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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佘行天

“啊啊啊啊!沈甜!”华澈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没事吧!我听茶茶说你要死了!”

“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沈甜瘫回床上,抚着心口给自己顺气,“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来……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冷枪懒散地瘫坐在椅子上,无情揭短:“昨天就到回春山了,她练轻功把茶茶晒的药材全打翻了,信鸽来了也不敢马上取信,刚刚收拾完了才敢开信筒。”

华澈抹泪:“这就说明,我不适合努力,一努力就闯祸。”

沈甜无奈道:“还是再努力一下吧,我还等你救命呢。”

华澈:“哦哦。”

她忙转身从包裹里掏东西,门被打开,华澈回头看去,喜笑颜开:“闻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等下,你针要戳着沈甜了!”闻人看着她手下那一排寒光闪闪的的银针,冷汗都要下来了,“别看我了看针!”

“哦哦。”华澈回头。

鬼怜和站在床边的萧甜对视一眼,脸上都满是怀疑。

冷枪和沈甜把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冷枪笑道:“没事,扎不死。”

“对。”沈甜气若游丝地附和。

“干嘛啊你们,质疑我?”华澈狐疑地抬头,又惊讶道,“哎,萧甜?!你也在这儿啊!”

萧甜在这杵了半天,还以为华澈装瞎,没想到这人真没发现他。华澈又看向沈甜,奇道:

“你俩怎么在一块儿?”

萧甜帮忙扶着沈甜坐起来,沈甜把上衣脱了,盘腿坐在床上,道:“他现在是我徒弟了。”

华澈笑着看向冷枪:“哎,还有这么巧的事?枪哥,你玉佩给的还真没错。”

沈甜:“师叔爱穿红衣,如今也做了回红娘。”

众人大笑,冷枪扶额,对华澈道:“你看沈甜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了,快施针吧。”

华澈乐道:“我看他还有力气开你玩笑,精神得很呢!”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知道拖不得了,忙排开银针。萧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根根银针刺入沈甜的身体。那样冰冷的利器,没有犹豫地穿透沈甜的皮肤,停留在他的身上。这仿佛在上刑一般的诊疗,让人连呼吸都要放轻。

中途茶茶领着怀星进来了,她轻轻将门关上,坐在床边凝神瞧着。怀星看到鬼怜,过了片刻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面色严肃的挡在茶茶身后,隔绝了鬼怜的视线,还瞪了一眼鬼怜。

鬼怜:“……”他又手痒了。

等华澈停下施针后,沈甜上身几乎已经插满了银针,就连脸上都有好些。闻人面露不忍,将视线移开。

众人大气不敢出,沈甜闭着眼睛,额上已是密布的冷汗,顺着脸颊滴下。萧甜俯身前倾,替他擦了擦汗。

沈甜心中一动,微微抬起眼皮瞧来——那只眸子,先前若说只是琥珀,此时却已明亮如日轮,几乎要灼灼溢出光来,奇异而瑰丽。

然而只睁这一下,沈甜又猛得闭上了眼,短促哀嚎一声,像是痛到极点。华澈喝道:“别睁眼!”

她面色凝重,低吟回春山术法。随着她的吟诵,房内骤然降温,茶茶打了个喷嚏,站远了些,对怀星低声道:“怀星,你先出去吧。”

怀星面色难看,他是在座的人对此反应最大的,冷得几乎缩成了一团,朝茶茶点了点头就狼狈地跑了出去。

而沈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牙齿打颤,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已是汗如浆下,眼角亦有泪水滑落。

不多时,华澈停止了吟诵,将银针一一取下,不住道:“放松些。”

茶茶取过一旁的空盆,萧甜本还不知道做什么用,直到沈甜身上最后一根针被取走,瞬间,沈甜的五官开始往下淌着发黑的血液,他痛苦地呻吟,不断咳嗽着,随着咳嗽的加重,他开始干呕,紧接着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液体。

