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李鹏举、周伟强/奸罪证据不足,判决宣告无罪。” 法官判决裁定结果一出,庭审现场顿时顿时嘈杂一片。
钟念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浑身战栗,胸前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喘不过气。
“别想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姚洁叹了口气,“这些人位高权重,我们斗不过的。”
斗不过?
为什么斗不过?
她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下巴脱臼,腰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胳膊和腿青紫一片,下/体严重撕裂。
支撑着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到警察局的念头,就是把这些渣滓通通送进监狱!
明明第一时间就提取了体内的精/液,身体上那些被虐待的痕迹只要有眼睛就能看见,无论是警察还是医生都说会帮她讨回公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渣还是毫发无损?
看着两个强/奸犯与家人相拥的画面,钟念绝望地瘫软下来。
“鹏举和阿伟真是受了大罪了!”
“是啊,回去得好好补补......”
两个芝兰玉树的青年被父母簇拥着,丝毫没有被拘留的颓靡,宛如刚从奥林匹克的领奖台上下来。
离开前,李鹏举侧头,视线与钟念相接,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划过无声的挑衅:贱货。
钟念闭上眼,眼泪抑制不住的掉落,很快将衣襟打湿。待她哭够了,偌大的庭审室只剩下孤寂的两人。
姚洁疼惜地为她擦去眼泪,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道,“走吧。”
走出庭审室的一瞬,强光如针般刺入眼眸,钟念闭上眼睛,没能看到麦克风争先恐后涌来的画面。
“钟小姐,李鹏举和周伟被无罪释放,你有什么想说的?”
“钟念,是否真的如被告人母亲所说,这起强/奸案是你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勒索钱财?”
“钟小姐,对于家人公开表示和您断绝关系,您如何回应?”
“钟小姐,当红小花钟蔓作为您的姐姐,先前被此起案件波及导致工作停滞,您是否感到愧疚呢?”
"钟小姐......"
直到看到熟悉的那栋楼,钟念才从记者的质问声中脱离。
"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太大了。"姚洁安抚道:“不要太担心舆论,人是善于遗忘的动物,很快就会被新的事件吸引。”
会吗?
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强/奸案,或许真的如姚洁所说的那样。可她是钟蔓的妹妹,又是上虞大学的学生。不用点开新闻就知道,有无数的人恨不能当面手撕她。粉丝说她自作自受,校友说她给学校抹黑。
“谢谢你,姚律师。”
下了车,钟念强打起精神,敲响了那扇令她渴望又绝望的门。
“钟念?”吴春蓉手拿锅铲,系着沾满油污的红色围裙,眉头耷拉的像是被什么重物拉扯,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发了声明,跟你断绝关系。你可别再来祸害我们!”
哪怕知道不会有好脸色,钟念的心还是像被钩子狠狠剜了一把。
“妈,我来拿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吴春蓉将门挡得紧紧的,一只蚊子都穿不过去,“家里可没有你的东西!该给你的,出嫁那天都给你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还自甘下贱连累全家跟着蒙羞!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根绳子吊死了!”
说完,吴春蓉挥动锅铲,满脸的不耐,“赶紧走!以后你跟吴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叫我妈!是死是活都不要找我们!”
锅铲打在手臂的伤口上,痛得钟念直冒冷汗。痛意未消,肩膀又被狠狠推了一把,钟念来不及闪躲狠狠摔在地上。
“啪——”面前的门被用力关上。
明明是夏天,钟念却被刺骨的寒意包裹着。
“我真的错了吗?”她喃喃道。
所有的钱都用来付律师费来了,此刻她身无分文。姚律师已经帮过她很多,又要照顾病重的女儿,她不想再给她添麻烦。至于学校......宿舍还能住半个月,但舍友们敌意那么大,就算回去也会被赶出来。
天大地大,她能去哪呢?
"钟念!"
刚从小区出来 ,一个熟悉的人影奔来,一把抓住钟念的胳膊,“你......还好吗?”
孟元白?
