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是您前夫喂它遛它吗？”苟飞文想了想这样问。
“我出差的时候是他喂的多点，但我也喂它呀，吃的零食什么的我都是我买的，它就是没良心你知道吗？之前我请了阿姨也是，它跟阿姨反而比跟我亲。”
这话儿倒是把苟飞文说糊涂了，古牧的智商不低，虽说对人类比较友好，但也不至于是对陌生人比主人还热情的，而且看菲菲的样子它并不是不能分清谁是主人的。
文绘接着道：“之前也找过其他的宠物沟通师，他们都说她不希望爸爸和妈妈离婚，我们两吵架的时候，他动手菲菲都看到了，它怎么可能这么说，他们肯定是骗我的，你帮我劝劝它，让他跟我走就成。”
文绘哭的梨花带雨，苟飞文无奈，只好尝试叫了声：“菲菲。”
没想到菲菲见苟飞文的手朝着他们伸去反而站在文绘身前朝着苟飞文大叫：“滚开。”
这极具攻击性的叫声把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文绘连忙抬手把菲菲抱在怀里：“不许对人乱叫。”
菲菲转头舔了舔文绘脸上的泪珠，随后又威胁的朝着苟飞文嗞出了牙齿。
苟飞文清楚，在主人受伤时，自己不可能与这个菲菲更进一步的交流，只好建议把菲菲留在医院，自己尝试沟通看看。
文绘自然没有意见，立刻办理寄养，只要能把文绘带离那个恶心的地方，她什么都愿意坐的。
菲菲被训练的很好，能听懂很多指令，而且在主人情绪稳定的时候也不会对其他人有任何攻击性，十分亲人，即使是寄养离别时，也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分离焦虑，只不过是在文绘和她的朋友走的时候追问：“妈妈，你又要走了吗？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得到文绘：“明天我来接你。”地回答后，菲菲虽然失落，但还是坐在原地目送她们远去了。
苟飞文扯着菲菲脖子上的牵引绳，十分头疼，自己为什么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且不说自己听到的动物话是不是真的，就算自己真的能听到动物对话，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菲菲应该不会与他交谈太多。
菲菲坐在原地，时不时微微抬眼看苟飞文一下，显然并不喜欢苟飞文，而且有点紧张，但苟飞文每每起身，菲菲都会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并不近亲，只是维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苟飞文有点奇怪，难道是分离焦虑？但是刚刚主人走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抵触。
苟飞文只好尝试与他沟通：“菲菲，咱们能不能交流下？”但菲菲并不开口。
一人一狗在屋里对坐许久，菲菲忽然起身朝着苟飞文叫嚷：“吃饭。”
苟飞文只好起身出去给他拿狗粮，按照文绘登记的菲菲常吃的品牌给了倒了一些，摆在它面前。菲菲却并不吃，反而情绪激动地追着苟飞文继续叫嚷：“吃饭，吃饭。”
“就在这儿，这个是你平时吃的。”苟飞文把狗粮递近了些，菲菲反而绕过了狗粮盆，走到门边扒了扒门，边扒边叫：“你，吃饭！”
苟飞文终于懂了些他的意思：“你是让吃饭？”苟飞文带着菲菲从寄养室出来，菲菲直接钻了出去走在前面，不用苟飞文引导就把它领到了大厅。
大厅里，苗胜楠和值班的人正在吃晚饭。
“出来了，”见苟飞文终于出来，苗胜楠指了指放在前台桌子上的盒饭，“帮你随便定了一份。”
菲菲站在前台旁边朝着苟飞文继续说：“快，吃饭，”
苟飞文只好拿起盒饭和她们坐在一起开始吃，菲菲果然不再叫嚷，端坐桌前看着他们吃饭。
值班的护士还问：“他是不是饿了，能不能给他块肉吃吃。”
苗胜楠连忙制止：“不要乱喂。”说着起身，准备去给他抓点狗粮过来，谁知她刚一起身，菲菲忽然开口朝着她叫：“快吃饭，不要乱跑。”
苗胜楠虽然听到它叫，却并没有理解它的意思，只以为它想要吃了，所以只说：“稍等下哦，马上给你拿过来。”
“快吃饭。”菲菲却更加大声地喊了一句。
苟飞文只在一边听着，想看看菲菲是准备要怎么做。菲菲叫了几声，苗胜楠都没有停下，它居然不继续叫了，而是直接跟着苗胜楠过去了，距离不远，苟飞文牵着绳子跟着它走。
只见菲菲直接走到苗胜楠身后，跟着她见她拿了狗粮却没有什么情绪激动，反而催她快点回去吃饭。等到苗胜楠回去吃饭后，菲菲又回到了原地看着他们吃饭。
苟飞文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果然等到他们全部吃完饭后，菲菲才开始吃自己的晚饭。
期间每每有店员四处走动它都要去看着对方是否认真干活。
打扫卫生的阿姨，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回个微信就被它吼道：“好好干活。”
