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切回病房,卡车司机死里逃生,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人病怏怏地躺在那里,醒来是迟早的事情。他的呼吸时轻时重,眉头紧蹙,似是在经历一场梦魇。他想醒来,却又觉得醒来的世界难道就不糟糕了吗。
赵强以前一个小混混,他一向自大,小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长大后加入帮派。他打架很厉害,虎虎生风的拳头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混社会的唯一缺点就是不挣钱。后面老婆生了小娃娃,他觉得自己要换种方式厉害了。于是和爸妈借了点钱买了车子,今天这车跑完,该给小宝宝买新一阶段的奶粉了,臭小子,忒会吃。虽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外人眼中乱七八糟,可他觉得自己还是把人生经营的不错。
直到他出了这场车祸,他闯祸了,不是小时候恶作剧砸坏邻居窗户,不是上课用口香糖黏住女同学头发被告家长那种祸事,是天大的祸,他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窗户破了可以配上新玻璃,女同学哭了可以厚着脸皮道歉哄她,而这次他能把命赔给老人吗,他能自欺欺人地上门道歉就能获得原谅吗?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无能,青年时不会拒绝学长笑着递过来的烟,长大后也无法拒绝色厉内荏的老板的无理要求。
他同时也感到委屈,为了宝宝他放弃了连夜跑长途时最好的解乏神器;明明小时候被老师说一句不认真就别来上,就执拗地罚站到老师下班也丝毫不动。把家里还有孩子需要照顾的老师急哭了,而现在老板的一句命令就让他妥协了。
他好像永远都没能在正确的时间做恰当的事。所以他宁可困在梦魇中,让自己的灵魂四处游荡,也不愿意醒来。
老人的妻子将遗物一一放进老人的墓穴。“给你织的帽子,头上那两根毛毛,其实没人在意 。手机也给你放进去,一直没折腾明白,硬说自己没空学。现在在地下有时间好好学了吧 ,儿子给你设置了快捷键,1是我,2是儿子。没事按1就行,孩子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小锄头,本来是要给你拿你的老伙计的,太长了。就带了最小的。”说完 ,想了想又拿了出来,“算了,生前够辛苦了,别想着种地了,我没收。”
没人嫌弃老人的碎碎念,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两个陪伴彼此将近半个世纪的两人最后的道别。
看着亲人们祭拜完离去的背影。死去老人对着远方空气说了句算了,就转身和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厉洲明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墓碑前放着老人用一生血汗种出的李子。那是老人的儿子穿着皮鞋从山上担下来,泥泞陡峭的山路加上肩上沉重的担子,他似乎已经分不清脸上蜿蜒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了。那个他努力学习想逃离的深山,困住了父亲的一生。
风一吹,吹动了一颗李。它开始滚动 ,滚过台阶,滚到了泥土,而后静静地躺在上面它回到了生养它的土地。想来到了第二春,果肉腐烂滋养土地,春雨滋润,春芽新发。
厉洲明来到刚受罚完沮丧的沈贵面前,和他说不要难过,新人新手期。他们作为使者应该做引导者,而不是真的去完成他们的愿望。让他们看看亲人爱人,带他们的灵魂去该去的地方就是他们需要做的。“算了,帮了也没事,你刚死不久,人性尚存,以后会忘记的,忘记后就会坦然。”
“我之前出过一场车祸,忘记了这之前的所有记忆,所有人都说我爸拼命救了我,他很爱我,可我失去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会难过,可难过逐渐转成了怨恨,我还把自己的怨恨带给我妈,所以我想给老人自由,给所有事一个结局。我也不想忘记,忘记不如真正的死去,”
摔倒了,爬起来。就像他明白绊住他婚姻的永远不是那天的石子,牵住他坚持下去的永远不是苦难,所以他才能笑着对命运说没关系 ,所以他宁可干蠢事也想干涉别人的人生。
听完他的“义正言辞”,站在旁边沉默的凌霄转身就消失了。似乎没来过,没留下什么。不对 ,他确定她转身前还是给他留了一个白眼的。
厉洲明看办公室就剩下他和沈贵,神秘兮兮地说“她指明要的你却不管你,奇怪的很。”
被背后蛐蛐的凌霄来到了前男友的墓碑前喃喃道,“是该迎来一个结局了。”
监护室的男人突然抽搐起来,医护人员赶来救助 ,生命体征渐渐稳定下来。男人睁开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第二个故事结束惹,这个故事从一年前我就断断续续的想要写出来,可是拖延症严重,当第三个故事的灵感到来的时候,我想把这篇文章继续写下去,因为作者近期有考试,还想把第三个故事好好写把自己想要表达地完整书写出来,所以更新暂定于半月之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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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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