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回了省市,我跟导师说我抽个时间回县城去看看父母和亲戚。导师同意了,于是我抽出两天时间回了县城。肖叔叔和阿姨也正好在我父母家里做客。问起肖帅,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说他们最近在出任务,没办法和外界联系。阿姨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我是不是有心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告状一样说了师母的事情。肖阿姨很生气,她说那个老婆子自己糊涂,肖帅拜师她本来不是很同意,毕竟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亲戚,她说:“你别去她们家就是了,肖帅自己拜的糊涂师傅,你要跟过去受气干啥。你正儿八经的公婆是你肖叔叔和我,我们疼你,不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人。那家的儿子儿媳不爱回家,他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再说,舒澈的事情一向是他自己决定的。不过也是,你们渐渐长大了,他总和你们住一起也不是一回事。怎么说呢,虽然是干弟弟,但和你还是要有点距离,男女有别。”我想了想,觉得肖阿姨说的对。连我自己都想要有独处的空间了,更别说憋屈和我们呆在一起的舒澈了。
但突然退租,又显得我故意嫌弃他一样。只能先去适应适应集体生活,自己先搬到宿舍去住段时间了。肖叔叔说,不管肖帅在哪里念书,我们的根基总归还在自己的省市。过年早点过来,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了,亲戚和朋友都想我们了。于是答应会一起回来过年。肖阿姨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支持我,说男人习惯了自己的老婆等待和乖巧的话,就不懂得珍惜了。说这话的时候,肖叔叔在一边可怜兮兮的捧梗:“老婆说的都对,老婆说的有道理,我们家没有人会惯着那小子,随便处置。”
肖阿姨还说给我打了很多零花钱,要我别省着,心情不好就去购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人生在世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心情就好了。以前的女子都是悦己者容,现在的女孩子只要悦己,容。不必委曲求全去讨好别人,自己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的。
其实我父母也有给我打零钱和生活费,但我觉得肖阿姨说的有道理。阿姨走的时候又买了新手机给我,是三星的滑盖手机,拍照效果比之前那个好了很多,屏幕也大了很多,还有耳机线,可以下载音乐听歌。
我又去表妹的高中看望了她,给她买了很多营养品和水果。她说了自己的志愿,和上辈子一样。我陪她逛了一会儿校园,她说,“阿绯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舒澈对你的态度?”我一惊。联系到说完舒澈的事情,师母就变脸的态度,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改。”
结束了省亲的事情后,我又坐车回到市里。和导师一起买了返程机票就回了学校。
既然知道了原委就不能不行动,于是,我很快请班上的同学帮我把东西搬回了寝室,大件的东西我寄放在老师那里,有些用不到的东西就直接邮寄回了老家。老师给我重新安排了寝室,我的寝室就是同组做实验的那些女生,包括钟媛媛也在内。
虽然不喜欢集体生活,但是寝室的同学都挺好相处的,也没有什么矛盾,大家也很照顾我。大概到了表妹高考那几天,肖帅舒澈他们的任务也结束了。我正好跟着导师在解剖室里,这边的市里有了命案,导师是比较权威的法医专家,就请来一起参与尸体解剖。我也跟着去了,可能是以前就学医,所以我对解剖过程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有条不紊地做导师的助理。刑警队的法医跟我老师开玩笑说:“要不是你学生还没毕业,我现在就想把爱她挖过来做我的助理。但凡跟着我的学生第一次参与解剖没有不吐的,你这个学生挺好。”
完事回学校后,钟媛媛说肖帅他们在校门口等我。我不急不慢的沐浴洗漱,然后化了点淡妆出去见他们。
我打开手机,未接电话又多了几十个。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但要见的人总是要见的。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篮球向我的脸砸了过来,我灵活往旁边一闪,哦豁,砸到别人了。好巧不巧我后面有个小巧的女生被砸到头痛哭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那个跑过来的高个子男生一边道歉一边满面笑容的跑过来。我扶起那个女生后就离开了。既然是真的抱歉又何必笑得那么灿烂呢。我最近很讨厌各种小心思的试探和算计,所以露出了一脸厌恶的表情。
这种恶心的心情直到见到肖帅的笑脸时仍未散去。他满脸笑容的伸出双手拥抱我时,倒显得我的阴郁昭然若揭,对照起来无比讽刺。
我回应了他的拥抱,但久久没有说话。肖帅说他接到老妈的电话了,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后魏老师那里,我不想去就不去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舒澈吃完就先回学校了。我低着头问肖帅:“你不怪我突然退租?”