苟飞文站在原地思考，值班的路狸坐在一边打着游戏，听着菲菲一直在叫嚷，忽然开口：“他怎么这么吵？”
苟飞文随口说道：“闲不住，天生操心的命。”
“吵死了，你晚上值班吗？要是不看诊把他弄出去吧。”
“也行。”苟飞文被路狸一提醒，起身朝外走去。
“寄养或者住院的动物也是需要活动的，你顺便一起带出去吧。”路狸并不抬头却这样说道。
医院附近是有宠物公园的，寄养的动物也需要运动，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带着一车去，这次也不意外。
菲菲被训练的很好，也因为工作犬的天性，所以到了乐园没有四处撒欢的去跑，在苟飞文松开他的狗链后才奔跑出去，驱赶其他的狗来，“别乱动，说你呢，你在乱跑我咬你了。”
驱赶完小狗居然朝着一个跟它一起来的护士也叫了起来，“还有你，你也走，”苟飞文让护士不要制止，跟着那群狗一起走。
正在撒欢的狗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菲菲都要上去骂两句，什么：“不许乱咬，”“不许乱跑。”“不许打架。”之类的话就没停过。
菲菲比护士还操心，虽然也有其他的小狗不断与他吵嚷，但苟飞文也知道了它的目的，就是看着它们。玩了一会儿，护士分零食的时候，菲菲甚至前前后后的控制着它们排队，在其他动物没有吃完的时候，苟飞文单独给它的零食，它也不肯吃。直到所有的动物都吃饭，它才开口。
这下苟飞文终于有些了解菲菲的想法了，把菲菲带出了小狗的活动距离，菲菲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苟飞文尝试朝菲菲说道：“走菲菲，回家。”
菲菲果然十分开心，“好呀好呀”。
走出去一点后，苟飞文停住了脚步，在菲菲疑惑的目光中，追问它：“是要回家还是去找妈妈？”
菲菲停了下来，真的在原地思考要去哪里，苟飞文终于确认自己抓住了重点。
苟飞文带着菲菲交流了一夜，反复确认着重点，才联系文绘女士来带走他的菲菲。
文绘来的焦急，用宽大的外套遮挡着自己的浓妆，见到菲菲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后，焦急的与苟飞文追问着原因。
苟飞文没在犹豫决定把自己的发现的如实告知：“情况可能有点复杂，咱们慢慢来您看可以么？”
“你说。”
“您昨天说，菲菲不离开家，跟您前夫更亲，是吗？”
“是啊。”
苟飞文清了清嗓子，才说：“我觉得可能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
“是这样，首先菲菲是古牧，这种犬类呢，智商比普通的小狗高些，但是也没有高到和人类一个水平，所以它的行为习惯都是需要长期培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苟飞文这才说：“当您说，菲菲不跟你待在一起，非要回家的时候，您是不是说了类似于“回家”这样的字。”
“啊？”文绘被他问蒙了，想了半天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大概吧。”
“我的理解是，在菲菲的认知里，家就等于，在别墅的那个院子和房子。”
“啊？说我肯定是常说，但是不至于吧……”苟飞文的这番话打破了文绘的认知，她缓了一会儿才说：“所以它不跟我待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说要回家？”
“大概率是这个原因，因为它从小就生活在这边，所以这个词变成了特定称谓，就好像如果你说游泳，它知道往水里跳一样。”
“不对，不对。”文绘反驳：“它不是一年365天都在家的，我们出去旅游，或者我有工作可以带它的话，我是带着它的，我还带它回我爸妈家呢，之前出门他都没有这样的。”
“出差的时候，是住在没有院子，需要电梯上下，房间比较小，只有几个人挤在一起，没有他的玩具、它的狗窝的酒店里，对么？”
“呃，大都……是。”
“您现在也是住酒店对吗？”
“我比较忙，还没租房子，所以都住在酒店。”
苟飞文摊了摊手，“他不是不想与你走，古牧的智商虽然比较高，但也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个小孩子没办法一下子理解搬家的意思，对于菲菲来说，那个生活了几年年，最后都会回去的地方就是家，而你现在住的酒店和之前带出去玩是住的地方差不多，而且就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它认识路，在它看来，你每次带她出去都是临时的，所以你不回家他还会催你。”
“催我回去做什么呢？”
“这就涉及第二个问题了，它是一只工作犬，在这里寄养的时候，我观察了下它的习惯，发现在她的认知里，他是有工作的意识的。”
“什么工作？”文绘奇怪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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