这下鬼怜也不忍看不下去了,转而去瞧站在他身边的闻人,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又转回头去看沈甜,八尺男儿,进门时两肩能碰到门框,此时却脸上紧绷,两眼都泛了泪光,陪了好一会儿,悄声出去了。

沈甜吐了小半盆才停下,闻人另拿了水盆进来让他洗漱。沈甜已经脱力,软趴趴地被人伺候着。身强力健的青年人,是不好意思在亲友面前如此狼狈的,但在病痛面前,自尊是不堪一击的、廉价的。久病的人,多会对同样场景陷入麻木的坦诚。

闻人对冷枪低声道:“师叔,我和华澈聊聊。”冷枪摆摆手,自己先走了,华澈拎着东西屁颠颠跟着闻人出去,叽叽喳喳地追问是什么事。

茶茶给沈甜把脉,叮嘱交代了些事项,又对鬼怜道:“鬼怜少侠,我再给你看看。”

就这样,一行人陆陆续续地出去,只有萧甜留了下来。

萧甜想说些什么,但心中此刻没有任何的言语。于是他就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闭目养神的沈甜,看他嘴唇苍白,长发凌乱,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原来太阳枯萎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后院,和华澈简单谈过,闻人垂着眉眼往山里走了些,停在石桥上。云烟居得名于其所处半山上,常常云雾缭绕,似纱,似月华,似女子宛转眼波。

风过,垂柳轻摇,榕叶细语。闻人瞧着脚下潺潺流水,拉开腰间一只小巧布袋,里面装的是一只埙。

萧甜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埙声悠扬凄婉,乘着风飘来。

二人默不作声,很久,沈甜才轻声说:“是闻人的梨埙。”

萧甜的视线从窗外移回来,落在沈甜面上,再落到他的身上。他们轻声说话,仿佛怕惊扰这样好的埙声,“他很难过。”萧甜说。

“是。”沈甜说,“他很担心我……不止是他,大家大概都很难过。只是也没法子,走一步看一步罢。”

他轻叹,不愿意多谈伤心事。埙声幽幽,沈甜思及病痛缠身、亲朋忧虑,心中难免酸楚,又是无声再叹。

话本传唱写沈甜如何健朗。敢与青山对呛,与河湖斗勇,于绝境中亦能化危为安,于伤痛中亦能勇往直前。没什么能吓住他,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侠客低下头颅。

话本没有写沈甜如何垂眸。独居于坟山前,在暴雨中游水,或是在檐下饮酒看天,在灶房择菜下厨;被不知名的毒缠身多年,狼狈不已,哀哀叹气。

“对了,你如今得叫闻人师伯了。”沈甜突然又笑,“没有告诉你,拜了我做师父,这师门谱可乱的很。”

埙声渐歇。萧甜知道沈甜转移话题,不忍叫气氛如此压抑。他心中莫名酸软,一时竟不敢看沈甜带笑眉眼,匆匆移开视线,顺着他道:“我还听闻人叫冷枪‘师叔’?”

“你认得冷枪?噢,你认得华澈……总之,我得同你讲明,生道信奉‘圣人无常师’,弟子之间互相拜师、在外有多位师父,都是很常见的。若是你有此意向,多拜几个师父,也不必同我说明。

“至于我,有三位师父。一位是万寒峰的剑君华御,我与闻人都在他的门下,冷枪是他兄弟,因此我和闻人都得管他叫师叔;一位是隐士闻人远,我与华澈在他门下;还有一位就是我们生道的掌门了,有两位师兄,你都见过了,大师兄楚溢清,二师兄宋祁钰。”

万寒峰剑君华御,与生道掌门陶然生,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字,竟然都是沈甜的师父。只是这位隐士,萧甜确实不曾听说,但闻人姓可不常见,难道……

“哈哈,你也猜到了吧?”沈甜笑道,“对,闻人归峭,闻人远,他们是父子关系。不过华澈和华御,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萧甜将生道那几个排除,捋了一下关系网——总共六个人,竟然能牵扯出这好几层。他

又道:“所以,你叫华澈师婶,还是师妹?”

