等人的反对,他们坚持认为应该称仁宗为皇考,称舒王为皇伯。

名分问题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是皇权与礼法之争。按照礼制,官家确实应该称仁宗为皇考,司马光认为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一个礼字,他们希望皇帝以礼治国,只有符合礼法要求了,百姓才能真心的拥戴官家。

以官家和宰相韩琦,欧阳修为首的一派支持尊舒王为皇考,以太后和礼部司马光为首的一派支持尊仁宗为皇考,两派政见不同,太后闻讯写了一份诏书,斥骂韩琦等人为奸佞之臣,韩相公回道,“臣等是忠是奸,陛下自然知道,御史既然认为其与臣等难以并立,陛下若是认为臣等有罪,即当留御史;若以为臣等无罪,则取圣旨。”官家见太后如此,只能继续在朝堂讨论,官家渐渐意识到要想达成此事,需得太后首肯,经过太后的同意,太后赞成此事群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没过多长时间太后就同意了称舒王为皇考。以司马光为首的礼部官员没想到太后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但还是上书不同意称舒王为皇考,若是官家执意如此就把他们贬出京城,官家大怒牵连了不少附议的言官御史,同几位礼部官员一起被贬出京。

原本不受重视的赵宗全登上皇位,按照礼法他是过继到先帝名下,才有资格继承皇位。名义上他已经是先皇的儿子,应尊先皇为皇考,称生父为皇伯。拟定称号时,默许韩琦顾二等人称自己生父为皇考,那就意味着推翻了他与老皇帝的顺位关系。嫁接到普通人家,可以理解成有钱的大伯没有儿子,过继了已逝弟弟的儿子继承财产,大伯死后养子说我不要大伯当我父亲了,我要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依靠认先皇为父才拿到权势地位,结果又想让亲生父亲获得先皇待遇,于情于理都难说的通,而不尊称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考则违背了孝道,韩相公等人就是拿着这个由头说事。但礼法与个人孝义相比,肯定是礼法为大,在这件事上皇帝是理亏的,并不占理。

韩相公和顾二等禹州的心腹都支持皇帝,是揣摩出了皇帝的心思,借机让太后还政。御史台齐衡等反对这一举动,是因为这一决策违背礼法,这是言官们最重视的东西。齐衡父母对儿子的担忧并不是觉得他的观点错,而是觉得他不够圆滑,因为此事得罪官家对未来不利。

在皇帝看来,他救了先帝和太后的命于他们有恩,救驾有功,称自己生父为皇考合乎情理。但在礼仪制度中,救驾是作为臣子的本分,皇位给不给他则是老皇帝的权利,齐衡等人宁愿贬官也不愿意妥协,因为皇帝的确理亏在先。几名御史被贬官,皇帝也是内疚的,因为他很清楚,御史并没有大错。

皇帝等人心中预期的结局是太后退让还政,皇帝也退一步放弃称舒王为皇考,双方可太平解决此事,太后察觉出了皇帝的意图,表面上和韩相公做戏,既还政又下诏称舒王为皇考,可以说是无条件退让,皇帝等人大喜过望自然欣喜不已,太后看破了皇帝的意图,于是利用御史台和执宰之间政见不合将一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太后谎称被韩琦灌醉误签诏书,向齐衡哭诉韩相公等人行为卑鄙。做这场戏不过是推御史台一把,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皇帝放弃称舒王为皇考,而是要陷皇帝于不义。待齐衡等人要求太后当面对质时,太后的含糊不清,已让皇帝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这时他想让步不称生父为皇考已经来不及了,皇帝表面胜利却失了名声。

历史上的原型是“濮议”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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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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