肖帅抱着我说:“你做的对,我们长大了,各自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了。舒澈他,确实不能和我们长久的住在一起。”他说他去魏老师那里的时候,也不小心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心里很是难过。我们对舒澈明明就不是那样想的,但人心隔肚皮,外面的人说的很难听,也会影响学校对他们两个的风评考察。
不住在一起也挺好的,适应了集体生活,也有利于提高他们团队的合作效率和默契。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比较好。
“但是我以后一定还会和你住在一起,等年纪到了,我们就去领证,到时候做合法夫妻。”对领证我倒没有那样期待了。感情好就在一起,感情不好就分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才能支撑我走完剩下的人生。
七月份,表妹来辽市找我玩。她已经考上了心仪的学校,我们正好也放暑假了。肖帅他们暑假也没得休息,又报名参加了什么训练活动。于是我和表妹按照网上的攻略,将辽市周边玩了一圈。表妹说,她报的专业是生命科学系,到时候说不定有什么实习,会来这边找我。这个我知道,他们为了观察每个地方蛇的类型和毒性,到全国好多大山里去捉蛇。反正这种课程我不是特别羡慕,毕竟我怕蛇,学这个系的人得特别爱冒险和不怕死才行。
表妹来的这些天,我们一直住的酒店。表妹喜欢点酒店服务,没事就点零食和水果。我陪她一起刷口水剧集。她问我:“姐夫经常不在,你不寂寞吗?你们以前经常住一起,现在很难看到他吧。”宮叶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怕寂寞,上辈子是没有爱了,就很喜欢独处,也就习惯独处了。而现在的我,确实很不习惯。毕竟我们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三四年,每天都能在一起恩爱。随着他年级的上升,也越加优秀,需要执行的训练也就越来越多,多到好几个月都见不到面也变成了常事。
“感情这种东西,如果不常常见面,用心维护的话,很快就会淡漠。爱情跟亲情不一样,我们之间有血脉在,因为血缘而亲近是天生的,但.....”我都知道,但也没办法。
我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我永远也没有后悔过的决定。
表妹回去了,毕竟新学期快开学了,她在我们本地的大学念书。肖帅他们在新学期开始前见了我一面。由于没有租房了,于是就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很久不见,肖帅抱住我就不松手,然后就水到渠成。我骗他正好是安全期,所以就没有用套。他头次觉得很新奇,毕竟我们第一次开始时候就是用了套。那两个晚上,肖帅勇猛而又坦率,毫无保留。我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新的痕迹。这么久了,猎人的占有欲也会变强。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替他决定他以后要走的路,和谁在一起的人生。
肖帅既高兴又害羞,老婆太热情了,他招架不住。躺在床上,电视里正好在放《橄榄树》那首歌,就像时光倒流一样,我似乎又回到了那间教室。第一次看到他的场景。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和课桌上。那个时候的他好可爱,又别扭。
肖帅见到我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躺在我的怀里一个劲的撒娇,明明他本人就在这里,老婆却在怀念从前,实在是太可悲了。
“嗯,我怀念从前,怀念你还少年的时候,比现在更温柔,更靠近我的心。”难怪回忆具有美化的力量,即使从前也因为年纪小闹过别扭,但还是会高兴。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有个真正贴我心的人要出现了。
肖帅没能理解我说的话,男孩就是这样,他们比起感性,更喜欢直接。
到了姨妈日没有来姨妈,我淡定的去了药店买了验孕棒。年轻男人就是准头好,一发入魂,很好,中标了。于是我很熟练的开始继续服用叶酸和钙。见到他的前三个月我就做好了吃叶酸的准备,怀一个健康的孩子还是很有必要做好怀孕前的准备的。我现在也20岁了,到了结婚的年纪,所以怀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想等了。总是等一个不懂事的男人,脑袋里总是想着浪漫爱情和不可能实现的理想的人,太不现实了。那从来就不是我,我向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导师知道我怀孕后,把我接到她住的那里,她一个人住的挺大的教师宿舍,是三室两厅。学校对高级教师的待遇很是很好的。
她一个人住也没有结婚,倒是很喜欢孩子。肖帅他们又开始忙的见不到人,电话也联系不到人。我也懒得通知他了。肖阿姨知道以后,倒是很想过来照顾我,可惜生意很忙,于是她请了一个保姆过来,我觉得这么多人住在导师这里不太方便,但是导师说没事,课题还要一起研究,出去租房子住的太远,走来走去的也不安全,正好保姆把家里的家务也做完了,还会搞好吃的饭菜,对此她也很满意。
我怀孕没什么孕吐反应,对气味也不敏感。所以同学们都没看出来什么不妥。到了怀孕后期,才觉得我似乎是胖了。