钟念诧异地看着对方。此时的孟元白眼中布满红血丝,嘴角挂着醒目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渗出来,白色的衬衣沾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灰尘,整个人狼狈不堪。
“钟念......”他迟疑了几秒,“我知道判决结果了。”
钟念难堪地低下头。在选择这条路时,就知道议论声不会少,可比起所谓的面子,她更想要罪犯付出代价。
她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可面对孟元白,终究做不到毫无顾忌。
“孟学长,我不能答应你的告白。”钟念深呼吸,将哽咽压在喉咙里,“对不起,耽误了你一个月时间。”说罢,转身想走,手臂却被孟元白牢牢拽住。
“钟念,那不是你的错。”孟元白的目光无比认真:“别人伤害了你,你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有错。相反,你很勇敢,你做到了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
钟念怔住。事情发生了一个月,除了姚洁,所有人都认为她在自取其辱。她的父母、姐姐、同学、老师......所有人都劝她息事宁人。
她失败了,却有人说她勇敢。
汹涌的泪意犹如浪涛,再也无法忍耐。钟念放声大哭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大脑渐渐失去意识。当她醒来时,身处在一个陌生而温馨的房间。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饭香味,饥饿瞬间翻滚起来。
一条信息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钟念,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给自己太大压力。这间房我租了三个月,希望能够给你提供重新出发的准备时间。最后,厨艺不精,敬请包涵。
钟念坐在餐桌旁,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吃着,眼泪不自觉掉下来,嘴角却上扬。
孟元白这次没有谦虚,西红柿炒蛋和黄瓜炒火腿吃起来是一个味道,咸的发齁。她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如姚洁所说,人是善于遗忘的动物。十天不行就二十天,二十天不行就一个月,波澜总会停歇。再说了,上虞这么大,总有地方让她容身。
钟念收拾完碗筷,打开求职网站,忽略掉一些不善的消息。上虞大学是国内TOP10的院校,尽管心理学不算求职热门专业,还是有很多HR对她感兴趣。大部分问题都针对她的年龄——
她27岁,却刚刚本科毕业。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这个地方,除了孟元白以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钟念理了理头发,打开门,却看到一张被帽檐掩盖住的脸。心头闪过一丝不妙,下一秒,嘴巴被紧紧捂住,一股奇异的味道涌入鼻腔,大脑再次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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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念睁眼时,大脑昏昏沉沉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绑架了。不远处,两个陌生的男人在交谈,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戴着棒球帽。
“......就这么杀了,多可惜啊......”
“轮得到你可惜?你知道这条命是谁买的吗?鸿运集团?”
“鸿运集团?难怪这么大手笔!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开到六位数!赶上道上一个小头目了!”
鸿运集团要买她的命?钟念觉得离谱。她是什么小喽啰,哪有机会得罪这种大企业?这两个人,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咦?醒了?”棒球帽男人回过头,金属铁锨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钟念活动发麻的右脚,卑微求饶:“两位大哥行行好,我根本不认识鸿运集团的人,也没有任何交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认识?没交集?”男人讥笑,“小姑娘长得挺乖,心眼倒不少。真像你说的那样,难道鸿运集团的大小姐抽风了,就想杀个人玩玩?”
“鸿运集团的大小姐?那应该是姓姜的喽?”矮个男人扭了扭肩膀,发出“咔嚓”的声响。
大小姐......姓姜......
难不成......是姜攸宁?
“看来是想起来了。”棒球帽男人扔掉铁锨,“仗着自己有个好皮相,就敢跟姜大小姐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是不知死活!”
“大哥,你真的搞错了!我从来没有跟姜大小姐抢过男人!我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清楚!”
棒球帽男人“啧啧”两声,缓缓向钟念靠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都住到人家的房子里了,还说不清楚?”
钟念惊呆。姜攸宁喜欢孟元白?可孟元白跟她表白的时候,姜攸宁也在场,还祝福了他们啊!
难道——
男人很快验证了她的猜测:“一个教训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姜大小姐的心上人那蹦跶,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勇敢呢?”
钟念浑身战栗,牙齿都打着颤,“你是说,我被□□的幕后主使,也是姜大小姐,姜攸宁?”
“果然是蠢货,难怪被人骗得团团转,连自己的亲信身子往哪边歪都不知道,还指望人家帮你打赢官司呢!”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锐意一闪而过,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管你信不信!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你非要插在中间。总不会做着那男人甩了姜大小姐,选你的美梦吧?太不知知天高地厚了!”
难怪......难怪孟元白跟她表白之后,她就遇见了那两个畜生!孟元白一直都知道姜攸宁是幕后主使,所以才会说错的不是她。
这两个人,把自己当做小丑,玩弄于股掌之中!安慰她、给她提供住所、给她做饭,不过是孟元白消除愧疚的方式罢了。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一个假情假意虚伪自私,果真般配得很!
还有姚洁,总是说一切交给她来处理,不让自己过多参与。原来她是姜攸宁的人!
“你啊,太不了解男人了。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可把眼睛擦亮点,别谁的男人都敢碰!”
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腹部被利刃刺穿的痛意席卷全身,钟念倒在了月光之下。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轻到脱离身体,漂浮在空中,看到了未能瞑目的自己。两个男人托起她的身体,放置在挖好的土坑当中。土壤刚刚盖住她的伤口,远处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快速铲了几下,扔掉铁锨飞速驾车离去。
钟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人推着来到她的尸体旁。来人是她的前夫,沈其琛。
沈其琛的脸色很难看,双手撑在轮椅上,居然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腿居然治好了?
沈其琛吩咐了一声,身后出现几个人,很快将她的尸体挖出来。
没想到,最后帮她收尸的人竟然是沈其琛。
思绪渐渐空白,钟念轻飘飘的身体仿佛被缀了重物,越来越沉重,重到她再也无法承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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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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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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