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都还没发生,弘昼心道一句好险,还好回来的早,他还没有被抱到钮祜禄氏那儿和弘历交换抚养。
上一世的纨绔肆意生活他很满意,这一世也不想去争夺什么皇位,高处不胜寒,看到自己阿玛累死在皇位上,看到大清最后走向灭亡,当了阿飘那么多年,还在乎一个皇位不成,自然是及时行乐,做尽自己开心之事最重要。
总之这辈子,他一定要有改变,那就从他和弘历被换养开始吧。
胤禛看着怀里的弘昼,这小子像是能听懂一样正竖起耳朵听他和耿氏说话,胤禛接触过的小孩并不多,因此不免有些新奇,朝着耿梓漪发问:“他这么认真,能听懂?”
弘昼一听,坏了,忘了自家阿玛是个多疑的性子,而正常这么大的小孩怎么可能听得懂,还没想好该怎么表现,打破胤禛的疑虑,就被自家额娘解围了。
耿梓漪笑着,伸手摸了摸弘昼的头:“爷说笑了,弘昼才五个月,哪就能听懂说话了,他这是在听声儿,只要有声响就能吸引他。”
恰好这时有奴才上来换茶,弘昼立刻顺着声音看过去,故意“哦哦”的又叫唤两声。
胤禛面上没说什么,心下不由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确实,这么大点孩子,话都听不懂,怎么可能呢,要说再大一些过个一两年或许还有可能。
胤禛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弘昼,毕竟昨日撞到了头,略坐一会儿,陪着他们母子用了晚膳后便离开了,并未留宿。
耿梓漪目送着胤禛远去的背影,伫立在门边,良久后才收回目光。
弘昼精神不错,看到自家额娘有些落寞的深情很是心疼,于是故意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去吸引自家额娘的注意。
耿梓漪看着搞怪可爱的儿子,不由的失笑,连胤禛离去带来的落寞也消散殆尽,伸手点了点弘昼的小鼻头:“你啊,只知道乐呵,到时候就要离开额娘了,知不知道?”
离弘昼满半岁已经越来越近,而她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这件事。
被额娘说教一番,弘昼也不恼,这件事因为是祖宗规矩,又是阿玛吩咐的,依着额娘的身份,确实是无能为力,如果额娘能有办法,上一世就不会是那样了。
这件事他会想办法解决的,总之是不能再换着养了。
而且,胤禛虽然离开了,但是就刚刚那么会儿时间就给他贡献了十点龙气值,这兑换起来那可就是十五点积分。
果然阿玛就是他龙气值的最佳来源啊。
开心的同时,弘昼不免又有些心疼自家阿玛,世人都道他阿玛铁面无情面冷难处,喜怒无常,其实那是大家都不了解他罢了,这十点龙气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后的日子倒是过的风平浪静,在弘昼满六个月的前一天,这天是三天一请安的时间,也就是府中所有妾室给嫡福晋请安的日子,每三天一次,并不需要每日过去。
耿梓漪到达蘅芜院的时候只有宋格格,柳氏,张氏两位侍妾到了,其他人都还未见身影。
耿梓漪朝着宋氏行了个平礼:“宋姐姐来的挺早的。”
宋氏还了一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冷不热道:“耿妹妹来的也不晚。”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怎么,说罢便坐在那儿不言不语,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耿梓漪也并不在意,宋氏是爷的第一个女人,年纪比爷也大上两岁,在这府里早已经失宠了,且除了对爷,哪怕是对着福晋,宋氏也是这般模样,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那柳氏和张氏又给耿梓漪见礼,耿梓漪也回了半礼,几人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安静,但是谁也没想着来打破这份安静。
难得的安静,挺好,待会人来齐以后可就有的热闹了。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院女人陆陆续续的都赶了过来,福晋乌拉那拉氏才从后头出来,扫视一眼后,停在某个位置,眉眼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福晋吉祥,安康。”
看到乌拉那拉氏出来,所有女人都站起来,待乌拉那拉氏坐稳后才朝着她问安。
乌拉那拉去抬手:“大家不必多礼了,都坐下吧。”
众人又整齐划一的坐下。
乌拉那拉氏喝了一口茶后才淡然开口:“侧福晋还没来,可是有什么事?翠枝,去锦绣院看看,若是侧福晋身体不适,也好递了牌子,请太医来看看。”
“是。”
丫鬟还没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倒不怎么刺耳,只是不够好听罢了。
“妾身多谢福晋的关心了,妾身身体好得很,让福晋的好心白费了。”声音落下,一席红色婀娜且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是红色,但不过是玫红,也是,正红色,除了坐在上首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以外,余下的女人又有谁能穿呢?