有时候会想起肖帅的誓言,他说过,不会让我独自扶养孩子,就忍不住笑出来。以前吧,我可能会觉得养孩子是辛苦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工作,而且常年做的家庭主妇,没有获得足够的爱和尊重,那时候的我是自卑吧,所以才觉得养孩子是一种负担。但现在没有结婚,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工作,也不必把养孩子成为自己的心理负担,倒是觉得怡然自得。早点生娃也有好处,身体恢复得快,以后也不会因为要带奶娃娃而耽误工作。等到我能正式工作的时候,娃都念幼儿园了。即使没有了爱情,或者别人不把我当他的女朋友也没所谓,我有了血脉,我有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我血脉相连的人,有了亲情,有了延续,有了羁绊,即使没有男人也没事。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是个男孩。他长的和肖帅小时候的婴儿照片一模一样。出生就很乖,喝完奶就睡,很少哭。保姆也很专业,以前就是照顾产妇和婴儿的,也不多事,从没问过孩子爸爸的事情。
我边背奶边学习,继续认真的完成学业。我爸给宝宝取名叫杨隽成,我们家没有男孩子,肖叔叔和阿姨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两个对肖帅的意见很大。以前瞧着还挺懂事的,怎么越长大越渣,媳妇孩子都生了,他不知道就算了,还没到结婚年龄把媳妇娶回家。
肖叔叔阿姨还有我父母都请假过来看了我和宝宝。肖阿姨很喜欢隽哥,说他比肖帅小时候乖巧,不吵也不闹,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可见是一个心疼妈妈的好孩子。阿姨说,孩子都出生了,该改口叫爸妈了。没有肖帅也没事,他们要我这个媳妇,可以不要儿子了。后来就把在县城的房子房产证,和在市里买的新房房产证都给我,上面写的都是我的名字。还买了一辆车,放在市里房子的车库里。房子已经全部弄好了,将来回去可以直接住。我一看房子面积,哦豁,五百平米,是个两层别墅。建在在市区的富人区。不得不说肖阿姨生意做的挺好的。
但世间确实难见这么好的公婆。毕竟这些送的都没打证就送了,还写的全是我的名字,登记在我的名下,我感觉自己受之有愧。我家里虽然没有婆婆那么有钱,但爸妈也送了旺铺作为嫁妆,以后万一失业也不怕没饭吃。
婆婆真的雷厉风行,匡匡给我打钱。她知道了我爸妈给我打钱的卡号,直接转了100万给我。说先花着,不够再给,她会努力赚钱给我们娘俩花的,倒显得肖家的男人们毫无用武之地,靠拿着一个月6000工资的肖叔叔欲哭无泪。
公婆和父母在我这里呆了一个星期就回去了,他们都有工作,不能请太多假。婆婆说,过年要是雪太大,就先不回来,干脆等到大四实习期,回到家乡的市里再聚,我答应了。
肖帅和舒澈的训练任务结束后,隽哥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身上有肉肉,又有奶香味,真是太可爱了。我抱着他亲的时候,他笑的咯咯的,啊~~我没忍住一个劲的吸娃。
我没去接他们,是钟媛媛帮忙带进来的。肖帅看到我怀里的娃,都惊呆了。
“等会儿,我们就出去了九个月......”肖帅掰了掰手指头数月份,舒澈倒是很清醒:“那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你的种。”再说了,我也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生娃啊。
“但是,老婆,你不应该先跟我结婚吗?”
“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舒澈补刀道。
肖帅又哭又笑,看来是白激动了,“是谁把结婚年龄订这么晚的,真过分!”越发孩子气了。
保姆拉着他们去了洗手间洗漱干净。肖帅把外套脱掉,里面是很久以前他给我们一起织的毛衣,我看到了不知道为何眼眶一热,心里一酸。我把隽哥抱给他,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保姆指导他怎样正确抱孩子。隽哥睁着大眼睛,努力的打量面前的人。像是闻到了不熟悉的人的气味,他朝我的身体这边拱,不肯被他爸爸抱。
“也通知你一下,宝宝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叫杨隽成,已经上户了。
“不愧是外公,明显比爷爷有文化,取的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 笑死,还顺便拉踩他爸爸。
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一会儿娃,又抱着亲了几口。隽哥很快就困了,我们把他放在摇篮里。肖帅抱住我,旁人看到便都关上门出去了。
“老婆,我们租个房子吧,住在你老师这里总归是不方便的,以后我会每天回来带我们的孩子,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伸手刮了他的鼻子一下:“你的梦想呢?”
他撒娇:“我早知道自己不适合干那个了,而且舒澈顶了我的申请,领导们看中他了。我有你,有父母,还有我们的小隽哥。我有太多割舍不了的人了,所以才不适合。”
“你不后悔吗?”
“从遇见你开始,我就知道。无论什么原则在你这儿都不算什么。就当我是恋爱脑好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肖帅抱住我的脸,深深地吻我。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就知道我的爱还在,于是,回吻他。
肖帅说到做到,很快我们重新在外头租好了房子,把东西搬了过去,保姆也跟着住过去了。他每天上完课就回来了,比保姆还勤快,不仅把家务全做了,还学会了怎么照顾小宝宝。他一向做事情细致,保姆对他夸了又夸。
我们白天要上课,所以保姆还是在帮我们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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