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的单人公寓里，周铭宇拖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落地窗，窗户上倒影出郑羿隐隐约约的轮廓，患得患失的错觉，让他心头一紧。
“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不行吗。”他拉着床上沉睡的人儿的手喃喃道。
他想装作不懂郑羿的心情，就会不那么自责。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副生死由命的样子，还是让他会很难过的。
当年赌气把照片发给母亲时没想她会做出那么应激的行为，这也让他为无知付出了代价。
这一切已成定数，当时他的担当并不能让行为有所依，那一晚，究竟是为了恶心父母呢，还是说为了说服了自己。
初尝禁果无论是好奇还是本性，自己都是爽到了，克服心理的那一层隔阂后，劣根性的驱使下，他选择了自私。
一边害怕被郑羿知道这场滑稽的阴谋，却又想将计划进行到底，反而劝起身下的人不要那么喜欢自己。
明知不可为，却像是有了被爱的筹码，可劲儿的糟蹋起来。
时至今日。
旧景再现。
他依然自大的认为快三十多岁的人了，承受能力了应该会好很多的。就算真的是过分了，哄哄不是就好了嘛。
计划内就简单的六个字，给父母一个孩子。
阴沉的天气搞的心情乱糟，周铭宇在屋内转了一圈打算出门买点热乎的吃的。
出门就看到了曹浩还杵在那没动。
“曹叔？”
曹浩轻咳了下道：“他没事吧，喝了不少呢。”
“没醒。”周铭宇抿了抿嘴，低着头用手指蹭了下发痒的鼻尖。
突然两人的空间静止。片刻曹浩才点着根烟道。
“小宇啊，郑羿是个好孩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做。”
周铭宇的嗓子哽住了一下“咕噜”一声，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思索了一下，张嘴道：“知道了。”
“婚期什么时候？”
“三月份。”周铭宇答道。
“哼，我能站在什么立场说呢，瞒到最后也不知道苦了谁。”曹浩望着窗外，皱眉深吸了口烟道。
“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周铭宇自然知道“我们”是指的谁。
婚期已定，年前的订婚宴就搞的仓促，外人也没想到婚期这么迅速的决定了，不免有些闲话说是“奉子成婚”。
“文彬也随着你胡闹。”
“你们这是欺负人。”曹浩愤怒的把烟头插在墙角处的垃圾桶上。
周铭宇呆在原地，一句话没说，他不知道曹浩怎么看他，又或者怎么看他们父子，他有点不敢去狡辩什么。
曹浩似嘲又气：“后果自负吧。”说完转身离开。
他是没计划把婚事告诉曹浩的，也不知道他爸出于什么原因，等曹浩离开后，他在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停到一层时，转身“梆当”撞在了门框上，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掏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
电话在第二次拨打才通：“爸。”
“你怎么把结婚的事儿告诉曹叔了。”
“不是我说的。”
周铭宇懒得白扯，叹息了一下恳求道：“婚礼能不通知老街坊那边的人吗。”
“这要看你妈怎么安排了，小宇，你不是小孩子了，适可而止，早点了断。”
周铭宇抬眉皱着脸道：“爸，你也不同意我和小羿在一起？”
电话那头穿出轻笑声：“你们这叫在一起吗？小宇，你做出了选择婚姻的决定，就说明你内心判断出孰轻孰重，无论你沉迷之处在于哪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往高处走，你已经选出你认为的正路。”
听着父亲的话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刺耳。他烦躁的一把捋着头发，不服道：“所以呢，所以我按着你们所期望的我就忒不痛快，我是活该，那郑羿呢，他是喜欢我的，他的喜欢也是活该吗？”
苏文彬对于儿子这种小情小爱的事一般都不挂心上，纵容着他折腾，他自认为周铭宇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的血液只有理智。
周铭宇哑着嗓子继续道：“行，我们都是活该，那曹叔呢，曹叔知道他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缓了缓情绪，又低笑自嘲着说：“刚刚曹叔说别让我伤害小羿，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理解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是不一样，因为你没心，你是个没感情的人。”
苏文彬叹了口气：“脾气闹闹就行了，我有没有心都不能继续帮你犯错。”
通话挂断。
周铭宇攥紧拳头，掐紧拳头在墙上挥去，墙面纹丝不动，拳头骨节处却阴出了血印子。
大厅的稀疏来往的人看怪物一样的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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