看到李侧福晋的穿着,乌拉那拉氏并不生气,更没有厌恶,甚至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优越感来,因为,只有她乌拉那拉氏,才是这座宅院的女主人。
乌拉那拉氏:“既然没有不适,为何又迟到了?这么多年,侧福晋难道还不懂什么是守时吗?你要知道,爷向来是最重规矩的。”
乌拉那拉氏直视这李氏,不怒自威,带有的气势远不是李氏能比得上的。
李氏一顿,随即状似不经意的抚了抚额角落下的青丝,怪声怪气道:“妾是没什么不舒服,这不是三阿哥吗?三阿哥还小,吃早膳也要妾这个当额娘的亲自喂才愿意吃,所以才来迟了,福晋也是当过额娘的人,应该能懂的。”
耿梓漪低着头闭上眼,心里忍不住叹气,看,这不就热闹起来了?
可是,她并没有心思在这儿看她们的热闹,明日弘昼就满六个月了,而届时也是弘昼被抱去钮祜禄氏那儿的日子。
与耿梓漪难捱心情不同,钮祜禄.玉珠却看的津津有味,每次请安就跟看戏一样,看完后心里还不住的点评着。
乌拉那拉氏:“说的没错,本福晋是当过额娘的人,自然也是懂的,正因为懂,本福晋才更要说,三阿哥也不小了,爷已经同本福晋说起给三阿哥请先生的事,如果三阿哥这么大了还需要额娘喂饭才肯用膳,这恐怕很是不妥。”
乌拉那拉氏四两拨千斤的回了回去,只差说弘时就被被李氏给养废了。
李氏:“福晋,妾可……”一听乌拉那拉氏说起胤禛要给弘时请先生的事,李氏就急了,生怕乌拉那拉氏在胤禛面前给她和弘时上眼药,耽误弘时的前程。
乌拉那拉氏却不给李氏说话的机会,依旧同之前一样道,“本福晋知道你是一片慈母之心,可是,慈母多败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府中比三阿哥还小的小阿哥也不是没有,三阿哥既然是哥哥,就要做到一个当哥哥的榜样。”
乌拉那拉氏的语气都没有变过,就这两句话,直接把仇恨拉到了钮祜禄氏和耿梓漪身上来。
谁让比弘时还小的两位小阿哥出自她们二人的肚皮呢。
果然,李氏一听后便看向了钮祜禄氏和耿梓漪,最后像是权衡一二后才看着钮祜禄氏道:“福晋说的是,钮祜禄妹妹和耿妹妹可是好福气,一举生下小阿哥,替主子爷开枝散叶,这自然是好事。”
对于低着头的耿梓漪,她并不在意,钮祜禄氏和耿氏比起来,受宠程度其实不分上下,爷去的都不多,但有一点,钮祜禄氏却是远胜后院其他人的,也包括她这个侧福晋,那就是钮祜禄氏的家世。
钮祜禄氏可是满族八大姓之一,也是府中唯二的满族人氏,另一个则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一个满洲正黄旗出身,一个满洲镶黄旗出身,比起她们汉人出身可是高的多。
而在嫡福晋膝下无子的情况下,钮祜禄氏生的弘历和耿梓漪生的弘昼,她自然也就更防备钮祜禄氏和弘历。
于是李氏话音一转:“不过,依稀记得,五阿哥要有半岁了吧,要说起来,姐姐也是心疼你们,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母子分离,不过…”李氏故意道。
乌拉那拉氏:“李氏,你看看你还有一点侧福晋的样子吗?什么叫母子分离?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要是再说胡话,本福晋可就要告诉爷了。”乌拉那拉氏突然沉下脸来,手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晃动了一下。
李氏瘪瘪嘴,嘟囔着,“妾身也没有说错。”
不过,到底还是怕乌拉那拉氏会告诉胤禛知道,要知道主子爷最重规矩,知道她说这些话,不说罚她吧,肯定也得冷落她一段日子,这可不划算。
装作没有听到李氏的嘟囔声,乌拉那拉氏朝着钮祜禄氏和耿梓漪又说了几句,什么这是规矩啊,历来如此云云,以示安抚。
耿梓漪只能强颜欢笑应下来,而钮祜禄氏只点头却没回话,一看心神就不在这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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