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熙攘繁华的景国京师街头,伊川静静地伫立在路旁。他虽是首次踏入这凡人界,平素里也甚少见到穷苦之人,可当那一对身着绫罗、浑身珠光宝气的母女相互搀扶着,娉婷地步入街边的金店时,他还是在心中暗自估算了一番。那母女二人头上随意佩戴的一件饰品,其价值竟足够寻常平民一家几口辛苦操劳一整年的花销。周围的人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从众人的反应来看,这母女俩应是有些身份的官家女眷。由此可见,这景国虽处于盛世之态,可贫富之间的差距却着实悬殊。
在这个国度里,阶层的壁垒犹如天堑,平民想要实现阶层的跨越,难如登天,科举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上升途径。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修真界,奉行的则是**裸的丛林法则,实力便是一切,强者为尊,弱者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无论身处哪个世界,绝对的公平似乎从未存在过,想要摆脱如蝼蚁般的命运,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这一条路可走。
这般想着,伊川的思绪渐渐陷入了一种空灵的顿悟状态。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街边,眼前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身旁是热闹非凡的金店,可他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而周围的人也十分奇特,像是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哪怕从他身边经过,也会下意识地绕道而行,仿佛他是一个无形的幻影。
时光如白驹过隙,太阳缓缓地向西边移动,从正午的高悬渐渐变得柔和低垂,天色也由明亮的晌午逐渐步入了暮色沉沉的傍晚。直到这时,伊川才缓缓地从顿悟中回过神来。尽管此次顿悟并未让他的修为有丝毫的提升,但在心境上,他却有了巨大的突破。前世遭受的背叛,如同阴霾一般,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镜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重生之后,他刻意地避开那些曾经熟悉的人,不愿再与他们有任何的牵扯,可那些伤痛却依旧如影随形,时不时地刺痛他的内心,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滋生出可怕的心魔。然而,这次的顿悟却如同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让他明白,那些背叛者不应再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他应该以一种“无视”和“忘记”的态度去面对过去,而不是一味地逃避。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所谓的公平正义不过是虚幻的泡影,一切的不甘和委屈,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罢了。
修真界的生存法则,在某种意义上,与眼前这凡人王朝竟是如此的相似。伊川看着周围那些已经开始关门打烊的坊市店铺,心中的郁结瞬间消散,他释然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东坊。
景国的京师虽然没有严格的宵禁制度,但在这夜色降临之时,能够悠然出游的,却并非普通百姓。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民百姓,依旧遵循着千百年来的生活作息,只有那些家境殷实、有钱有闲的小富之家子弟,才有这份闲情逸致在夜晚出来游玩。为了保障这些游玩之人的安全,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到高高的木杆上悬挂着防风的大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与此同时,一队队巡逻的卫队也在街头巷尾不时地穿梭而过,为这夜晚的繁华增添了一份安宁与保障。
在东坊不远处,有一处专为夜间营业而设的坊市。远远地,便能听到随风传来的悠扬乐曲声,还有那闪烁的红红灯笼,将整个坊市映照得如梦如幻。伊川一眼便看出了这个坊市的定位,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这一世尚未到流连于青楼楚馆的年纪。他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就在伊川前行的同时,不远处一家酒楼的三楼包厢内,一位少年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这位少年复姓司徒,乃是当今景帝的胞弟,被封为齐王,年仅十四岁。虽说小小年纪便已封王,但尚未到开府的年纪。他自幼在不拘一格的景帝身边长大,性格洒脱,不拘小节。此次,他跟随沉稳内敛的大哥肃王司徒言默一同前来,本是为了帮被堆积如山的折子缠身的景帝,前来探视那些参加会试的举子。可看着大哥与那些才子们在一旁高谈阔论,之乎者也说个没完,齐王司徒言跃只觉得索然无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将目光从无趣的宴会转移到了窗外的街景。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司徒家在成为皇族之前,便是声名赫赫的大世家,且与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族中子弟皆须习武,即便成为皇族之后,这一传统也未曾改变。司徒言跃虽然在读书上天赋平平,但在习武方面却颇具天赋,小小年纪便已达到后天二层的修为,内力圆融,眼力自然也十分敏锐。他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少年,正是二哥景帝今日刚刚画出的那个人。景帝虽未说明画中少年的身份,但能被景帝亲自画出,此人必定非同凡响。如今竟然在此处遇见,司徒言跃又怎会轻易放过?
想到便做,司徒言跃打定主意后,全然不顾包厢内的其他人,直接起身,匆匆冲出了包厢,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了楼梯,而后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酒楼,径直拦在了正慢悠悠向前走着的伊川面前。
伊川冷不丁被人拦住,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司徒言跃则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大声说道:“我叫司徒言跃,是大景的齐王,咱们交个好朋友吧!”
怎么会有人在大街上随手拉住一个人要交朋友?
伊川眼神怪异地看了司徒言跃一眼,灵识一扫而过,一个普通的后天二层武者,连灵根都没有。会拦下自己一定是有人提到过,国师张泽不可能,以张泽的力量一定也不会允许有人在国师府安插眼线,那就只有他与张泽见面时藏在假山背后的人。
“景帝提到过我?”虽是问句,却十分肯定。
司徒言跃不由有些惊讶,敢直呼他皇帝二哥为景帝,此人难道不是本国人?不对,外国人也不会如此,司徒言跃脑子快速转动,虽未得出结论,脸上已经挂上了讨好的笑容,“我在二哥那里看过你的画像,现在看到你更觉亲切,酒楼就在那里,我请你吃饭如何?”
连本王都不自称,可见司徒言跃把姿态放得很低。
伊川并不想与这些心眼子很多的皇家子弟相交,他们身上的因果业力比普通人身上更多。而且凡人的王朝与他自己的修炼生活太遥远,伊川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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