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公子王非凡和孙家公子孙膑同在白鹿洞书院读书,如今已有三年,听闻他们已结业准备返家备考春闱。
传闻孙家公子孙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对此书院中人多有议论。也不知是谁传扬出去的,一夜之间同窗都知道了孙膑是个好龙阳的怪癖,学子们对他避之不及,好像和他一沾边就是那断袖分桃之人。
孙膑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别人明里暗里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简直不堪入耳的很,甚至更甚者取笑他比女子容色更甚,就是去做小馆也是头牌,入幕之宾无数。
古有看杀卫玠,孙兄今日这般也是不遑多让,外出有人掷果盈车,和孙兄站在一起,更是如同衬托一样,抢走了别人所有的光彩,男女之人皆爱孙兄之容,衬的我等如土鸡瓦狗之辈。
这男女通杀的孙膑,不知得了多少女子的青睐,如今这好男风的名头传扬了出去,不知惹的多少春闺少女碎了芳心。
就是学院之中,那等轻浮之人,往日对孙兄多有垂涎,如今谣言四起,这些人也不分辨真假,竟然前去骚扰孙膑,说什么爱慕他已久。
王康遣吴名过来游说,试探孙膑的心意。旁敲侧击的询问孙膑对王康的印象如何?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孙膑察觉他们不怀好意,只说一般同学,大家俱是同窗自然也无甚差别,没有什么不同,我自然一般对待和看待。
那吴名还要继续追问个没完,让孙膑很是烦扰。王康有意无意的在旁人面前表露心意,让孙膑的处境愈发艰难。
孙膑无论是走在哪里,四处都是议论讥笑声。说他心机深沉欲擒故纵,吊着王康这是在待价而沽,是想找更好的高枝。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孙膑心大着呢。那吴教授可是我们的讲经师傅,孙膑连他都敢忤逆。张教授带着我们出去写意,是让我们找找灵感作画,吴教授让我们即兴赋诗一首,原本呐这也是出于好意,可那孙膑竟然不识好歹,非说自己不善诗词就不献丑了,望各位教授聆听其他同窗高见,赏析他们的锦绣文章。
惹的与吴教授交好的众位老师不满,尤其是教授书画的孙学究,孙学究是个古板的老夫子,这些日子听闻那孙膑名声不堪的很。又平素与吴教授交好,孙膑落了吴教授面子,孙学究不忍好友受了委屈,便要给吴教授出头找回场子。
近日里孙膑总是能感受到,周遭的恶意愈发的明显,有孙学究和吴教授的带头,学子们便明目张胆的开始孤立孙膑,什么事别人都可以的就唯独孙膑不成。
甚至有些个小人,趁着孙膑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便开始算计孙膑。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那些个平日里锦上添花,对孙膑阿谀奉承之辈,今日便骑在了他的头上作践他。
陈捐借着孙膑外出采买的机会,让他帮忙给自己弟弟陈坛带二十两银子,他家遭了灾陈坛又是个赌鬼,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若是不还,就要剁了陈坛的手脚。
孙膑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地善良没那么多心眼,便也答应了这桩事,依言给了陈坛二十两银子,那陈坛却哭诉家里日子艰难,要孙膑借给他家三十两银子,就当是可怜同窗之谊。孙膑心有不忍便借给了他银子,期限到了也不见陈家归还,寻问陈捐他竟然说与自己何干,又不是借给他的也不是他让孙膑借钱的,做什么找他来还钱。
孙膑气急可又无可奈何,三十两银子上公堂不值得,何况陈捐不认这借据。最近书院里流言四起,让他不堪其扰。只把这事告诉了同县的王非凡,可那人也是含糊其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孙膑座位旁原是杜雁,二人感情算不得多好,可也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傍晚他们看书的时候,孙膑提及了学长朱明对其很是推崇,那杜雁面上不显。可不知怎的随后竟传出了孙膑恋慕朱明的流言。
那杜雁此前倒是经常缠着孙膑,他有时想要看书也不成,若是冷落了他便会惹的他不高兴。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招来这许多流言蜚语。
孙膑在藏书楼看书,最近他是愈发不喜人群,来这里躲清净。藏书楼幽静清雅倒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后面有人抱住了他,昏暗间看不清来人,孙膑抄起烛台便砸了过去,推搡间打翻了不少油灯。藏书阁里都是典籍遇火即燃,很快这里便成了一片火海,火势蔓延至舍房大半个书院被烧了个干净,那些晚间睡的沉的都丧身在这场火灾里。
事后院长找来官差查明起火的原因,原来是杜雁在藏书阁看书时睡着了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仵作查验的时候杜雁的尸身已经烧毁了大半,头骨都被烧焦了,只能依稀看到杜雁是在书案附近爬坐,骨节呈现弯曲状态,说明死者应是爬坐在案前,被烧毁的桌案残骸上依稀有杜雁散落的骨节,周遭又看不出打斗的痕迹,应该不是他杀。找了许久只找到杜雁的贴身玉佩,其他盖无所查,杜雁平日里极会做人口碑很好,也不曾听闻杜雁与谁有仇怨,只能草草结案。
就这样杜雁纵火烧毁书院,导致书院损失惨重,尽半学子先生没有逃离火场导致身亡。杜家赔偿书院及其无辜伤亡丧命的师生家眷银钱着即两万两。
孙膑那日逃了出来,和一众同窗在远离火势的望心亭等候,火势太大谁也不想去救,没得救不了火反而折损了自个儿。最后还是官府派遣救火队才堪堪保住了半个书院。
书院损毁严重,已经不能继续让学子们读书了,便让学子们提前结业,各自回家备考。安贫县早就接到了消息,说是学子结业回家备考春闱。乡亲们便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等待两位举人混个脸熟,日后他们高中也好帮衬自家一把。
孙膑独自一人回来,那王家不见儿子回家,询问孙膑是何缘故,孙膑便把书院遭遇火灾的事简单和他们说了。
那王家听闻儿子是因杜雁而死,悲从中来痛心不已。誓要讨回公道,便去杜家要求赔偿,杜家被众位师生家属围困,都是前来索赔的杜家拿不出这许多银钱,没有赔偿款众人岂可干休,随即便向县衙提交了状子。
长林看着这桩案子,杜家不在他的辖地,他也无权干涉,这王家的状子便派送去了杜家所在的回远县衙,都是朝廷命官大家同朝为臣,长林也不好越阻代庖,干涉回远县的案子,便把王家的诉状转移到了回远县,交由回远县知县王安民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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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雁害人终害己,最后自己得了苦果。
陈捐陈坛合谋坑害处境低迷的孙膑,陈捐自己也葬身火海,银钱买了棺材。陈坛欠了赌债还不上被砍了双手,潦倒残生。藏起来的银钱也被土匪洗劫一口,最后命也没保住……
王非凡自命不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后在火场中被房梁砸中,大家都顾着自己,却也无一人救他……
孙膑被人中伤,受的是思想的折磨,在那场火中,他的思想也被火焰烧灼,浴火重生完成涅槃,获得一种被称作“黑色生命力”的东西,曾经那个善良的孙膑不见了,他已然是另外一个人,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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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白鹿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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