沈甜:“……”

沈甜:“师妹……”

萧甜忍俊不禁。沈甜也实在无奈:“哪里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当初发现他们两个竟然在一起,可不止我吓了一跳。”沈甜笑道,“不过么,我看他们两个相配的很,比从前两个人独来独往叫人放心。”

他说完这一长串,又咳了几声。屋里有备着水,萧甜倒了给他喝,沈甜牛饮几碗,看起来才舒服了些。

当茶茶进来时,看沈甜聊天聊得眉飞色舞,不由看向萧甜——这位少侠看起来着实不像健谈的模样,很难想象沈甜竟然也能“相谈甚欢”,不愧是沈甜。

她身后还跟了好些人,尽是方才沈甜嘴里的人名。沈甜刚说完这些人的趣事,一时心虚,瞥见鬼怜腰间挂着闻人装埙的布袋,也没有出声打趣,道:“怎么了,一股脑地过来?”

茶茶将一只盒子拿出来,赫然是沈箫二人那日收到的“解药”。沈甜在来的那日就交给了茶茶,请她帮忙瞧瞧。见到这个东西,沈甜的面色也严肃起来,道:“怎么样?”

茶茶道:“丹药里含虎血草、玲珑子之类,都是有助解这毒的药材;里面还有几味我们从前没有见过药材。这解药虽然不能根治,但起到的效果和华澈的寒冰针是一样的,甚至还要好一些,若是毒发,服下解药立时见效,并且能短暂加强体能,即使是不通武功的人,服下后也能做一回武林高手。只是……”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其他人,闻人急道:“只是什么?”

茶茶道:“这解药成分十分复杂,好些已经绝迹的药材不提,玲珑子是最重要的一味,且本就珍奇,唯一一株已经在去年就落入了永夜岛中。”

闻人不假思索:“我去永夜岛找!”

华澈立刻道:“我也去!”

鬼怜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他们,又见萧甜瞥向自己,皱着眉垂头思索片刻,对他点点头。

茶茶不置可否,继续道:“服药一刻钟后,试药的动物四肢酸软无力,出现发情的症状。如果身处险境,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一时安静,沈甜心平气和地说:“我要砍死佘行天。”

佘行天?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萧甜只觉得耳熟;但联想起永夜岛,他立刻记起,永夜岛的主人,江湖上闻之色变的“翻云手”,正是佘行天。

“恶俗!低劣!”华澈直拍桌子,气得嘴唇都哆嗦,反倒一时骂不出别的。冷枪替她顺背,道:“永夜岛海雾重重,看守严密,可不是说去就去的地方。你们怎么打算?”

“要想不引起疑心,就不能和江湖势力染上关系。”闻人道,“我父亲与京城令家有渊源,若问现下有什么势力能帮我们一把,唯有令家人。”

沈甜精神不济,还需要休息,其它人便出去。

萧甜和鬼怜两个最悠闲,走到后院透气。想到后面的行程,萧甜问道:“关于永夜岛,你知道多少?”

鬼怜放下手中的点心:“永夜岛?岛主佘行天,手下高手云集,我数不过来。三年前它靠屠杀武林名门起家,手里有无数门派秘籍、江湖隐秘,每年都有商人上岛做生意,像是这几年发家的安乐和吴忧。”

安乐、吴忧这两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富裕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哪怕他们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修起一个繁华城镇。

但萧甜更在意的是:“屠杀?”

鬼怜道:“江湖里不就是这个道理,想要成名,就要杀名人;要证明自己武功高强,当然也要杀绝世高手。”

“他屠的是哪个门派?”

萧甜说出口后,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打在他的脊背上。种种线索,终于在此刻串在了一起,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鬼怜神色诧异,道:“就是生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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